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秋雨    更新时间: 2025-03-12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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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葬礼上您打碎的骨灰盒正是吴先生奶奶的,吴先生因为输血,结扎后不孕不育,并且器物废了,未来再也没法雄起了。”

“你说什么?”

姜晚晴全身发出细微的颤抖,有些崩溃:

“吴峻撒谎成瘾,怎么可能说的是真的……”

饶是助理有良好的职业素养,此时也话里带着气愤:

“吴先生奶奶的死亡证明,我发送到了您的邮箱,可您只是看到开头的吴峻两个字就丢进了垃圾邮箱!”

“吴峻先生奶奶病危严重,从未骗过您,是顾总您对吴峻先生怀有偏见,或者说是觉得不重要,您心里只有周豪少爷!”

“对不起顾总,辞职报告我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

说完,助理已经挂断了电话。

姜晚晴惨白着脸,颤抖着吩咐周围的护士医生:

“刚才的对话,一个字都不要传进吴峻耳朵里!”

这是做什么?

是想用一句轻飘飘的不知道来弥补过错?

姜晚晴什么时候也会甩这种小心思了。

我手指微微蜷缩,脑子昏沉,再也思考不了任何事情。

5

我浑浑噩噩的从病房里醒来,姜晚晴不知道守了多久,她面容枯槁眼底乌青。

“吴峻,你终于醒了!”

姜晚晴想要拉我的手,被我木然的躲开。

她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但又很快把情绪压下去了,朝我露出个笑。

“吴峻,这次你弄伤了周豪的手我不计较了,下午我带你去看看奶奶吧,婚礼中途离席的事她肯定很生气吧。”

姜晚晴打定主意要装傻。

我讽刺看着她,说出她所希望听到的话。

“我奶奶死了。”

姜晚晴明显松了口气,但还是要装作诧异:

“怎么可能?”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她的演技很好,要不是我昏迷之前听到,真要被她骗过去。

我露出抹鄙夷的笑:

“姜晚晴,你敢说你不知道吗?”

姜晚晴嘴角紧抿,和我对视几秒,依然坚持:

“不知道。”

我轻笑一声,闭上眼睛,再也不想看姜晚晴一眼。

我第二天就出了医院。

姜晚晴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我都没有接。

甚至到最后把她的号码拉黑了。

姜晚晴发了疯一样联系了无数人寻找我的下落。

我住在租的房子里,整日闭门不出,独自消化奶奶的死亡。

直到有一日我不得不出门买菜,楼底下,姜晚晴像是等待多时,直接拉着我的手上了车。

我疯狂拍打车门要出去,可姜晚晴却紧紧撞进我抱在怀里,容不得我反抗。

“吴峻,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吗?”

她嗓音喑哑,满脸倦色。

我狠狠咬住她的肩膀,姜晚晴吃痛,松开了我。

她赤红着眼,面目有些狰狞: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觉得可笑。

她害的我奶奶心梗发作死亡,我也被他害的结扎。

现在居然还有脸来逼问我为什么离开!

“姜晚晴那天在车上,你和助理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姜晚晴怔愣几秒,急切地朝我解释:

“吴峻,***的死我真的不知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受不了。”

“人死不能复生,我会给奶奶买更贵的墓地安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居然觉得奶奶的死可以弥补?

我看着眼前爱了五年的女人,觉得陌生无比。

我冷冷看着姜晚晴: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当然,你有权有势,我斗不过你,但是你亲爱的周豪弟弟还需要我的血,别把我逼急了,不然我和他同归于尽!”

姜晚晴不知道被哪句话刺激了:

“你觉得我自始至终都是因为周豪需要输血才找的你?”

我讥笑反问:

“难道不是吗?姜晚晴强迫输血是违法的,之前因为奶奶的病情我们算是交易,但现在不是了,再敢动我,我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去死!”

我吼完这几句,脑子已经缺氧,不得不靠在车座上闭眼休息。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去医院!”

