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若星描绘的《妖界公主的复仇》很吸引人,有很多惊喜的部分,季观止沈棠溪的人设合理,褚若星写作方式很巧妙,本文第2章内容讲的是:怎会不惊艳呢?这可是我母后曾经亲手设计出的服制啊,她原本打算在我未来成婚时,亲手为我做出我的婚纱。可是它还停留在设......
怎会不惊艳呢?
这可是我母后曾经亲手设计出的服制啊,她原本打算在我未来成婚时,亲手为我做出我的婚纱。
可是它还停留在设计图阶段时,它的设计师就与世长辞了。
我低下头:「沈姑娘,其实奴婢还有一套为陛下准备的服制设计。」
沈棠溪眼前一亮:「陛下,你的服饰也交给她做吧,这样才能与我更配。」
季观止宠溺地笑:「你原先不是更喜欢另一个裁缝的设计,怎生变得这样快?」
沈棠溪拽着他的手,撒娇道:「人家现在更喜欢这一件嘛。」
「好了好了。」季观止捏了捏她的脸颊,「本尊这就将原先的裁缝打发走。」
「以后,就由你负责本尊与棠溪大婚时的服制。」
我恭敬称是。
沈棠溪对我的手艺十分满意,于是常常叫我到她的寝宫,让我为她制作许多小首饰。
然后再戴着这些首饰去给季观止看。
渐渐地,沈棠溪对我有了一定的信任,她甚至推翻了先前所有的准备,将大婚时的场地与布景事宜都交给了我。
这日,我故意在她面前面露愁意。
沈棠溪嫌弃地瞥了我一眼:「一直愁眉苦脸作甚,真是毁我的好心情。」
侍女云黎也朝我翻了一个白眼。
「沈姑娘,奴婢如今有一个绝妙的想法,只是实施起来有些困难。」
「呵。」沈棠溪高傲地扬起了下巴,「你知道你在负责的是谁的婚礼吗?是妖帝和妖后!不要小家子气,你说说到底哪里困难。」
我连忙颔首:「奴婢想要将陛下的服饰设计成以龙元素为主题,与姑娘的服制相得益彰。」
「与此同时,再让九十九名女子身穿青鸾与蛟龙交缠的服装,跟随在陛下与沈姑娘身后,一步步直达最终礼成的天坛,这样寓意万妖共尊,龙凤呈祥。」
沈棠溪想了想那画面,满意极了。
「你这点子确实绝妙,哪里实施起来困难?」
我犹豫片刻:「那九十九名女子所穿的衣服,制作起来只比陛下和姑娘的服饰简单一点点,奴婢愚钝,不能在大婚前裁制出这么多件成衣。」
沈棠溪嗤笑一声:「瞧你,果真是眼界窄,不过是多找几个裁缝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愁眉苦脸。」
不一会儿,季观止来了。
沈棠溪向他告知了一切,季观止微微皱眉:「棠溪,宫中水平高的裁缝只有几个,怕是很难在大婚前做出九十九件成衣出来。」
沈棠溪故作生气:「我才不管呢,我一辈子只大婚这一次,你难道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季观止闻言,心软了,连忙把她抱进怀里,语气轻柔地哄道:「好了好了,别生气,本尊一定想办法。」
沈棠溪依旧扭着头,不理他:「你都说了宫中裁缝不够,还能有什么办法?」
季观止揉了揉眉心:「宫中没有,民间总是有的。本尊开出高价,聘请他们进宫就是了。」
「若是依旧不够呢?」
季观止无奈地笑了笑:「若是依旧不够,我就亲自动手,学习制衣,一定给你一个完美的大婚,可好?」
沈棠溪这才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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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民间的裁缝大师确实不少,但大多数都早已不缺钱财,不愿为了一些银钱舟车劳顿进宫看人眼色。
于是季观止只得把价格开得一高再高,才招到了足够的裁缝。
再加上突然多了九十九件成衣要制作,布匹都要用上好的,本就如同流水般的花销更是如同泄洪一般。
我路过内务库时,不止一次听到有人忧心府库中银钱坚持不了太久。
我偶然听到沈棠溪询问季观止银钱花销的问题,季观止笑了笑:「不必担心,如今耗费的都是前任妖帝留下来的财富,这些财富只要能撑到大婚结束即可。」
