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淮临行前,拍着我的肩膀说:
「若若,你是天底下最贤惠的女子,有你照顾家里和瑾儿,我很放心。」
我笑得温婉:「你放心就是。」
他没有像前世一样苦口婆心地嘱咐,这次他好像真的对我很放心,临行前抱了抱我,又抱了抱祁瑾,便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我牵着祁瑾往后院走去。
按照上一世的轨迹,祁远淮这场仗打得艰难,六年后才回来。
这六年里,我是祁府唯一的主人,背后还有陈家撑腰,想要对一个六岁孩童做什么简直易如反掌。
让祁瑾生点病,或者发生什么意外,只要我安排得当,没有人怀疑是我动的手脚。
即便将来祁远淮对我生疑,他也不能为了一个养子,无凭无据地为难我这个正室夫人。
祁瑾肉乎乎的手突然挠了我一下,痒痒的。
我低头,突然他才只有六岁。
小到身高只到我的腰,小到这双小手能被我的手轻而易举地包裹住。
他睁着琉璃般纯净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我:「娘,我今天能不能不读书?」
他喊我「娘」。
不可否认,我的恻隐之心稍微动了一下。
这双肉乎乎的小手,将来会生得修长漂亮,骨节分明。
还会把我关在阴湿幽暗的牢房,捏碎着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睛说:
「你这样的毒妇,也配做我娘?」
秋风萧瑟,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我松开祁瑾的手,温声道:「今天不用学了,去踢球吧。」
祁瑾高兴地手舞足蹈,撒着欢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