姜晚晴着急大喊,那样子像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损坏了。

这种表情我只在她着急周豪的时候见过。

换作以前我会受宠若惊,觉得经年累月的努力终于见效,捂热了冰山。

现在只觉得讽刺无比。

为什么总是要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明明五年里我几乎每天都是这种状态啊。

姜晚晴是瞎了眼,现在才治好吗?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我任由姜晚晴拉着我去见医生,各项检查做完,姜晚晴的脸色已经铁青。

她看着犹如临危病人的检查报告单,嗓音艰涩: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输血之后补补就可以了吗……”

补补?

每次输完血后连医院人员都没有,每次我都蜷缩在病床上一个人缓上半天,直到护士来催促,才不得不强撑起精神离开。

我的身体我很清楚,贫血严重,无数次昏倒被送进医院,医生都说要输血才能缓解一二。

可偏偏我是熊猫血,万中无一。

姜晚晴会强迫我给周豪输血,但周豪的血我一滴都别想有。

我看着姜晚晴这副伤心的样子,知道她此刻心情复杂,后悔、心疼、自责……不足而一。

但我心底毫无波澜,反而自虐式的生出几分***。

“姜晚晴,给周豪输血到这个程度,算是欠了我一条命。”

“我没想挟恩自重,只想过清净日子。”

我走了,姜晚晴怔愣在原地,双目赤红,最终没有追上来。

6

我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月,将身子养好了些,就准备出门找工作。

因为需要随时给周豪输血,姜晚晴要我辞职,我不愿意,她就给我在公司挂了个空职。

现在断了经济来源,我需要重新找工作,回到正常的生活里。

我成绩还算不错,一本毕业,学的是会计专业,所需的资格证书我都拥有。

像刚毕业一样,投递了无数简历,终于收到了一份不错的offer。

上班之后,我才知道老板是我的大学同学。

“我一看到你的简历,就想要留下来,当初我是班长你是团支书,和你搭档干活很轻松,我很欣赏你。”

苏浅抿了口咖啡,看向对面的我。

我笑了笑,“谢谢。”

当初苏浅追我的事情,全院都知道,只是姜晚晴太过强势霸道,又加上奶奶的病情,我逐渐和苏浅越走越远。

“吴峻,你不用紧张,我依旧爱着你,但是这次招你进来,只是因为看中你的能力,我不是色令智昏的人。”

这句话把我逗笑,和她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我们一起吃了几顿饭,才知道当年奶奶生病她曾找过我,但那时候她刚刚创业,小挣了一笔钱要给我应急。

没想到当晚投资方就撤资了,理由模糊,到现在才弄清当年是姜晚晴在从中作梗。

如果没有姜晚晴,我不是熊猫血,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同事之间融洽的氛围和关心,让我心暖了起来,让我明白我并没有失去一切。

反而收获了另一个春天。

这天下班,我又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我条件反射想要挂断,但想起公司的业务,犹豫几秒,我还是接了起来。

接通后,那头响起熟悉的嗓音:

“吴峻。”

我沉默着。

姜晚晴见我没挂,轻轻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开口:

“吴峻,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奶奶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明天顾氏会举办一场周年庆,到时候我会向所有人宣布,你是我姜晚晴的丈夫。”

“以前都是我混账,现在我想要弥补你,周年庆只是个开始,往后我会对你更好。”

我刚毕业就和姜晚晴在一起,但众人只当我是众多情人里的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场婚礼是我奶奶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姜晚晴逃婚我成了整个A城的笑话,众人好不容易要忘记,现在又要被她重新提起。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一瞬间,我觉得我爱了半辈子的女人,不过如此。

“我不会去的。”

姜晚晴还想说什么,被我挂断电话。

8

但最后我去了,宋浅和顾氏有财务上的对接合作。

之前的助理临时有事,我欠宋浅很多,这个人情我不能不还。

宴会现场,我一直跟在宋浅左右,姜晚晴看到我身旁的宋浅,整张脸都拉下来了。

但在我面前软了些语气:

“你不是说不来吗?”