沈棠溪问道:「那大婚之后呢,那岂不是就没钱了?你可是说过会一直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给我的。」
季观止捏了捏她的脸:「本尊怎么会委屈了你,等大婚之后,本尊就专心治理妖界,届时,府库自然会充裕起来。」
我听着这对话,默默在内心冷笑。
父尊一生励精图治,他在还没成为妖帝时就习惯深入民生,甚至曾经隐瞒身份,做了半年的普通商贩体察民生。
妖界各个族群之间势力盘根错节,关系复杂,父尊用了半生的时间才掌握了斡旋之道,平衡了各大族群之间的利益,保住妖界不内乱,和平发展。
季观止在妖界时,除去童年,一直留在宫中,后来又去了人界。
他对妖界并不了解。
如今妖界之所以仍然和平,本质上是因为我父尊的余威尚在,他一生的努力成果仍旧庇护着妖界不会轻易陷入内斗。
以及,我这个昭和公主依旧生死不明。
妖界各族表面上臣服季观止,不过是在观望事态发展罢了。
可笑季观止竟然天真至此,肆无忌惮地消耗着父尊的余荫,还妄想凭借自己使妖界繁荣。
简直愚蠢得令人发笑。
沈棠溪近日心情不愉快,每次见面总是满脸烦躁。
我恭敬问道:「不知姑娘因何事而烦恼,可否说出来,看奴婢是否能为您解惑。」
侍女云黎轻「呵」一声:「你一个裁缝也胆敢试图替姑娘解惑,你若真有本事,就去把妖界的三大至宝找来献给姑娘。」
沈棠溪不赞同地看了云黎一眼:「你跟一个婢子废什么话,她恐怕听都没听过三大至宝。」
语毕,她拿起桌上我为她制作的发簪,愁眉不展:「陛下最近忙于公务,好久没来看我了。」
我面色平静。
季观止成为妖帝以后,一直在宫中寻找妖界所谓的三大至宝。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在我被封为昭和公主的册封大典上,父尊看着我,面露欣慰:「我妖界有三大至宝,其一往生莲,其二万妖纹,其三……」
这个消息不知怎地传了出去,但是从来没人知道,这三大至宝究竟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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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进殿时,季观止正一脸烦躁。
「这些个妖族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吗,一天天的净徒增事端。」
我上前请安。
季观止的语气十分不好:「你来做什么,本尊不是说过,大婚的事宜都与棠溪商量就好,没事不要打扰本尊。」
我跪下,低头:「陛下,奴婢或许能够画出万妖纹。」
季观止眼神瞬间变得如同鹰隼一般锐利,他紧盯着我:「你可知欺骗本尊是死罪。」
我做出一副慌乱的模样:「陛下,奴婢前些日子听沈姑娘身边的婢女提到了三大至宝,于是就私下打听了一些,得知三大至宝之中有一样名为万妖纹,可以用来镌刻阵法,有移星换月之能。」
我磕磕巴巴地说道:「于是奴婢偶然发现,奴婢最擅长画的百妖图,竟然也能用来镌刻一些粗浅的阵法,或许只要稍加改进,就能变成万妖纹。」
我初次进宫时,向沈棠溪展示的那副布匹,上面所画的图案,就是百妖图。
一切,都是为了今日的铺垫。
季观止面色镇定,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好半天,他问道:「你的百妖图,是跟谁学的?」
我姿态更加谦卑:「回禀陛下,是奴婢家中祖传的手艺,具体的来历已经不可知了。」
季观止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凑近我:「把你手上其他的任务都放一放,若你能画出来万妖纹,本尊重重有赏。」
于是,我开始频繁地出入季观止的宫中。
做婚礼服制的进度也陷入停滞。
沈棠溪得知后,怒火攻心,她当众质问季观止:「你说你忙的没有时间来看我,结果却有时间日日陪着这个卑贱的裁缝!」
季观止下意识看了一眼我的脸色,皱了皱眉:「棠溪,不要胡闹了。」
