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突然脑海里闪过那样的想法,鬼使神差的,被心里的执念驱使着,她大着胆子,提出那样的要求:“签了契约,和我结婚,我就救她。”她太想要太想要沈执这个人了,她太渴望太渴望这个人的爱了。
她那时候想着的是,能够呆在他的身边,与他朝夕相处,日久总能生情,等婚后她用真心相待,人心总不是石头做的,总有能够修成正果的时候吧。
她那时候想的那么天真那么美好……她想到了所有,好的坏的,却绝没有想到过,沈执打从心里厌恶她憎恶她。
她更没有想到,沈执一直戴在右手尾指上的那一枚尾戒的来由!
她看过那尾戒的第一感觉,就是觉得那尾戒的款式偏柔,像是一枚戴在女人中指上的女款镶钻指环,戴在沈执的小指上,不显得突兀违和,反而有一种诡异的契合感。
七年来,沈执常常喜欢摩挲这枚尾戒,纪染没往深处想,只当是这人的习惯。
直到一个星期前,收到的那一封电子邮件……
原来,自己的执着,那么可笑!
自己的爱情,显得多余……
她爱沈执,很爱很爱,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却已经久到忘记了。
孩提时候单纯的喜欢一个人的感情,随着时间的积累,非但没有减退,还一发不可收拾。
可惜的是,她把沈执放在第一位,沈执却对她的这种喜欢,不以为然,甚至十分厌恶。
沈执厌恶她,七年来,这厌恶越来越深。
纪染不是没有看清,只是她执着的认为,只要再坚持坚持,就能够看到曙光,直到那一封电子邮件的出现……哈哈,纪染,这世上你最可笑!
侧躺在床上,望着面前的背影,那么熟悉,拒人于千里之外。
纪染缓缓伸出了手,由身后,环住了男人劲硕的腰,她把脸贴了上去……“很快,你就自由了……我知道,你那么的想要摆脱我,就……送你最后一份礼物吧。”
她闭上眼。
翌日清晨
“沈执,我们一起有七年了吧。”纪染拦住了正要出门的男人,突兀地开口问道。
男人面无表情:“沈太太,请让让,今日我要去普罗旺斯。”言下之意是说,现在没空跟她废话。
在听到普罗旺斯四个字的时候,纪染肩膀颤了一下,但随即恢复自然,拦住了沈执:“我有话对你说。”
男人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眉心有一丝不耐烦。
“不耽搁你多少时间。”她说:“沈执,七年了,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男人眼底越发不耐,抬脚就走:“沈太太愿意浪费时间浪费金钱,那就看着办。”他走出别墅大门,在院子里突然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轻笑:“沈太太送的礼物,我沈某人可有收过?”
他眼底的轻嘲,纪染看得一清二楚,心脏涩涩的发疼,忍着那疼,她嘴角扬起笑容,笃定地说道:“不,这一次,你一定会收。”
沈执撇撇唇,不置可否,转身背对着她,不太在意的挥了挥手,彷如驱赶蚊蝇一般。
那枚尾戒,在阳光下,闪了闪,闪花了纪染的眼。
怔然目送那人的座驾,轻快地驶离而去,纪染转身,回了卧室,在梳妆台上留下一封信,用笔压着,封皮上娟秀的字体写着——TO:沈执。
这信封里,一张七年前签订的契约书,一张离婚协议书,还有一张书信。
两个小时后,她送走了之前请来的家政公司和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环视这住了七年的“家”,已然没有了一丝一毫属于她的痕迹。
“沈执,你自由了。”睁着眼,眼泪却淌出眼眶,顺着脸庞滑落,湿了衣襟。
最后再看一眼这七年的“家”,纪染转身,离开了这里。
……
远离明珠市的X市,这海边公寓,面朝大海,温馨美好。
盥洗室的浴缸里,躺着一个女人,浴缸里的水,有些满,滴答滴答地溢出了浴缸外,流到了地上,浸湿了落在地上的水果刀。
靠窗的浴缸,百褶窗帘的缝隙里,透过的光,射在满浴缸的水上,鲜红如血!
浴缸里的女人,安静地躺着,瞳孔越来越涣散,浴缸里的水,也越来越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