“我来工作。”

但姜晚晴显然没把我的解释当回事,她固执的认为我对她还有心思。

“她就是你的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

姜晚晴将矛头对准宋浅。

周围都是人精,也都耳闻我和姜晚晴的事情,此时都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我蹙起眉,更加厌恶姜晚晴。

我端着酒水,准备走,被宋浅拉住手,她端着酒杯朝姜晚晴虚点了点,露出得体的笑容:

“姜总谬赞。”

姜晚晴气的咬牙切齿,看着我和宋浅拉在一起的手眼冒火光,就在她要发作时,我走了。

我不想和姜晚晴纠缠在一起,更不想给宋浅找麻烦。

姜晚晴几步追上,想要拉我的手,被我狠狠甩开。

她眉目蹙起,语气失落:

“就是因为她,你才要离开我?”

我冷着脸,什么也没说。

姜晚晴死不悔改,那我也不必浪费口舌和精力一遍遍重提。

她深吸几口气,固执的可怕:

“无论如何,今晚我都会宣布你是我的丈夫。”

“至于宋浅,我能治的了她一次,就能治第二次。”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晴,她就是暴躁护食的狮子,语气强硬:

“你可以试试。”

我充耳不闻,大不了同归于尽。

姜晚晴没有和我多待,今晚是她的主场,自然有很多事要忙。

我刚转身,就看到了不知站了多久的周豪。

他恨恨看着我,二话不说,就将我拉进了卫生间。

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进了卫生间,周豪看了四周环境,将最外面的门关上。

咬牙切齿看着我:

“奶奶死了作为男人也结扎了,居然还能跟姜晚晴继续纠缠,你怎么这么死不要脸呢?”

中气十足,用词粗俗,不像病人。

我朝他灿然一笑:

“毕竟晚晴是首富嘛,多少男人想要拥有她,你不就是其中一个吗?”

周豪禁不住激怒,很快朝我发火:

“吴峻,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滚,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嘴角讥笑:

“等我和姜晚晴结婚,你能对我怎么样?结扎了我和她也会有很多办法怀上,奶奶的事情责任也不在她,我凭什么不能和她在一起?”

“你知道的就这些?”

周豪像是找到了某种优越感,得意朝我笑着。

“你们举行婚礼那晚,晚晴知道我是故意的,但还是愿意来找我,葬礼上你说***死了,晚晴也有所怀疑,但她下意识就否定了,不愿意相信,就连我挖骨灰的时候都是她默许的。”

“你知道为什么,晚晴就是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只相信她所看到的,你和其她人没什么不同,只是她习惯了你在她身边而已。”

周豪露出抹胜利者的微笑:

“你以为去葬礼和墓地都是巧合吗?当然不是。”

“害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只有我才能给你输血。”

我问。

周豪不知道被哪个字戳中笑点,疯狂笑了起来,眼角还笑出了泪:

“因为我不是熊猫血啊,没你我不会死。”

“为什么?”

我气的双拳攥紧。

“不是熊猫血,晚晴又怎么会这么重视我呢?”

所以,五年里无数次的输血,都不过是周豪的争宠方式?!

我气血翻涌,关掉录音,照着周豪的脸狠狠打了一拳。

“你干什么!”

我二话不说,接着打。

周豪发出尖锐的惨叫,很快引来了周围的人。

“你们干什么?!”

姜晚晴快步走过来,将我从周豪身上拉开。

周豪柔弱的蜷在地上,朝姜晚晴哭喊:

“姐,好疼啊,流血了……”

不等周豪说完,我就举着录音,声音播放到最大,确保全场都听的见。

满室寂静,而后轰动全场。

周围媒体闪光灯像条发光的带子。

媒体动作迅速,不等会场里的工作人员动作,已经全部发到了网上。

一经发出,引起***轰动。

姜家的经济受到强烈的负面影响,一夜之间损失了好几个亿。

姜晚晴不可置信的看着周豪:

“你居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能感受到姜晚晴的悲愤。

周豪和她是自小到大的情分,这么多年的相处照顾,早就把他当的比亲生弟弟还亲。

听说她是熊猫血,跑遍了无数城市,从本就寥寥无几的人中,选中我这个各方面都不算差的大学生。

周豪崩溃大哭,想要去抓姜晚晴的手,被她一把推开。

“滚!我永远都不想看见你!”