沈棠溪把他的反应都看在眼中,闻言冷笑道:「你护着她,你竟然护着她?季观止,你是不是忘了你流落街头的时候是谁给了你一口馒头吃?!」
此话落下,我立刻跪倒在地。
周围的侍从也都单膝跪地。
季观止瞬间黑了脸,他闭了闭眼,压抑着怒火,让我们这些下人退下。
在出门时,我敏锐地注意到,墨言,这位季观止最得力的手下,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
……
不知道季观止是如何与沈棠溪说的,总之我再出入季观止的宫中时,沈棠溪不再出现捣乱了。
但是她会偷偷站在门外向屋里看。
她偶尔会看到我专心画图,而季观止看着我的侧脸看入了迷。
她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而我装作才发现季观止的视线,做出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红了脸。
我站起身,向他致歉:「陛下,奴婢无能,自觉已经无法再将这百妖图更进一步了。」
我将手中的成品奉上。
「如今的百妖图比起真正的万妖纹,或许只有后者一半的威能。」
季观止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本尊知道你尽力了。」
他看着桌上的公文,突然揉了揉眉心:「你带来了近日以来本尊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陛下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季观止咽了口气:「狼族与狐族因为一条矿脉陷入了争执,两族各执一词,都说这条矿脉是自己家的,天天吵架,本尊再不出面协调,他们怕不是会打起来。」
我自然看到了季观止桌案上一人高的公文,其中还有不少弹劾他本人办事不力的奏折。
这才多久,百姓已经开始怨声载道了。
我沉思片刻,说道:「陛下,狼族与狐族都不善开采,何不由陛下牵头,引入第三方负责开采,两族负责提供金钱,届时,再根据投入的多少分配利润。如此一来,陛下作为中间人,也能从中获利。」
季观止闻言,眼睛亮了起来:「你这方法真是绝妙。你可当真是本尊的福星。」
我低下眉:「陛下言重。只是奴婢在乡间摸爬滚打久了,就有了些处理矛盾经验。」
季观止看着我的额头,好半天感叹道:「本尊很早就发现,你虽然相貌平平,但是认真做事的时候有一种神奇的魅力,总能让我想到我的一位故人……」
说着说着,他一步步靠近我,语气暧昧:「你可愿意做本尊的妃子?」
我惊吓后退:「奴婢不敢奢求。」
季观止见我态度坚决,冷下脸:「你回去好好想想,不要让本尊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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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离开季观止的宫殿之后,沈棠溪就将我叫了过去。
她问我在季观止宫中都做了什么,我故意做出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说道:「奴婢,奴婢和陛下什么都没有发生!」
见我这个样子,沈棠溪冷笑:「若只是画万妖纹你直说便是,为何要这般支支吾吾,我可没问过你和陛下有没有发生什么。」
我装作面色煞白,极度恐惧。
我意识到,沈棠溪真的很想将我一杀了之,但是他们的大婚服制我还没有做完,于是她忍下了,让我快滚。
在沈棠溪看不见的地方,我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季观止的父母图那一时风流,生下了他,又因为不想负责,将年幼的还不能化形的季观止扔在街头。
而季观止显然也遗传了父母的风流本性。
他看似专宠沈棠溪,对她宠爱非常。
可是谁家帝王上位之后第一件事,是将宫中所有的宫女全部替换成容颜清秀的年轻女子?
