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遥微微一愣。——她从未见过这么冷的眼神,他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件死物,不带任何的感情。她甚至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便被这眼神慑住,坐了起来。殷绥却突然觉得怀里一空,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桂子香。心头忍不住又横生出几丝燥意来。...
宁遥微微一愣。
——她从未见过这么冷的眼神,他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件死物,不带任何的感情。
她甚至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便被这眼神慑住,坐了起来。
殷绥却突然觉得怀里一空,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桂子香。
心头忍不住又横生出几丝燥意来。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明明讨厌她,想让她赶紧离开不是吗……
他讨厌她擅作主张一意孤行,讨厌她一次又一次打乱他的计划,还因为她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说——
他不讨厌她,他只是讨厌——
他还记得他一路驾马飞奔到西郊时的那种急切,还有心头空荡荡的燥,甚至在看到她之后这种燥意也没有缓解,还因为她摔倒在地上的可怜模样而横生出怒意来。
这样的不了控制。
似乎从这个人一出现便开始乱了套。
他这一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像她一样影响过他。
喜欢吗……
喜欢和爱都是卑劣的。
他的母妃爱他的父皇,可他的父皇却借机以一个潦草至极的借口生生断送了她整个母族的性命。
他口口声声爱她,却依旧三妻四妾,满心怀疑。他为了权力、为了自己的一点疑心杀了他母妃一家,又为了他嘴里自私自利的爱,留了他母妃一条性命,最后又用自己的手生生断送了她。
而他的母妃,她爱了怨了也恨了,却还得为了尚且年幼的他,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与他的父皇虚以委蛇,就为了给他谋划一条生路。而最后却死在了曾经最爱的人的手里。
还有宫里其他人的爱,哪个嘴里不是风花雪月,心里不是满心算计?
这样的喜欢,这样的爱……
「开什么玩笑……」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感情,也没有考虑过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就连感情,也是那个人用自己的生命告诉他什么是感情。
他如果要喜欢,也应该喜欢那个人才对……
宁遥被他突如其来的话下了一跳,又瞧他面色沉沉,刚才强撑着的胆量一下子被戳破了,连忙跳下床跪在地上。
殷绥面色更沉了。
「宁昭昭,你好大的胆子。」
床上的人微垂着眼,目无表情,瞧不出喜怒。
宁遥心里咯噔一声,她好像……玩脱了……
「还请陛下恕罪,我......」宁遥想了想,自觉地把自称改成了『奴婢』,「奴婢只是担心陛下的病情。」
殷绥却冷哼了声,心里的燥意越来越浓。
「今日之事的确是奴婢僭越,是奴婢仗着与陛下往日的情分,错摆了自己的位置,奴婢知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