吊完针后，段思远扶着她回家。

刚到车库，江揽月就看见了等在前方的林楚楚。

看到她的一瞬间，段思远几乎是立马松开了手。

“楚楚，你怎么还没走？”

林楚楚刚要回答就看到了江揽月，怔了一怔，脸上的笑意也少了。

“我有事找你，学长，这位姐姐是……”

由于两人早就约好了地下恋，所以此刻段思远也不用顾及，一如既往的介绍道：“我姐姐最好的闺蜜，生病了，我姐姐让我来陪诊。”

听到段思远的回答，江揽月心里像缠着什么一样，有些喘不过气。

这些年，她一直不知道两人为什么要保持地下恋关系。

一开始她以为段思远是怕姐姐段之妍知道，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偷偷摸摸了五年，瞒了那么多人，他真正想瞒的，只有一个。

他只不想让林楚楚知晓。

她扯了扯唇，轻声道：“你好，我叫江揽月。”

闻言，林楚楚脸上的笑意才深了几分，又介绍了自己，然后才说起正事。

“我朋友给我办了个接风宴，学长，我想邀请你一起，揽月姐也一起来热闹热闹吧，就当交朋友了。”

江揽月下意识就要拒绝，段思远却抢先一步答应了。

看着敞开的车门，她只能俯下身坐了进去。

一路上，段思远不停找着话题，和林楚楚聊起了许多往事。

“学长，你车上还常备草莓糖啊，还记得高中元旦汇演，我上台弹琴，紧张得不行，你问我怎样才能缓解紧张情绪，我说想吃草莓糖，你就冒着大雨天给我去买，后来只要遇见我，你总要给我两粒草莓糖。”

“诶，这个摆件好熟悉啊，这不是我之前给你发消息说过的我很喜欢的哆啦A梦吗？没想到你也买了呀。”

“学长，你身上的香水好好闻，我就随口一说男生喷这种香水很让人心动，你就用上啦……”

江揽月默默听着，这才知道，在她面前永远随性散漫的段思远，在真心喜欢一个女生的时候，也会像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样，暗戳戳的投其所好。

她抬起头，透过后视镜，看到了他绯红的耳朵。

都过去了这么久了，还会心动吗？

也是，毕竟是白月光一般的初恋。

到了酒吧之后，江揽月挑了个角落坐下。

段思远则习惯性地坐在了林楚楚的身边，脱下外套给她挡腿。

包厢里的一群人立刻怪叫了起来。

“五年不见，思远还是这么绅士啊？等会儿楚楚输了的酒是不是直接倒给你就行啊？”

“那还用说吗？思远又没有女朋友，也不会有人查岗，只要楚楚一句话，他今天就算喝死在这儿肯定也心甘情愿。”

听到这，段思远下意识看了江揽月一眼。

她低着头在看手机，似乎没注意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心里终究是有些忐忑，忍不住给她发了条消息。

“姐姐，大家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才调侃几句，你不要放在心上。今天是楚楚的接风宴，不太方便，等下次有机会我再和大家公开我们的关系。”

下次吗？

不会有下次了。

很快，游戏就开始了。

第一轮，江揽月就输了，惩罚是喝掉三杯酒。

段思远伸手想帮忙，却被人拦住了。

“哎，我们的规矩是帮忙喝酒要对方同意哦！揽月姐，你应该要快三十了吧，在职场上浸润了这么多年，区区三杯肯定不成问题吧？”

听到她们故意提起年龄，江揽月心头一刺。

她也不想临走之前再亏欠段思远什么了，索性端起了酒杯。

强忍着不适喝完后，四周顿时响起了一阵掌声和喝彩。

第二轮，林楚楚输了，她看了段思远一眼，大家就默契地把酒倒进了段思远的杯子里。

他也没有任何犹豫，一口饮尽。

之后几轮，林楚楚一直在输，段思远的杯子就没有空过。

没过多久，他就喝得大醉酩酊去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还没等到他回来，江揽月也离开了包厢，在楼梯间找到了他。

一看到她，段思远立刻就把她抱进了怀里，低声喃喃着。

“楚楚，我很开心，我终于等回你了，我这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不想给你任何不好的体验，别人有的，我家楚楚也要有，所以我学了五年，如今的我已经知道要怎么哄女朋友开心，知道要准备什么礼物、知道怎么接吻，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把你宠成最幸福的女孩，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一字一句，像刀一样割在江揽月心上，血肉淋漓。

她定定看着眼前的这张脸，眼里是无法掩藏的悲切与刺痛。

牙齿咬破了唇，血腥气蔓延着，她忍不住想问他。

“段思远，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