姜晚晴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么重的话,他如遭雷击,站在原地。

反应过来,抓住姜晚晴的手:

“晚晴姐,都是他骗你的!你相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血型的事情一测就能知道,你要我当场抽你的血吗?!”

姜晚晴动了怒气,几个护士真就上前要抽她的血。

周豪吓的病发昏厥,送去了医院。

我无视姜晚晴歉意的眼神,转身离开了会场。

一场好好的宴会最终变成了一场笑话。

10

周豪被送进医院,找了a型血的人输了血。

他躺在病床上朝姜晚晴忏悔,姜晚晴都没有任何表情,还把他送到国外娶妻生子,稳固姜氏。

周豪哭喊着不去,寻死觅活,不知道姜晚晴跟他说了什么,大病了一场,最后选择去了国外。

姜家的事情很多人都盯着,我不难从朋友口中知道。

但是这些都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因为业务的拓展,我准备和宋浅一起去国外。

暂时远离这片令人伤心的故土。

姜晚晴闻迅赶来,我已经拿着登机牌准备走。

“别走好不好?”

姜晚晴眼底满是卑微,我从未见她露出这副狼狈的样子。

“我错了,错的离谱。”

“如果不是我的纵容,周豪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你也不需要亏损身体被迫输出那么多的血”

我知道她是真的在忏悔,也是在诚恳的向我认错。

但一切都太晚了。

我对她无话可说,只是拉着箱子往前走。

姜晚晴朝我跪下,几近卑微:

“吴峻,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的墓地我会重新挑选,孩子我们以后也会有很多很多,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们重新开始吧……”

“你理理我吧,吴峻,这样我会受不了的。”

我顿住脚步,看着姜晚晴。

她却以为我同意,高兴的抹掉泪,站起身。

可我接下来的话,让她如遭雷击,久久不能回神。

我说:

“姜晚晴,在墓地的时候,我是不是说过你会后悔。”

“你那时候哪怕听进去半个字,我们以后再遇见或许还能好好打个招呼,而现在,我们最好永远也别见。”

我没有再看姜晚晴一眼,上了飞机。

脑子像是走马灯一样,飞速闪过这难堪的五年。

如果不是因为我,奶奶或许不会死,我也不会落到结扎的下场。

这些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心脏毫无征兆的迅猛跳着,这是输血留下的后遗症,每次我情绪波动大就会有。

就在我要喘不上气来的时候,旁边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温柔拉住我的手。

“喝点热水,别害怕,明晚我们就能开启新的人生了。”

“有我陪你。”

我看着身旁的宋浅,心里暖意蹿爬全身。

是啊,从此以后我的人生里再没有姜晚晴和周豪。

我会重新开始一切。

二十年后,我终于愿意回国。

所谓近乡情怯,就是我落地机场时,拉着宋浅的手作了好几次深呼吸。

突然,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男人面色惨白,头发半白,身体削瘦,虚弱的跟在一个外国女人的身后。

女人嫌他慢,不时回身训斥,到后面直接上车,把他一个人丢在机场。

我想要当没看到,但周豪先一步看到了我,他先是诧异而后狼狈躲闪,从我面前逃也似的匆匆走过。

有姜晚晴在,周豪不至于被人欺负成这样。

但这个想法只在我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就抛到脑后。

关我什么事呢?

我去奶奶的墓地给她上了炷香,聊了我跟宋浅在国外的事情,说宋浅对我很好,过的很幸福,叫我不要担心。

嘴角不时扬起幸福的微笑,

我待了将近三个小时,看了眼时间,才恋恋不舍得离开。

突然,周遭响起一丝异动。

我吓了一跳,顺着声响看过去,只有一排排整齐的墓地,其它什么也没有。

我转身走了,藏进了远处的一个墓碑后面。

足足过了十分钟,声响处才走出个人影。

是姜晚晴。

她的头发已经全白,脊背微微佝偻,不似从前自信从容。

姜晚晴的手轻轻触碰奶奶的墓碑,喃喃自语。

隔的太远,我没听清,也不想听清。

但脸上的悔意我看的一清二楚。

心里无波无澜。

迎面吹来一阵微风,我享受的眯了眯眼,去找山底下等我的宋浅。

有些往事,随风散去最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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