我进宫第一天,发现遇见的宫娥个个貌美,就意识到不对劲。
也就只有沈棠溪那个蠢货意识不到。
但是没关系,她自己没发现,我帮帮她就好了。
果然,有了怀疑我与季观止有染的先例,沈棠溪开始疑神疑鬼。
他怀疑的矛头首先指向了自己身边的侍女云黎。
以至于云黎不得不自毁容颜,在脸上划了一道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再后来,沈棠溪发现宫中的每个女子都是那般貌美,有几个宫娥甚至与她的容貌不相上下。
沈棠溪彻底崩溃了,她与季观止大吵了一架,要求季观止必须将宫中所有的宫女都替换成年老色衰的老宫女。
季观止本就被妖界内部的事务困扰着,沈棠溪又与他频繁吵架,他不堪其扰,只得任由她全权负责宫女更换这件事。
到了最后,宫中的宫女全部换了一批,只有云黎一个人幸免。
而这么闹一通,中间又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只有季观止知道了。
直到大婚前十日,我才做完所有的工作,前去禀告沈棠溪。
沈棠溪躺在贵妃椅上,姿态慵懒:「当真所有的活计都做完了?」
我颔首:「是的,那九十九件成衣也有专门的裁缝负责,只差收尾,不需要奴婢继续盯着了。」
「很好。」
沈棠溪的唇涂上了艳红的口脂,衬得她整个人越发明媚,她满意地笑了笑,如同百花绽放。
我知道,沈棠溪要对我动手了。
那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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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刚回到住处,就被一伙侍卫从住处拽了出来,一路强行押送到了天牢。
天牢里暗无天日,墙角处有滴答滴答的水声。
我被绑在十字木架上,动弹不得。
天牢深处时不时还传来犯人的惨叫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甲胄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我认得他,他是季观止的心腹,墨言。
牢房里光线昏暗,我只看得见他的瞳孔,似繁星般闪烁。
「小裁缝,沈姑娘一碰到你做的衣服,就全身起了浮肿,陛下怀疑你往布料上抹了毒,你可知道?」
沈棠溪自己就是最善用毒的人,若是有人对她下毒,她岂会毫无所觉?
我声音平淡:「沈棠溪自导自演罢了。」
墨言轻笑一声,似乎觉得我有趣:「你我,甚至陛下,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陛下偏袒沈姑娘你有没有后悔当初拒绝了陛下,不然说不定陛下还会帮帮你。」
我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是来替季观止传话的。」
「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压低了声音:「陛下不帮我,你来帮我不就好了吗?」
「尊敬的神子殿下。」
天牢似乎又恢复了亘古的森冷,一时之间,我与墨言都没有说话,只有远处犯人的惨叫与鞭子抽打血肉的声音时不时传来。
过了不知多久,墨言缓缓开口: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抬起头,看他:
「殿下,我还有一个身份,人们称我为昭和公主。」
季观止反叛之前,我就开始逐渐接手父尊的工作,处理妖界大大小小的事务。
整个皇宫地下都有万妖纹阵法的护佑,再加上父尊不断改进皇宫的防卫措施,就凭季观止那个蠢货,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让五万精兵潜入宫中?
父尊的军队溃败的太快了。
我做公主时,就曾听闻,神界天帝之子的爱人,清漪仙子死在意外当中,只余下几缕残魂。
神子为救爱人,数年间一直在寻找聚拢魂魄的方法。
神界与妖界向来关系紧张,研究这位神子的行兵作战之道是我的必修课。
流落宫外之后,我努力搜集情报,终于拼凑出了季观止反叛当日事情的全貌。
那行兵布阵的方式,与神子实在是太过相似。
再加之,妖界有三大至宝的消息流传在外,除了万妖纹之外,另一样至宝往生莲,恰恰就有聚拢魂魄,起死回生的效果。
无数细节,最终拼凑出了一个真相。
神子化身卧底,潜入了季观止身边,助他反叛的同时,也是为了牟取往生莲。
墨言听完我的分析,挑了挑眉:「季观止那么多心腹,你是如何锁定我的?」
