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毕业照那天，天很热。

我一早就化了淡妆、穿上定制的学士服，还特地带了妈妈送的那只银质胸针。

她还躺在医院，刚做完手术，但医生说情况稳定，只要后续康复得当，很快能恢复。

我想着今天合影要露个好面子，也算给妈妈争口气。

可就在队伍拍到我们班合照那一组时，我的手机响了。

一条短信弹了出来，是程暖暖发的：【芷言，不好了，出事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拨，周围突然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就是她吧？苏芷言？”

“听说怀孕了？真的假的？”

“有图呢！我群里都传疯了，说她进了校医院急诊，还不知道孩子爸是谁。”

我猛地转头，一个男生不知哪来的胆子，指着我就来一句：

“哟，这肚子看起来还真有点像啊？”

我强忍住没发火，一边点开手机，一边咬牙切齿地翻到热帖。

顶头就是：【Z大绿茶苏某人未婚先孕，疑似不知孩子父亲是谁？】

底下配着一张模糊的医务室门口***照，照片中的我正低头系鞋带，脸色苍白。

角度极其刁钻，裙摆微微鼓起。

看上去，像极了早孕反应。

再往下翻，就是那熟悉得恶心的语气：

【姐妹们，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是觉得咱们新时代女性，不该走这种捷径吧？未婚怀孕，不知道孩子是谁，这种人还好意思当金融系代表拍毕业照？】

发帖人ID正是林芮芮的小号“清醒战士008”。

我当时就笑了，怒极反笑。

一回头，林芮芮就站在不远处，正拿着一杯冰咖啡，慢悠悠地搅拌。

见我看她，还冲我眨了眨眼。

她走过来，笑得人畜无害：“哎呀，芷言你脸色不太好，昨天是不是没休息好？”

“别生气啊，我听说有人说你怀孕了，吓一跳呢——不过要是真的话，你还是别来拍照了，万一晕倒了，拖累整个班就不好看了。”

“而且啊，***要是被卡，几年寒窗可就白费喽。”

周围人听着这话，眼神已经变了。

我刚想说话，陈悦忽然冲上来一把将我拉住，压低声音说：“芷言，你别吭声，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就是故意挑衅，想逼你失控。”

“快走，别在众人面前被激怒，先稳住。”

我深吸一口气。

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直接拨了妖妖灵。

声音不大，足够她听清。

“喂，您好，我现在被人造黄谣恶意诽谤，且正在遭遇人身骚扰，麻烦出警处理一下。”

林芮芮脸色一瞬僵住了。

我看都没看她一眼，拉着程暖暖和陈悦就走。

人群开始散开，但窃窃私语仍没停。

还没走出操场，一名穿着西装的男生忽然拦住我：“苏芷言，听说你怀孕了？孩子是我哥的？”

我一脸问号：“你哥是谁？”

“我是金融系大三的罗森，我哥是你隔壁班的罗骁，你之前不是跟他一起自习过两次？现在全校都在传，说你跟好几个男生都……”

我实在懒得听了。

“你哥长得像人吗？”

他一懵：“……哈？”

“像的话，就让他自己来问我，别找狗替我拦路。”

说完我头也不回，走得干脆利落。

我要让她知道，造黄谣，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