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秋雨    更新时间: 2025-04-25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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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们的到来,永昌侯府的老太君很是高兴。

婆母是她年过四旬才生下的独女,打小宠得如珠如宝。

在她面前,婆母仿佛变回了待嫁闺中的姑娘。

其实她今年不过三十有六,换下寡淡老气的装扮,依旧貌美如初。

婆母回到娘家的头一件事,便是遣人去大佛寺接回裴云竹。

我原以为她在佛寺寄养,日子必定过得清苦。

没想到,小姑娘珠圆玉润,气色俱佳。

“裴远山那老不死的,说什么要吃斋诵经化解煞气,分明就要我竹儿受苦!”

提起旧事,婆母气得直锤胸口:

“我才不是那等蠢妇!放着自己亲生孩子不养,去养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女!”

背着公爹,婆母悄悄买通了僧人,将女儿养得极好。

几日后,市井坊间流传着一出负心郎的戏文,几乎场场爆满。

很快,就有言官参公爹宠妾灭妻。

公爹被勒令停职反省。

连带裴凌之也受了牵连。

一时间,京中议论纷纷。

说裴家家风不正。

婆母高兴了,整日里带着我和知竹,不是赏花听戏,便是游湖吃酒。

日子过得甚是惬意。

只她不许我单独行动。

说我耳根子软,遇上裴凌之,只怕三言两语被他哄骗了去。

没想到,是裴凌之主动找上门来。

他大步穿过回廊,衣袍带风,眉宇间压着隐怒:

“贺穗,母亲年纪大了,行事糊涂,怎么你也跟着不懂事?”

“那些戏文闹得满城风雨,你可知外人如何议论裴家?”

“裴贺两家是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么做简直愚不可及!”

我垂下眼帘,轻声道:

“裴公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声裴公子叫得他愕然。

“母亲和我,已经和离出府。”

“外人如何议论裴家,又跟我们有何干系?”

话音刚落,裴凌之怔愣在原地,反驳道:

“和离一事,是母亲强加于你,本非你本意,我也从未应允。”

他还不知道,婆母在户部任职的族兄,早就将签署好的和离文书送来了。

他也不相信,我会舍得与他和离。

毕竟往昔,我总是追在他身后的那个。

他随手写下的诗稿,画下的草图,我都会当宝贝一样收入妆奁。

无论多昂贵的纸砚笔墨,只要他喜欢,我都会买来送给他。

我甚至逼自己坐下来,每日读书、写字、画画。

我总想着,多读些书,或许便能与他亲近些。

或许他就能多跟我说会话了。

可他对我说得最多的那句话,是你不懂。

不懂他诗里蕴意。

不懂他画中风骨。

更不懂他胸中丘壑。

他这样的读书人,说起话来,温声细语,偏偏能叫人难堪到地底去。

我曾经有多么努力想接近他。

如今就有多么努力想远离他。

“并非婆母强迫,是我本就想与你和离的。”

裴凌之揉了揉眉心,神色惫倦:

“贺穗,无理取闹也该有个度,莫要再耍小性子了。”

我还没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无理取闹?!”

婆母沉着脸,从回廊尽头走来。

裴凌之脸色微变,急忙躬身行礼。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裴凌之脸上。

婆母怒不可遏道:

“我为你延请名师,教了你二十年的圣贤书,结果教出个不辨是非的逆子!”

“你父亲背着我养外室,哄着我养私生女

,你不去质问他,反倒来责怪穗儿?!”

裴凌之捂着脸,声音发颤:

“母亲,我……”

“你让我很失望。”

婆母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冰,吩咐下人:

“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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