我看着他这张熟悉的面孔,叹道:「神子殿下,你并不是真身前来,你只是化出了一缕分魂,进入到了这具身体里。」
墨言不知可否:「随意选了一个冻死在街边的狐妖,看他相貌不错,便选他了。」
「殿下。」我叹了口气,「季观止不记得了,我却是记得的,您使用的这具身体,原本是季观止的生父。」
将年幼被遗弃的季观止带回宫中之后,我便差人去寻找他父母的踪迹。
找到以后,我先是瞒着季观止,私下里亲自去见了他的父母。
发现他的父母果然风流成性,对他没有一丝怀念。
那时我怕季观止伤心,便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
季观止也渐渐忘却了自己的父母。
墨言有些惊讶:「呵,这倒是巧了。」
「听闻昭和公主与季观止曾是幼年玩伴,如今看来,传闻不假。」
我没有理会墨言带有深意的话语,继续说道:「殿下,您助我在十日后的大婚上,杀死季观止与沈棠溪,而我,会将往生莲双手奉上。」
墨言沉思片刻。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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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墨言走后不久,季观止来了。
他身穿一袭尊贵的玄色衣衫,脚踩着金边长靴,贵气十足。
「你现在怕了吗?」
我垂下眸,并不说话。
季观止倒也不恼,自顾自地看着我:「你知道吗,每次你安静的时候,总能让本尊想起一个故人。」
「分明你与她一点也不像。」
我内心嘲讽,没有理会他。
「那个故人曾是本尊年少时的玩伴,可是本尊把她当做挚友,她却看不上我。」
季观止的面色一点一点变得狰狞:「她学习治国之道,学习礼乐书数,可是却随意打发本尊,任凭本尊荒于嬉乐。她根本打心底里就瞧不起本尊的出身,所以我一定要坐上最高的位置,我要找到她,让她瞧瞧,现在是她配不上我!」
我静静地看着越来越激动的季观止,没有说话。
季观止,当真如此吗?
当真是我瞧不上你吗?
父尊和母后让你和我学习那些枯燥的课程时,是你选择了三番两次的逃课,这不都是你自己的决定吗吗?
你多少次嘲笑我像个怂包,不敢反抗父尊和母后,只能被迫去学那些枯燥乏味的课程。
你都忘了吗?
……
季观止的话语让我陷入了回忆。
小时候,我真的好羡慕季观止可以随意玩耍,完全不受学业的困扰。
我试图反抗,可是父尊把我叫去谈话。
父尊问我:「妖界万族林立,你可知为何是我腾蛇一族成为了帝王?」
我犹豫回答:「因为我族血脉最为尊贵?」
父尊摇了摇头:「非也。妖界万族各有习性,狐族风流,狼族狡诈,犬族忠诚,只有我腾蛇一族最为中庸平和,才能坐稳帝位,镇守妖界稳定。」
「你若是不愿做未来的妖帝,那我和你母亲就只能再生一个,未来的妖帝只能是腾蛇族人。」
我脸色煞白。
母后生育我时,九死一生,元气大伤。
我怎敢让她冒着风险再生产一次?
于是,我再也不排斥那些功课了。
在天牢的第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父尊和母后出现在我面前,母后捧着我的脸,满眼心疼。
「囡囡,苦了你了。」
我泪流满面,扑进母后怀里:「母后,我好想你啊,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父尊抚摸着我的头发:「傻孩子,我和你母后早晚有一天是要离开你的,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说这种话。」
我把头埋在母后怀中:「我不管我不管,我在你们面前永远是小孩子。」
父尊看着我,目光中满是慈爱:「我听到你和季观止的对话了,你会怨父尊小时候对你太过苛刻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在乎,我知道父尊是为了大局考虑,我只要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母后拍着我的肩膀:「本来想让囡囡放弃复仇,好好活着,但是妖界需要你,囡囡也不是会隐忍仇恨的人,你答应母后,万事小心。」
我突然看见父尊和母后的身影一点点在我面前破碎,我伸出双手想要留住他们,却无济于事。
父尊看我的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欣慰与慈爱:「囡囡,以后的路,就只能你自己走了。」
「父尊真的很遗憾,没有陪你走到最后。」
