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回到了这个魔鬼的身边?
她出于本能抗拒的往后退。
纪漓月脑子很乱,看到贺乾,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令她窒息。
贺乾的动作一顿,那双狭长的眼眸瞬间覆上一层冷冽的寒霜,不愉的盯着她,俊美的面容阴云密布。
“我帮你去叫医生。”
男人冷漠低哑的声音,犹如一道闸刀,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关门上砰的一声响起,纪漓月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男人离开后,房间里没了他强大的压迫感后,纪漓月慌张的掀开被子,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上传来。
她低头一看,手腕被纱布包裹着,她割腕了?
纪漓月忍着疼,换了另外一只手,拿起床头桌边的…小灵通,摁下按键,看了一眼日历。
看到时间的那刻,纪漓月呆滞得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现在竟然是2000年,她十八岁那年。
纪漓月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她现在住院,好像是割腕逼贺乾答应她告白的时候。
贺乾是在纪漓月十岁时,纪海生从外面认的义子。
纪漓月真正确定爱上他,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家里养的藏獒突然发疯,冲过来咬她。
是贺乾救了她,将他护在身下,他的手臂被藏獒死死咬住,血流不止。
他的声音在耳边,“别怕!把眼睛闭上。”
纪漓月颤抖着感受到眼睛上的的温度,很温暖…
现在她都忘不了,贺乾所带给她的安全感,让她无比的眷恋。
二十多岁的贺乾,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稳重,面容生的极好,剑眉星目,宽肩细腰窄臀,只是他总是冷冰冰的,对谁都保持着三分距离,不苟言笑。
贺乾几天前生日,她想在这天把自己当做惊喜礼物送给他,就把自己脱光,躺在了他的床上。
她已经成年了,什么都能做。
凌晨回来的贺乾,发现床上的她,直接厌恶的将她甩下床。
骂她不知羞耻。
那是贺乾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当晚贺乾直接甩门而出,为了躲避她,还消失了好几天。
纪漓月怎么也打探不到他的消息,于是她就用了这个笨办法,割腕,逼迫他出现。
想到跟他在一起后的种种下场。
纪漓月怕了…
几分钟过后,好几个医生涌入。
贺乾满面阴沉的站在门口,墨眸冷冷的扫过纪漓月苍白的小脸。
纪漓月刚醒时,看他的眼神,充斥着害怕和绝望的悲伤。
她为什么害怕自己?
医生检查了纪漓月的身体情况,和身边的同事交流了一下后才说:“病人的烧已经退了,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手腕上的伤口,回去之后记得不要碰水,一周后过来拆线。”
男人原本冷峻的面容上,眉头舒展了几分,“多谢。”
医生没多做停留,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病房。
离开后,不大的病房,只剩下纪漓月和贺乾两个人。
纪漓月局促的躺在床上,闭着眼不想去看他。
贺乾抬腕看了眼时间,温声道,“半个小时后,我还有场会议,需要回趟公司,明天八点我来接你,办出院手续。”
纪漓月扯了扯唇,贺乾总是这样,一面拒绝她,一面又对她很好,好到给她一种他很爱自己的错觉。
她不想说话,准确的说,是不想和贺乾说任何话。
也不想看他一眼。
死前的痛苦,还没有消散,她做不到那么从容的去面对贺乾。
见她不说话,贺乾阴鸷的眸,眯了眯眼看了眼纪漓月,眼里是有些不悦的。
“以后别再做伤害自己的傻事,你要是想谈恋爱,可以去找其他人,我对你来说并不合适。”
纪漓月心狠狠紧了起来,这句话跟上辈子贺乾说的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上一辈子,在贺乾说这话后,她哭得要死要活,甚至还极端的想跳楼,可贺乾直接冷漠的说,要死就随便你。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纪漓月了,对贺乾的爱,也在无数个绝望的日子里,被消磨殆尽。
纪漓月睁开眼睛,脸色苍白未减,平静的看向贺乾。
贺乾,从现在开始,我不爱你了。
纪漓月轻轻吸了一口气,对着贺乾露出笑颜,淡淡的说,“哥,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逼你,我想通了,以后我会牢记,你是我哥哥。”
她没有吵,没有闹,平静的像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
贺乾黯然的眸光闪了闪,薄唇牵起冷漠的讥讽的弧度,她的新招数?
贺乾温声开口,“明白就好,早点休息,别太晚睡,明天过来接你。”
随后,像个长辈似的,探手摸了摸她的头。
纪漓月忍住躲开他的冲动,乖巧的点了下头。
贺乾转身时,眼底的温柔顿时消失不见,转眼是漠然的冰冷。
离开病房,贺乾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刚刚触摸过纪漓月的手。
走到电梯口边,将手帕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等到电梯门打开,贺乾走进,按了去地下停车场的楼层。
一辆奥迪车,亮着车灯,副驾驶上坐着一位波浪长卷发的女人,穿着性感,手里夹着一根烟,性感的红唇上,吐出了一口烟雾。
视线随着男人挺直的身影,坐上车,“哄好了?”
贺乾坐上车系上安全带,眼里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厌恶,夺过女人手里的烟,丢出了窗外,声音冰冷的说:“以后不准在我车里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