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忘记了,整个云城都知道,陆总自讨厌你这个女人了,你爸死了,他怎么可能会心疼你呢?想想,苏家二老也真是可怜,摊上你这样败坏门风的女儿,连葬礼都无人问津,想他们生前也是受人敬重的长辈……”
尖锐的话就像麻刺,一根一根全扎在苏瑾的心上。
她攥紧拳头,遍布红血丝的眼睛瞪着女人,恨与委屈甚嚣尘上,但是她不想跟一个没素质的女人争吵讨论自己的家事。
“来人,把她给我丢出去。”
话一出口,女人却更嚣张了,扯着自己华贵的皮草,对着灵堂外围观的人吵嚷着。
“陆夫人,想你当初也是云城第一名媛,我来这里是拜祭苏老先生的,你就这样对待我?别碰我,你们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
吵嚷声传到外面,门外的讨论声七嘴八舌地传了进来。
“什么第一名媛,都是装的,像这样不知廉耻没教养的女人,也配!”
“活该她,谁让她当初抢别人的男人,以为整个世界都是她的,像这种仗着有钱有势欺负人的女人,就该好好教训她!”
纷乱的吵嚷声打破了灵堂的清净,很多人一脸嘲讽地打量着苏瑾,瞪着看好戏。
苏瑾转身,茫然地看着外面的人,身子忍不住地颤抖,可是沉默良久后,她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
“感谢诸位出席我父亲的葬礼,如果诸位是来吊唁的,请进灵堂来拜祭,如果不是,请不要因为我的事情扰了父亲的亡魂。”
她对着外面的人鞠了个躬,然后转身走出了灵堂。
“阿瑾!”
苏瑾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看到了季云生满眼心疼的眼神,她的视线忍不住模糊。
“云生……你回国了?”
季云生和她青梅竹马,昔日的密友都认为她长大后会嫁给他,但没想到四年前她选了陆亦深,而季云生在那个时候出国了。
“我听说苏家出事了,我担心你,就赶回来了。”
苏瑾忍了许久的泪终究是落了下来,她亲口通知了陆亦深父亲的事情,他却不信她,而季云生,四年没跟她联系过,却在得知苏家出事后,第一个赶到了她身边。
喉咙有些痒,她想讲些什么,千言万语却只凝结成一句。
“谢谢!”
人一松懈下来,她才觉得累,像是走完整个撒哈拉沙漠的旅人,身体和心脏都皲裂了。
“咳咳——”
苏瑾捂着嘴,手拿开时却忍不住一愣,掌心里想一滩猩红的血。
季云生看着,眼底狠狠一痛。
“阿瑾!”
苏瑾想对着季云生笑笑,安慰他自己没事,也是人摇摇晃晃的,连发声的力气都没了。
季云生连忙扶住了她的身体。
“阿瑾,你太累了,别为难自己,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苏瑾苦笑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她准备父亲的葬礼准备了三天,72个小时,她一刻都不敢休息,她一直在等陆亦深,哪怕刚刚站在灵堂内,她的目光依然不时地向门口探寻。
她不相信陆亦深会不出现,可是他真的没有出现,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等他,好累啊!
陆亦深再出现,是在葬礼后的第三天。
苏瑾一直守在母亲身边,母亲没有脱离危险期,生命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默默那边她只能交给陆家的保姆,但默默见不到妈妈,又见不到爸爸,每天都要打无数个电话跟她哭闹。
神经就像绷紧的发条,仿佛只要再多一分负重,她就要崩溃了,可是她不敢崩溃。
母亲和默默都要依靠她,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软弱。
陆亦深进病房时,苏瑾正趴在病床前,身子明显单薄了许多。
陆亦深站在门口,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儿,他很想讲句对不起,但曾经的事情却让他拉不下面子。
“苏瑾。”
苏瑾听到动静,从病床上爬起来,回头,她看到了陆亦深,以及,站在陆亦深身后的安谧。
她心里的怨恨忽然开始疯狂的叫嚣,她给他发了那么多短信解释,甚至是哀求,但是他一个字都不肯信她,如今,却带着她最厌恶的人来恶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