我崩溃地大哭,绝望地哭喊:「你们别走,别离开我,不要!」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身影破碎,却无能为力。
镜花水月之中,我看到了许多儿时的场景。
我看见父尊手把手教我念书,传授我治国之道。
我看见母后教我吹奏乐曲,培养我的审美与情操。
我看见我们我躺在母后怀里撒娇,父尊站在一旁宠溺地看着我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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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当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墨言站在我面前,语气意味深长:「看样子昭和公主做了个刻骨铭心的梦。」
我没有理会他:「你来做什么。」
他解开了绑我的绳子,作出请的姿态。
「当然是放公主离开这里。」
于是,我就这样,被放了出来。
据说沈棠溪知道了之后,与季观止大吵了一架,季观止心烦意乱,当众戳穿她自导自演中毒的事情,于是二人开始互揭伤疤,你一言我一语,最终不欢而散。
我没有理会这一对蠢货,默默为即将到来的大婚做准备。
我私下里联系了墨言,向他要来了清漪仙子的一缕残魂。
他眼神玩味:「你明知清漪是我的爱人,还来找我要她的残魂?你以为我会给你吗?」
我嗤笑一声:「神子殿下,首先清漪仙子的残魂不只有这一缕,其次,你我合作,我作为劣势的那一方,手中总要有些自己的筹码才是。」
总之,残魂到手。
时间如同流水,过得飞快。
大婚的日子,来了。
整个皇宫都贴上了红色的喜帖,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
天坛前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两边安排上了酒席,百官被安置在此。
从空地到天坛,有一道长长的红毯,帝后将会走过这条红毯,登上天坛,成礼。
空中飞舞着无数象征着祥瑞爱情的鸟儿,将天空染得五颜六色。
伴随着宏大庄重的乐器声,季观止和沈棠溪穿着婚纱,出现在红毯的起点。
他们的身后是九十九名貌美的女子,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将二人衬托在中间。
我不知道季观止与沈棠溪是否已经和好,至少他们出现时脸上都挂着微笑,看上去真就如一对恩爱至极的普通夫妇。
百官中有人感叹:「这场大婚当真是气派,前朝昭和公主的册封大典连这次的十分之一都比不过。」
有人将异样的目光投向他。
那人自觉失言,立刻闭嘴。
伴随着乐曲的进行,季观止与沈棠溪一步步向前,二人身上的礼服华贵至极,长长的拖尾落在身后,显得人更加贵气。
待他们终于走到天坛之上,即将成礼时,我闭了闭眼。
是时候了。
下一刻,原本一派庄重和谐的大婚现场,变故突生。
两道光柱冲天而起,众人被晃得睁不开眼。
光柱消退,定睛看去,原来先前的两道光柱是从季观止与沈棠溪身上发出的。
而这两个人身上的礼服不知何时变成了两张坚韧的大网,将这两个人绑住,不得动弹。
现场陷入了骚乱。
我飞身到天坛之上,一步步靠近季观止与沈棠溪。
沈棠溪看见我,绝美的面孔变得狰狞:「你这个贱婢,是你搞的鬼。」
我脸上的易容一点点褪去,露出了我本来的模样。
我走近他们:「用万妖纹缝制的服饰,好看吗?」
「万妖纹原本只是用来镌刻阵法的,费尽心思把它弄到衣服上,可花了我不少功夫。」
季观止看着我的脸,十分震惊。
「囡囡,是你,你果然还活着。」
我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踩住他的手,脚尖用力,一点一点地碾过他的每一寸骨骼。
他的惨叫声在我听来简直美妙至极。
我闭眼享受了片刻,才开口:「你该叫我昭和。」
季观止疼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缓过来:「昭和,你放了我,我娶你。」
沈棠溪闻言,在一旁尖叫:「季观止,你说什么?你疯了吗,你杀了她全家你还要娶她,你是脑子坏了吗?」
季观止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说道:「你给我闭嘴。」
「囡囡,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都有你。只是你成了昭和公主,我怕我配不上你,我才会想要坐上最高的位置。」
