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青年宰辅从来不曾在人前被这般冒犯过,可此刻,他却是颇为开怀,大笑着将人箍在了自己怀中,手掌抚过女子黑亮的发,柔声开口道:「当初不是说好了么?你父亲忌惮我,我只能出此下策,那个孟茹清,我从来都不曾喜欢过她,选她不过是因为她听话。」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娇软的嗔怪声打断:「明明是你舍不得自己的功名,不愿意做我的驸马,现在却在这儿找上了理由。」
她话是这样说,声线中却已然没了怒色,像是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房中的二人再度温存到一起。
独我站在门外,捂着那碗烘暖了的醒酒汤,手足之间却是万分冰凉。
我看着房中女子那张明艳不可方物的侧颜,回想着这些年来坊间关于她和我丈夫的传言。
想着前几日公主驾临的家宴结束之后,民间传出来的那些艳词佚事,当时我只觉得是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在冒犯公主,却不承想竟是整个京城都看得明明白白,独我被蒙在鼓中。
眼见着房中二人相贴得越发亲密。
我想起今日在宫宴上,长公主意味深长笑着赞我那句:「还是顾夫人最知趣识规矩。」
终究再也没忍住,转头吐了出来。
那日之后,我没有再去过顾时岁的房中。
只要靠近那片地方,我便忍不住想起他们之间那些肮脏苟且的乱事。
起初,顾时岁还乐得清静。
只是他和长公主之间也并非能一直蜜里调油的。
两人都是要强之人,两个人都想改变对方。
当初的顾时岁不愿意为了尚公主毁去自己的仕途,便证明了在他心中有排在长公主之前的东西。
而公主要的,是这个优秀的男人对她一心一意。
在他们不知道第几次争吵过后,顾时岁终究发现了。
我不再像从前一般对他察言观色,不会在他陷入烦思之中时对他嘘寒问暖。
顾时岁曾经旁敲侧击问我过,是否在家中发生了什么不如意的事。
我只是敛目低眉,用恭顺的姿态将这一切含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