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下去。”沈砚州命令道，“我便既往不咎！”

许念羽死死抓住扶手：“沈砚州，她又不是姐姐！你至于这么疯吗？”

“只要她像非月，就至于！”沈砚州眼神阴鸷，“既然你不愿意主动受过，来人，推她下去。”

保镖猛地一推——

“啊！”

许念羽被狠狠推下楼梯，身体重重砸在台阶上，玻璃碎片扎进皮肉，鲜血顺着台阶蜿蜒而下。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眼前阵阵发黑，还没等她站稳，就又被人拖了上去，紧接着，又是一股大力袭来——

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她再也爬不起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再次恢复意识时，走廊上护士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

“梁小姐那点伤早好了，沈总还天天陪着，真是捧在手心里怕化了。”

“相比之下，302床那位可太惨了，浑身是伤，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

“听说那位才是正牌太太？”

“嘘，别说了……”

许念羽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

她在医院又躺了几天，身体越来越差，止痛药已经压不住胃癌的疼痛。

她知道住院也没用，索性提前办了出院。

回到家时，沈砚州正坐在客厅，看到她进门，刚要漠视她走进书房。

许念羽却扶着墙，虚弱地叫住他：“沈砚州，后天是我生日。”

“所以？” 他转身回眸。

“我想和你一起过最后一次生日。”

“什么叫最后一次？你赶着投胎？”

许念羽笑了：“是啊，就是赶着投胎。你给不给我过？”

沈砚州只当她是在说气话，嗤笑一声：“行啊，我一定给你准备一场‘别出心裁’的惊喜。”

他特意加重了别出心裁四个字，眼神里带着恶意。

生日当天，许念羽按照沈砚州发的地址来到酒店。

推开门的一瞬间，她愣住了。

整个生日宴会厅被布置成灵堂的模样，正中央摆着一口棺材，周围堆满白菊花圈。

墙上挂着她的“遗照”，宾客们穿着黑衣，手臂上别着白花，见她进来，所有人都安静了，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喜欢吗？”沈砚州从人群中走出，唇角勾起讽刺的笑，“许念羽，专门为你准备的葬礼。”

许念羽看着自己的“遗照”，忽然笑了：“喜欢。”

沈砚州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冷声道：“既然喜欢，就站那儿去。”

他抬手示意，几个兄弟立马走上前，对着许念羽开始上香。

“早死早超生啊嫂子。”

“下辈子别惹沈哥了。”

“一路走好。”

许念羽面带微笑，一一接受。

仪式结束，许念羽转身要走，沈砚州却一把拽住她：“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砸了这里？”沈砚州死死盯着她，“你不是最恨我这样羞辱你吗？”

许念羽平静地看着他：“因为这不是羞辱啊，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毕竟，她是真的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