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连秀刚一下楼,张兴民已经疾步上前,将瘫软的何雪莹扶起。
楼里其他军属听见声响,纷纷探出身来看热闹。
何雪莹含泪抓着张兴民的手,却将惊惧的眼神投向许连秀:“兴民,连秀可能只是一时想不开才推我,你别怪她……”
张兴民骤冷的目光刺的许连秀心一咯噔,手也不觉收紧:“我没推人!是她自己滚下去的!”
“够了!”
张兴民愠怒呵断,眼中流出的冷意让人如置寒冬。
许连秀喉间发哽,一下说不出话。
眼看这架势,围观的军属们也议论起来。
“那女人是谁啊?张团长怎么抱上了,还一脸着急。”
“这女人叫何雪莹,我侄子下乡跟何雪莹一个地方的,听他说这人和张团长之前处过对象!”
“瞧这样子,张团长明显对何雪莹余情未了,那他怎么娶了许连秀?”
“许连秀那妖娆的样看着就不是好的,谁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逼张团长娶得她,我看她现在八成是嫉妒何雪莹,想下死手杀人!”
一字一句,漫天指责像千万根针扎着许连秀的耳膜,和上辈子重叠。
比起前世,何雪莹早来了几年,可这女人给她带来的污蔑,很上辈子没差。
却见何雪莹果然趁势捂着伤口,装柔弱哭泣:“兴民,我好疼……”
张兴民眉目紧拧,拦腰将她抱起:“我先送你去医院。”
许连秀瞳孔一缩,慌乱追上抓住他的胳膊:“你这样抱着她去,就不担心被人说你乱搞男女关系,影响你升——”
“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
男人的话像寒刀,直直扎在许连秀胸口,痛的她脸色乍白。
张兴民没有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吩咐警卫员:“把她看起来!”
说完,他抱着何雪莹,毫无顾忌冲了出去。
许连秀垂下的手颤了颤,凝着男人紧张的背影,泪满盈眶。
见张兴民走了,王秀芳才敢高声奚落了句:“该啊!这回张团长是要大义灭亲,非得把你这杀人犯抓去坐牢!”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许连秀被警卫员‘请’回了屋。
门被关上,她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泪水大颗大颗滴落。
这一晚,张兴民一直没回来。
许连秀就这么在地上坐了整夜。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打破沉寂。
许连秀木然的脸终于松动。
她撑起僵硬的身子,拉开门,当看到门外的人时,瞳孔骤然紧缩:“阿妈?”
心心念念的阿妈此刻站在门外,她提着个大布袋,沧桑的脸满是汗。
“连秀,你瘦了好多。”许母眼中满是慈爱。
许连秀看着她斑白的头发,眼眶瞬间红了。
她来随军前,阿妈的头发还是乌黑的,这才一年就白了这么多。
两辈子的思念让许连秀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阿妈。
感受着怀里的温度,泪水险些决堤。
许连秀终于再一次清晰明白重生的意义——
她要弥补上辈子的亏欠,好好照顾阿妈!
母女两人抱了很久,直到许母拍了拍她的后背,许连秀才不舍退开,拉着人进了屋子。
刚坐下,许母粗糙的手就抚上她的脸颊:“妈给你带了肉过来,等会儿给你做红烧肉,好好补补……”
看着阿妈更加消瘦的脸,再想起上辈子没能见她最后一面,许连秀鼻子一阵发酸:“妈,您怎么过来了?”
“上回打电话,感觉你不是很开心,我就特意过来了看看。”
说着,许母往房里头看了看:“兴民呢?你们俩还好吗?”
许连秀面色一僵。
她不知道怎么跟阿妈说自己要离婚的事,毕竟在这个年代,离婚女人不如草。
她强扯出笑:“兴民训练去了,我们感情挺好的,等他休了假,还打算带我回桐州。”
才刚说完,有人突然出现在门口。
“许连秀,张团长举报你涉嫌故意杀人,让你我们去接受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