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窗户打开,姜穗儿侧躺在床上,乌黑的秀发乌泱泱地散在床沿外。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荷包,荷包上,一对鸳鸯栩栩如生。
荷包的右下角,一个歪歪扭扭的齐字显得有些违和。
姜穗儿并不识字,单是这个齐字,也是她反复练习了好久才绣上去的。
可结果还是差强人意。
她将荷包放在自己胸口,脑海中不断回味着一个男人对她的承诺。
“穗儿,你再等我两年,就两年,明年的科举,我定能高中。”
姜穗儿盼啊盼,只盼着那日能早些到来。
带着这股甜蜜,睡意很快袭来。
迷迷糊糊间,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床榻上的少女睫毛轻颤。
“来人,来人……”
男人的声音将姜穗儿彻底惊醒。
“本王要水,水……”
细细探听,那声音竟是从云轩房传来的。
而云轩房住着的正是这府里的王爷---萧元翊。
姜穗儿很快想起了萧嬷嬷的话。
王爷若是叫你,你便上前去伺候,若是不叫,你便不要管。
姜穗儿纠结了,她不想去伺候,白日就听说王爷脾性大,若是她伺候不周,下场会不会跟雪鸢一样。
“水……本王要水……”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嘶哑,期间还伴随着几声低喘,像是在极力强忍着痛苦。
或许,他只是想喝口水呢?
思及此,姜穗儿终是顾不了太多,从枕头下取了根发簪将一头乌发盘在脑后,她正要去取裹胸布,却发现裹胸布还湿哒哒的淌着水。
无奈之下,姜穗儿只得从衣柜里胡乱套了一件宽大的外衫。
来到云轩房,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男人的声音。
姜穗儿战战兢兢地推开了房门。
这是她入府两年,第一次踏入云轩房。
房间很大,里面的摆设华而不奢,屋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房中的一切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姜穗儿看得不太真切。
床帐内传来男人粗重的低喘。
姜穗儿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快步走上前,端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一杯水。
“王爷,水来了……”姜穗儿壮着胆子向前挪了挪,却在床帐外停下了脚步。
“药浴,药浴准备好了吗?”里面的男人吃力地说道。
姜穗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什么药浴,她只是来给他送水。
里面的男人没再说话,喘息声却不断加重。
姜穗儿深深吸了一口气,颤着手将床帐掀开。
“王爷,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一只手倏然从里面伸出,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姜穗儿听见了自己手腕骨折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让她脸色煞白,手里的茶盏应声落地。
“王爷,疼……”姜穗儿不住地后退,头上的发簪也在挣扎间悄然滑落。
霎时,一头墨发宛如瀑布倾泻而下,冰凉的发丝从萧元翊手指间幽幽滑过。
刹那间的丝丝凉意,宛如干涸的沙漠中寻得一点源泉,瞬间滴在萧元翊的心口。
萧元翊深吸一口气,险些把持不住。
他努力眯起眼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可始终看不真切。只看见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窈窕的身躯,婀娜多姿,如梦如幻,堪比人间尤物,有种说不出的勾魂。
“王爷……王爷,好疼。”姜穗儿被吓得浑身颤抖,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娇柔似水的声音,如同一道催命符,一点点击垮萧元翊的意志。
手臂一用力,萧元翊将她狠狠摔在榻上。
“谁让你进来的!玄武呢?”
他分明下了死令,不让女人进来!
姜穗儿被吓得脸色煞白,可同时,她也看清了萧元翊的模样。
以往,她只能远远瞧上一眼,留给她的永远只是背影。
如今看着萧元翊的脸,大字不识的姜穗儿竟然想起一句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大抵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至少,她从未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子。
“贱人!给本王滚出去!”嘶哑低沉的声音像是即将挣脱束缚的猛兽。
一声低吼将姜穗儿拉回现实。
男人身上自带的威压,让姜穗儿不由自主感到害怕。
她想逃,可禁锢她的双手如同铁链将她牢牢锁住。
姜穗儿不停挣扎。
隐约间,萧元翊闻到了一股迷人的幽香。
不同于任何一种脂粉的香味,这淡淡的幽香,一阵一阵钻入他的鼻腔,吞噬着他的感官,蚕食着他的意志,一点点唤醒他体内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