他试图抓住我的裙摆:「你放了我,我娶你,我会用一生来弥补我犯下的错。」
我没有理会他,转身看向百官。
「我是昭和公主,季观止狼子野心,谋权篡位,如今他已经被我拿下,还有人要坚决拥护他吗?」
一片寂静。
过了好久,季观止的笑声响起。
他像是一个疯子一般哈哈大笑,不顾自己的形象:「昭和,你可真是薄情啊。」
「但是,你以为单凭一件衣服,就能掌控本尊了?」
「你太天真了。」
「银甲卫何在?!」
一声令下,四周出现了许多穿着银色甲胄的士兵。
季观止阴测测地说道:「就是这五万精兵,当年屠了整个皇宫。」
「昭和,你愤怒吗?恐惧吗?」
我没有理会他。
这片地方完全被季观止的银甲卫封锁了起来,连一只飞鸟都进出不得。
百官漠视着眼前的一切,他们在等待最终的结果。
就在季观止以为一切都胜券在握时,突然又出现了五万身穿金色甲胄的士兵,悄无声息出现在银甲卫身后,偷袭了银甲卫。
兵刃相接,大婚现场瞬间变成了战场。
仅仅过了短短半个时辰,银甲卫便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全被俘虏了。
季观止双目圆睁,面露恐惧:「不可能,不可能,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整个妖界都是本尊的,怎么会有人能瞒着本尊将这么多精兵带进宫?!」
墨言身穿金色甲胄,一步步走上前。
「陛下,您记得吗,当初您能那么顺利地反叛成功,是因为我在背后为你行兵布阵啊。」
他看了看战场,满意地笑了笑:「看啊,士兵的战斗力根本决定因素在我。我能训练出一支银甲卫送给你,也就能训练出一支战斗力更强的金甲卫。」
季观止陷入呆滞,他疯狂地摇着头,嘴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似乎终于认识到,他自己个人的能力其实很差劲,谋反成功靠的是沈棠溪的毒,靠的是墨言在背后的助力。
而他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成。
我看着墨言,意味深长地说道:「短短十天,就凑出了一支金甲卫,看来神子殿下早有图谋。」
墨言但笑不语。
我让人将季观止和沈棠溪押进天牢,待我稍后去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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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此间事了,我对墨言说道:「神子殿下还请带着您的精兵离开,十日之后,我定还您一个生龙活虎的清漪仙子。」
墨言看着我:「不急。」
我心下一沉,表面装的云淡风轻:「殿下这是何意?难道不怕我违背誓言,毁了往生莲,您就永远无法让清漪仙子复活了。」
墨言依旧说道:「不急。」
我看着他的脸,感叹道:「男子多薄情,世人说的果然没错,只是清漪仙子怕是要伤心了。」
墨言挑了挑眉。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清漪仙子作为神界战神的女儿,自身修为超绝,背景也够硬,那么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墨言的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了起来。
「于是我去搜集了许多情报。世人都说,清漪仙子是有一次与神子殿下一同外出历练,为了救神子殿下而死。神子殿下拼尽全力也只救回了她的几缕残魂。」
「后来,你不惜卧底妖界多年,亲手促成了季观止的叛乱,就是为了在战乱中找到往生莲,使清漪仙子死而复生。」
我看了眼墨言身后的几万士兵,笑了:「但是,事实也许恰恰相反,神子卧底妖界不是为了找到往生莲,而是为了毁掉往生莲。」
「你说对吗?」
墨言脸色阴沉,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我。
我淡然的看着他。
在我们僵持的时候,我身后走出一个女子。
这女子容貌绝世,气质超凡,如同月中仙女。
墨言看到她时,脸色大变。
那女子率先开口:「怎么了,神子殿下,我活过来了,您不开心吗?」
这女子正是清漪仙子。
我在拿到清漪仙子的残魂之后,就直接用往生莲将她复活。
