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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黎明亮充耳不闻，朝屋内走去，大喊道：“张瑶，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房子并不大，一百多平方，很快三间卧室都看过了，就连衣柜都不死心的打开，一无所获。

姜楠讥笑道：“床底下你要不要找找？”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把她交出来？”

“我怎么交？这句话该我问你，黎明亮，你把我最好的朋友还给我啊！”

两人互相不肯退让，黎明亮打定主意要守株待兔，反正他时间多得很，耗得起。

姜楠拿出个铝盆放在阳台上，从茶几下甩出几捆黄色的纸钱，再掏出打火机一一点燃。

“如今墓园不准烧这些了，但到了下面还得用钱不是，只能在家里偷偷烧……”

黎明亮像是被点燃了引线，一脚踢翻铝盆，“哐当”，燃了的几张纸钱顷刻熄灭。

“你花样还真多，可惜只要我没有亲眼看到，我都不会信。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张瑶的！”

他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大步离开。

再不走他就要喘不过气了，那几张纸钱好像将仅有的空气都烧没了，让他窒闷得心头绞痛。

黎明亮吩咐侦探，“跟踪姜楠，她去的任何地方我都要知道。”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姜楠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去处。

“姜楠生活挺规律的，除了去自己开的私房菜馆，就是去健身房运动，周末会去郊区的动物之家做义工。”

“还有呢？”

“暂时就这些地方，其实挺单调的。”

黎明亮有些焦躁的抓了抓头发，终于问了出来：“她有去过墓园吗？”

“没有啊！”

没有，没有就好。

可是一天找不到张瑶，他一天不得安宁。

恢复光明后，黎明亮觉得自己的生活和情绪都被搅得一团乱，他宁愿回到以前瞎的时候，至少那时候一切都井然有序。

或许不是眼睛看不看得见的问题，唯一的区别是，有没有张瑶在身边。

刘助理打来电话，问：“黎总，你什么时候回公司？老总裁要罢工了，这段时间天天骂你不孝子……”

“随他。”黎明亮揉了揉鼻梁，“哦，对了，把那份离婚协议给我毁了。”

“啊？”

“我不离婚，听到了吗？”

刘助理默然，毁不毁、离不离婚，有什么区别？

“黎总，张小姐得了重病，你知道吗？”

黎明亮的手握紧方向盘，他只恨自己知道得太晚。

“你怎么知道？”

“程小姐忽然出现在你们家门口那次，你还记得吗？我送你进去后，出来发现张小姐……很痛苦，用头撞着地面，像是没有痛觉的不停撞着……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黎明亮大恸，耳边闪过程晓蓉的话。

“张小姐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可她并没有撞到头啊。”

他不敢想她有多痛，才会失去理智的撞击地面。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刘助理悲哀道：“早点告诉你，你就会在乎吗？”

手一哆嗦，手机“咚”掉到地上，黎明亮像是被抽干了浑身力气，趴伏在方向盘上，喉间因为呼吸苦难发出“嗬嗬”的嘶哑声音。

空气里像是有看不见的针，令他每呼吸一次，肺部都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

他说过什么？

“我死都不会离……”

“那你就去死吧！”

“我活不了多久了。”

“多久？”

最终，那些针化作刀片，层层切割，心间血肉模糊不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