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观砚高二转学过来。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程听晚第几次为他破例。

或许女生都喜欢那样的吧，阳光、帅气。

在我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埋头画图的日子里，沈观砚好像永远纤尘不染，简单的校服也能穿出高岭之花的气势。

为了他，我和程听晚吵过，冷战过。

甚至以为她喜欢上了沈观砚，心灰意冷地疏远过她几次。

可每次，程听晚又会找到我，皱着眉保证：

“瞎想什么？我对沈观砚就是普通朋友，没别的，你别钻牛角尖。”

“就是看他挺不容易的帮一把，他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表面光鲜，背地里多少闲话。”

我信了程听晚。

沈观砚母亲重病，父亲卷款跑路，留下他们母子艰难支撑，确实不易。

所以，对沈观砚和程听晚越来越近的距离，我也没太计较。

毕竟从小到大，程听晚从没骗过我。

她说没有，我就信。

可后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程听晚和他有了越来越多我不知道的交集。

直到现在。

连高考志愿，都能为了沈观砚说改就改。

更显得我的信任像个笑话。

微信提示音打断纷乱的思绪。

【尚湛你长本事了？拉黑我？回家你给我等着。】

是程听晚借了沈燕的号发的。

我面无表情，把沈燕也拉黑了。

看了眼时间，抓起书包去了学校。

志愿填报最后一天，班主任召集最后一次班会。

路上堵车，到教室时，程听晚和沈观砚已经在了。

我惯常的位置在她旁边，此刻却被沈观砚占着。

见我过来，他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

程听晚瞥了我一眼，迅速扭过头，漂亮的脸蛋绷得紧紧的，明显在等我先服软。

可我不会了。

正好，我也不想再挨着她。

环视一圈，我径直走到后排兄弟赵锐旁边的空位坐下。

离他们远远的。

“同学们，志愿填报最后几小时，务必仔细核对，慎重决定！”班主任匆匆交代完便离开了。

赵锐正跟我吐槽他喜欢的电竞战队成绩不好，头顶突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尚湛，出来。”是程听晚。

我转头，对上她带着薄怒的眼睛。

移开视线，没理。

继续听赵锐吐槽。

程听晚一把扳过我肩膀，强迫我面对她。

“尚湛，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累不累？都成年了，还玩这种冷战把戏，幼不幼稚？”

我被迫看着她，语气平淡：

“是挺幼稚挺无聊的，所以你也别再来找我了。”

目光对峙片刻，程听晚先失去了耐心。

“行，懒得跟你这倔驴计较。”

“爱演你接着演，别回头躲被窝里掉金豆子。”她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

我冷着脸不再回应。

片刻安静后，我以为她走了。

肩膀却再次被程听晚用力按住。

她直视着我，语气难得认真：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志愿……你再好好检查一遍，别出错！”

她顿了顿，还想说什么，沈观砚抱着一台笔记本走了过来。

“晚晚，我志愿系统这边好像有点小问题，能帮我看看吗？”

程听晚点了点头，临走前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习惯性地想摸我的脸。

我侧头避开。

她手顿在半空，最后只留下一句：

“记得去机房检查，别马虎。”

小说《长风无痕，相思不再》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