在她的口中,我听到了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当年杀死清漪的,不是别人正是神子本人。
神子故意留下了几缕残魂带回去,给清漪的父亲看,正是为了在清漪的战神父亲面前展示自己的情深不寿。
这样,战神就能成为他成为天帝的最大助力。
后来,神子偶然得知妖界有一种至宝,名为往生莲。可以聚拢残魂,使人死而复生。
他害怕这个消息被战神得知,如果战神拿到往生莲,复活了清漪,他的计划就会全部败露。
但是妖界被父尊经营的如同一块铁桶,神子想要拿到往生莲却无从下手。
他在人界的时候,偶然遇到了季观止,于是他选择卧底在他身边,助他谋反,希望在战乱中找到往生莲的踪迹。
卧底过程中,他的野心膨胀,开始暗地里豢养私卫,一旦时机成熟,找到往生莲,他就会推翻季观止的统治,将整个妖界收入囊中。
届时,拿下妖界的政绩在身,又有着战神的支持,神子成为下一任天帝就板上钉钉。
「当真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你说对吗?」
墨言被我拆穿了一切,也不恼怒:「所以呢,昭和公主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我看了看周围:「你带着所有士兵,离开妖界,你与清漪的争斗回到神界自己解决,我妖界绝不干涉。」
「昭和公主似乎没有与我谈判的条件。」墨言语带威胁,「我大可以在这里将你和清漪全部灭口。」
清漪闻言,表情无波无澜。
我垂下眸:「神子以为我真的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吗?」
「出来吧。」
我话音刚落,那九十九名貌美女子瞬间上前,气质一瞬间从柔美变成肃杀。
「她们是父尊和母后在世时,收养的孤女。」
「她们自愿成为我手中的利刃,学习了军阵之术,军阵成型,可以一抵十。」
那九十九位女子死死地盯着墨言,眼中满是仇恨。
「殿下,别急,还没完。」
我上前一步。
「犬族少主何在?」
百官中,一位男子上前一步:「臣在。」
「狼族将军纪晓何在。」
一位身穿红衣的男人出现:「臣参加昭和公主。」
「虎族女君宴宁何在。」
一位女将军上前:「微臣在。」
……
一位又一位将领出现,他们都是各族的顶梁柱,皆手握兵权。
此刻他们的士兵就在皇宫之外等候着。
墨言看着我,自知大势已去,讽刺道:「昭和公主果然好手段,提前笼络了这么多人。」
我摇了摇头:「他们不是臣服我,他们只是念着我的父尊与母后。」
我没有向他解释我的父尊是如何励精图治,保证了妖界几百年的平稳发展,平衡了各个族群的利益。
我没有告诉他我的母后是怎样的心怀仁爱,关注底层妖界百姓,为寒门开辟出一条上升之路。
墨言带着兵离开了。
清漪对我说道:「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子,我不如也。」
她笑着说道:「对了,我很好奇,妖界的三大至宝,其一是往生莲,其二是万妖纹,其三呢?」
我陷入回忆。
在我被封为昭和公主的册封大典上,父尊看着我,面露欣慰:「我妖界有三大至宝,其一往生莲,其二万妖纹,其三就是我的宝贝女儿囡囡。」
我笑了笑:「清漪仙子好不容易死而复生,还是请回天界吧,您若是想坐上那天帝之位,有墨言在前面挡着,可并不容易。」
清漪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离开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婚场所,我突然觉得无趣极了。
我强打起精神,将一切都安排好。
没了父尊与母后,我度过的每一日都仿佛看不见未来。
也就只有每天晚上跑去天牢虐待季观止和沈棠溪,成为了我仅有的娱乐。
季观止一直嚎叫,说什么他曾经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才想要把我拉下公主的位置。
他说他错了,求我念及往日的情谊,放过他。
我觉得他可真够聒噪的,于是让人用针线把他的嘴缝上了。
一针一线,极其细腻地缝上了。
我心善,见不得这样残忍的事情,于是干脆把他整张脸都缝上了一层布,这样就看不见了。
对了,我偷偷给墨言下了毒。
毕竟季观止能顺利杀进皇宫,他可是功不可没。
我自然不会忘了他。
那毒直接针对他的神魂,他远在神界的本体也无法免疫。
这毒是从沈棠溪那儿偷来的。
是云黎偷的。
过了百年,我听说墨言死了,清漪成了新一任天帝。
我展露笑颜。
死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