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姨娘捂着急速跳动的心口，夫人反应如此反常，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不可能的，那个秘密，捂了十八年！

柳奉鸣将柳氏放下，快速脱掉厚重的外衣，“扑通”跳到冰冷的、还有些淡红的那片湖水中。

裴寓衡依旧愣愣的，像是被点了穴，僵滞地看着湖面。

不一会儿，柳奉鸣浮上来，眼里满是惶然，换了气继续沉下去寻找。

他拼命睁大眼，湖水有些浑浊，湖底还有一丛丛的水草纠缠，一时半会他竟没看到宣玥宁。

“让庄子里会水的统统下去找！”裴寓衡哑声下令。

“喳！”

舒姨娘劝道：“王爷，不用兴师动众的，尸体会浮上来的……”

这话被悠悠转醒的柳氏听了个正着，顿时目眦欲裂，瞪着猩红的眼爬起来，扑向舒姨娘拼命厮打。

“你还我女儿！你这个贱妇，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你就是个畜生！”

柳氏悔不当初，宣玥宁从小到大，因为是“庶女”，她便不闻不问，一心一意的养育金婵。

舒姨娘对金婵比对宣玥宁更好，她还当舒姨娘识相，认得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也因此宣老爷多宠爱舒姨娘，柳氏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金婵更是有意无意败坏宣玥宁的形象，让柳氏更为不喜，舒姨娘则身先士卒去教训宣玥宁，不是罚跪就是挨打。

这个天杀的贱人啊，将她的女儿掉包，嫡降为庶，就已经是亏欠，竟然日复一日的虐.待，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可怜的宣玥宁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她没有享受过一天母亲的爱，才十八岁就香消玉殒！

“不就是个正夫人的位置吗？你想要你就拿去，你把我的宣玥宁还给我！”

舒姨娘被暴怒的柳氏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发髻散乱，脸颊被打肿、抓破，衣衫拉扯得一塌糊涂。

“王爷，救命啊……夫人疯了……”

裴寓衡懒得搭理两个妇人的闹剧，一动不动盯着湖面。

一群下人跑来，接二连三跳入湖中，可他们浮浮沉沉，都没有找到宣玥宁。

王爷不松口，他们也不敢懈怠，抖抖索索继续找着，扩大寻找范围。

柳奉鸣不停地换气、寻找，一无所获。

直到再也没了力气。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上了岸，眼里溢满绝望，热泪涌出流过脸颊，瞬间变得冰凉。

见裴寓衡还在发怔，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柳奉鸣不由冷笑道：“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她再也不会碍你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