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具在刺进我眼前摔了下去。

得了疯病的人，力气奇大无比。

她挣脱拦阻，染血的手拽着我径直往墙上撞。

一下！

两下！

头皮碎成几块，带着血迹掉落在脚边。

我没有叫一声，甚至没有流泪。

这样的拳打脚踢，每月总有好几次，我木然的像是习惯。

像习惯了姐姐的离开。

像送走那个血块时的决然。

一开始的痛彻心扉到现在的冰冷麻木。

护士们透过来的目光混着鄙夷和不屑。

直到我额角崩出鲜红的血，她们才回过神。

上前将人拉开。

两针镇定剂后，奶奶才消停下去。

我忍着痛，给她重新包扎被划破的手腕。

随后，烦躁地在窗口抽起了烟。

清白的迷雾中，往事重演。

从小爸妈双亡，我们姐妹和奶奶相依为命。

十七岁那年，姐姐因为误会告发洛少尘的哥哥答案作弊。

他承受不住流言蜚语，从教学楼上直直跳了下去。

他的死对姐姐打击很大，她因为内疚患了重度抑郁症，终止了所有学业。

直到洛少琛摊牌当天，我才知道他是那人的弟弟。

护士拿着一叠的缴费单，不耐地砸我脸上。

「慕心遥，这次***割腕加会坏公物，一共需要赔偿3万……」

我辗灭烟头，掂量着嘴里的话。

护士抢先一步打断：「别说赊欠，你已经赊了无数次！」

一股无言的狼狈的紧紧裹着我。

压得我透不过气。

求缓缓的话，像针似的被我使劲咽下。

宋子文刚给的2万交了透析费，卡里只有3000……，

见我***，护士勾起唇角，好心的提建议：

「实在不行你去卖啊，反正***说你卖过。」

「不管多少钱？我来，给你转们转了20万！」

洛少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我下意识要拒绝。

可一想到卡里的余额，想到不停发疯的奶奶。

我死死咬住唇。

护士没有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看我一眼。

那个眼神，我熟悉无比。

带着一贯的嘲弄，像是再说「你瞧，这不就卖出去了吗？」

我闭了闭眼，良久才低声开口。

「钱，我过几天就还你！」

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你怎么还？」

「你是不是又要去爬宋子文的床！」

洛少琛拽着我的手腕，将我压进怀里，视线掠过我额上伤口眼神一缩。

「既然你能找他，不如找我，我能给你更多！他一月给你两万，我给你二十万！」

我以为自己早已心死。

再不会有任何情绪。

可此刻，心底升起一股尖锐的痛。

像是被人拿着刀，一下又一下地割。

我双眼瞪得大大的，勾起嘲弄的嘴角。

「和他比，你简直不是个男人！」

话未落，巴掌声响彻楼梯间。

我捂着脸，惨淡的笑着。

眼底憋着泪倔强的不肯落，我转过头，一步一步逼近。

将另一侧脸染血的脸对着他，笑得癫狂：

「打的过瘾吗？再来！一巴掌1万！随你打！打完我们两清！」

「然后滚出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