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翰忱的话,仿若惊雷般在颜汐耳畔响起。
她的身体拼命颤抖,像一只濒死的猫。
“你除了会折磨我的身体,还会什么?”她讥问道。
秦翰忱不说话,就那么拧眉看着她。
“你不过就是仗着我爱你,所以在我的世界里横冲直闯罢了……可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自然不会你说什么便做什么。”
“孩子我不会打,子宫我不会割,但这婚必须离……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可以走法律程序。”
颜汐认真说着,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倔强。
秦翰忱阴着脸:“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揣着我的种让那个顾离做个便宜爹!颜汐你听着,想离婚,除非你死——!”
他转身,摔门离去。
秦翰忱走了没多久,颜汐就发现自己的病房门外守了两个保镖,除了医生护士能进出,其他人一概不能靠近。
那个男人,彻底将她囚禁了。
顾离的名片已经被秦翰忱扔掉,她现在想要找他帮忙也没了法子。
如今能离开病房的唯一方式——只有病房的窗户。
可这是在四楼,她断然不能跟之前一般,用跳楼的方式解决问题……
颜汐在病房中焦头烂额过了一夜,第二天来了个不速之客。
看着突然出现的颜昭昭,颜汐满眼防备。
“你怎么来了?”
“阿忱不放心你,叫我过来看看你。”颜昭昭坐在轮椅上,笑得一脸坦然,“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条约。”
她说着,自身后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了颜汐。
颜汐一脸狐疑地打开了文件袋,入目‘离婚协议’四个大字微微让她松了口气。
只是秦翰忱说要她打掉孩子才同意离婚,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这是你准备的还是秦翰忱准备的?”颜汐问道。
颜昭昭笑道:“我跟阿忱还分彼此吗?你只管签,签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颜汐低头过目了一遍协议,内容丝毫没有提及孩子的事。
看着男方一栏已经签署了秦翰忱的名字,她抬手压了压已经麻木的胸口,拿笔签名。
不管颜昭昭是如何让秦翰忱同意离婚的,只要她能带着孩子逃离魔爪就是好事。
颜昭昭拿着离婚协议装回文件袋中,然后对着颜汐说道:“忘了告诉你,你的安胎药昨晚就被换成了堕胎药,这会儿孩子应该已经没了心跳,尽早做清宫手术吧。”
颜汐手一抖,笔瞬间跌落到地上。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在颤抖。
颜昭昭看着她,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医生说我子宫恢复得差不多,所以你的孩子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完,她便转动轮椅离开了病房。
颜汐看着她的背影,哆嗦地抬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心跳一下比一下缓慢。
她想出去找医生问问情况,但被门口的保镖拦住。
直到第二天,保镖不知受了谁的指示双双撤走。
颜汐才有机会去找主治医生,要求检查腹中胎儿。
医生拿仪器测了测胎心,又翻看了她的用药记录,淡声说道:“前几天你丈夫就预约了无痛人流手术,两个孩子都已经没了心跳,三天后就能安排手术。”
短短几句话,让颜汐顿感天旋地转——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经过她同意就杀了她的两个孩子!
经历了这么多非人的折磨,唯一支撑她顽强活下去的便是腹中胎儿,可是他们没有了,他们被秦翰忱亲自带来,又被他亲口命令了结了性命!
“宝宝,我的宝宝……”颜汐小心翼翼地将断了一截指头的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浑浑噩噩地朝医院外走去。
休息大厅中,正在播放本市最新新闻——
商业巨头秦翰忱迎娶初恋情人颜昭昭,轮椅上的新娘成为今日最幸福的女人。
颜汐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在这一刻血流不止。
她连离婚证都没拿到手,那个男人就迫不及待要娶她的姐姐了?
手废了,腿残了,指头断了,她都没有怨过那个男人一句。
因为爱,所以卑微,所以犯贱。
可如今,她腹中的三胞胎,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全都拜他们那对狗男女所赐!
颜汐顺着电视新闻上公布的地址找到他们的婚礼场地——
皇家国际酒店的室外百平方草坪,浪漫而纯洁的百合花铺满了整个会场,奢华而又透着忠贞不渝的深情。
婚礼尚未开始,颜汐进了酒店坐上电梯,随后拨打了秦翰忱的电话。
铃声响到末尾,才想起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什么事?”
“秦翰忱,我的孩子没了,你知道吗?”颜汐嗓音沙哑。
电话那段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他的声音:“离婚协议上已经写了补偿条款,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好聚好散。”
颜汐凄笑:“好聚好散?你让我失去了所有然后说好聚好散,秦翰忱,你说话不过脑子吗?”
秦翰忱声线绷紧了几分:“该补偿的我都补偿了,你要是还想闹,我的手段你是清楚的。”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莫名,心情有些燥。
司仪在台上提醒婚礼仪式即将开始,秦翰忱收敛情绪推着轮椅上的颜昭昭穿越百合花束朝殿堂走去。
到了花团锦簇的殿堂中央,秦翰忱正要扶着颜昭昭从轮椅上站起来,忽的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天而降,嘭地落到了他脚边的百合花束中!
“有人跳楼自杀了!”司仪尖叫的声音从话筒中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鲜血浸红了洁白的百合花,像朵朵妖娆的红莲花。
有人走去拂开那个跳楼之人脸上的碎花瓣,一张熟悉无比的脸映入了秦翰忱的眼帘。
刹那间,他身体一颤,如遭电掣!
那个女人,是颜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