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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举头三尺中,涂婳谢景行是一位富有魅力和智慧的人物。竹生焉通过巧妙的叙述将涂婳谢景行的冒险故事展现得淋漓尽致。涂婳谢景行在旅途中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挑战与困境,但涂婳谢景行始终保持着乐观的态度和勇往直前的精神。父兄战死沙场后,他也常常梦见亡故的他们浑身染血向他走来。难道……家里还是出事了?给他托……将给读者带来无尽的欢乐和感动。
“怎么了?”身旁周氏见儿子突然惊醒,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
周氏一开口,其他人也都不放心地看向谢景行。
听见声音的云婳,也不禁回头看向谢景行。
两人之间不过四五米的距离,月色下,谢景行的脸色比白日里更加苍白。
“没事,行军习惯了。”
“你若哪里不舒服,不要瞒着。”
周氏蹙眉看着儿子,很是不安。
“娘,别担心,我还死不了。”
“说的什么胡话。”
周氏睨他一眼,“喝点水吧。”
“不急。”
他拦下母亲,眸光莫名扫向四周,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
想到某种可能,他敛起神情谨慎地打量四周。
云婳打量他,发现前几日结痂的伤口又裂了,
摸出手机,语音道:
“你伤口化脓了,给你的消炎药怎么没用?”
谢景行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
他眸光骤变,原本凌厉的气息瞬间消弭,紧绷的神经随即放松下来。
云婳:“药没有了?没有,我可以再给你点。”
家里好像还有几盒。
谢景行:“还有一些,只是前两日不便使用,如今可以了。”
云婳懂了,前几日在诏狱,隆庆帝的人盯他盯得紧,若是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很容易让夏侯桀再次怀疑。
她提醒他:“化脓不好,别把伤口拖严重了。”
炎症不消,后面的路怎么走。
谢景行心中动容。
“多谢家神提醒。”
“嗯。”
她观察了一下谢家人的状态,二十多人走了大半天的路,状态都不怎么好,谢老夫人年纪大了,走了半日,身子骨吃不消,正疲倦地靠在行囊上补眠。
流放才第一天,她感觉大多数人已半残。
云婳扫过四周,发现有些人身上枷锁已经卸下来了。
她回头不禁蹙了下眉。
“枷锁晚上休息时不卸下吗?”
谢景行靠着树干,抬眸看向对面篝火处,“谢家之事过于悬奇,押送的衙役可能有别的想法。”
“怕你们逃跑?”
谢景行摇了摇头,耐心为家神解释道:“谢家老弱妇孺多,跑了一个其它人也要跟着连坐,不是迫不得已,一般人不会逃跑。刚刚出发,他们既不苛待,也没有偏顾,应该还在暗中观察试探。”
就如他观察他们一样。
云婳:“你们要一直戴着这东西行路?”那得多辛苦。
谢景行:“自然不会,过了明日,就不必如此了。”
云婳一时猜不到明日会有何不同,但见他语气笃定,心想可能谢景行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和安排?便也没多问。
一阵凉风吹过,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双手揣兜时摸到了兜里的糖块。
唇角微微扬起,愉悦道:“送你点好吃的糖果吧,甜食可以补充体力。”
下一秒,谢景行只觉手心里多了一把纸包的糖果。
相处多日,他有时觉得家神待他如孩童,心中哑然失笑。
云婳在四周转了转,发现如谢家这般,类似的也有几家人,只是人数上相对要少一些。
放饭的衙役们一路抬着糙饼过来,边走衙役边大声喊道:
“按规矩,一日二餐,每餐大人一个糙饼,小孩半个,可别浪费粮食。”
“你们给我听好了,今天是第一夜,熊大人慈悲,体谅你们刚刚上路,走了半日不到,就让你们歇下了,后面的路程还远着呢,路上遇到什么天灾人祸的都不好说,大人说了,今晚让你们吃个饱饭,每人两张饼,明日路上走快着点,不要东想西想给我们当差的找麻烦。”
席地的犯人们,有的连声感谢,有的则表情寡淡,不吭不声,给饼就接着。
谢家人也一样。
衙役分完,隔壁有犯人突然起身抱怨道:“这饼硬的像石头,根本咬不动,如何下咽?”
有人起头,旁边的人也跟着不满。
“就是!你们那边不是有馒头热汤,还有烤鱼呢,为何给我们吃糙饼!”
放饭的几个差役闻言,糙饼都不发了,几人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衙役脾气不太好,指着那人鼻子大声骂道:“爱吃不吃!惯得毛病!还以为自己是京中的富贵人呢?”
“有糙饼子吃,就赶紧吃!不想吃,有的是人吃。给你点脸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行!”
那衙役冷笑一声,“来,哥儿几个,他既不想吃,那你们让他自己下河去找吃的,不是想吃鱼么。”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倒抽气。
几个孔武有力的士兵也被叫了过来,将那不吃还闹事的犯人狠狠拽出来,拖到小河边,二话不说踹进冰冷的河里。
安静的夜里,河边的嘲笑声异常清晰。
“真有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啊?”
“总有那不开眼的狗东西,认不清自己个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都被发配流放了,还想使唤人。”
“不是喜欢烤鱼么,自己抓吧。”
“多抓几十条,倒让我们清闲了。”
“哈哈哈哈哈!”
一群官差们哄堂大笑。
那犯人跌倒在河中,摔得鼻青脸肿,河水虽然不急可冰凉的很,他挣扎着想上岸,可惜岸上的官差哪肯轻易放过他,几个人像耍猴一样围在岸上,无论他从哪个空子爬上来,都会一脚再次踹回去。
“赶紧抓鱼!不是不爱吃吗?那就干脆别吃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要是出了事,到了地方有你们好看!”
都落得如此境地,那犯人竟还搞不清楚状况。
云婳看见左边一位蓄须的中年男子叹息着摇了摇头。
“竖子实在无知。”
旁边有家人劝他:“你少说话。”
中年男人无奈点了点头。
看着手中坚硬如石头的糙饼,皱着眉头一口一口充饥。
河边,衙役还在教训犯人。
想爬上岸的犯人被一鞭一鞭抽下去。
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少人害怕地转过身子,连看都不敢看。
想平平安安到达流放地,那就要乖乖听话,别给他们当差的找麻烦,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杀鸡儆猴的效果是明显的。
刚刚吃完晚饭的熊九山,从篝火旁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对面。
一百多犯人中,谢家人总是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
他问身旁手下:“谢家人没有要求?”
旁边衙役回道:“没有。”
熊九山的眼底有些意外。
正欲转身,忽然有人来报:“大人,有谢家女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