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吃药起，他让小南记住日子。

“第十天……大人，您刚刚才问过我。”

是么，可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荀翊忍不住害怕，他怕还没有撑到自尽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痴傻了。

他怎么能容忍自己成为别人的玩物。

荀翊摸了摸衣服里的杏仁。

这些天他吃完饭就叫小南给他一些杏仁，如今已经存了很多，不知道，一次性全吃下去，能不能让他立刻死。

可他不能死……

再等等，还要再等等……

这一天，荀翊在昏睡中被牢房外的热闹声吵醒。

“小南，外面怎么了？”

“大人，”小南犹豫了片刻，低声说，“今天是大将军的喜日子，宫中正在为他庆贺。”

荀翊想了好久才想起大将军是谁。

常棣？

常棣不是将军么？什么时候加封了？

荀翊揉揉脑袋，笑了一下，“那是好事，我是他最好的兄弟，也该去给他敬一杯酒。”

说着，就起了身，摇摇摆摆地往墙上撞。

“大人！”小南在牢房外急哭了，眼见着荀翊的额头重重撞在了墙上。

“大人您没事吧？”

“愿你早日功成名就，”

愿与常郎，

――得到你想要的。”

――永不离心。

常棣喉结动了动，“我会的。”

荀翊笑了一下，仰头，将碗里的粥一饮而尽。

太苦了。

常棣看着他眼角滑下的泪，总觉得像是失去了什么，再也抓不住。

“小南，”等常棣走后，荀翊轻轻叫来那个小狱卒，“替我拿点杏仁吧。”

小南不解，“大人要吃么？杏仁不好吃，不如我给大人偷些甜点来。”

荀翊摇摇头，“我心里苦，再吃甜食，显得心里更苦了，就要杏仁，帮帮我吧。”

小南抿着嘴，过一会，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小南，”荀翊叫住他，“要生的。”

小南身形顿了一下，而后轻声说，“好。”

听说生杏仁吃多了，人会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