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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很深情江北川褚南谣

编辑:秋雨露更新时间:2021-07-11 10:10
南风很深情

南风很深情

《南风很深情》这本小说写的很好,超喜欢这种风格的文笔,作品隐意很深,需仔细品读。

作者:江北川 状态:连载中

类型: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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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江北川褚南谣的小说《南风很深情》,是作者“江北川”的作品,小说主要讲述了:...

精彩章节

两个打架的男人
朵娅的脸很白,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手有点抖,手中的叉子磕在盘子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她扔掉叉子,勉强地笑着:“北……北川哥,你说什么呢?”
江北川脸色冷肃得难看,眼神锐利:“朵娅,你可以和我撒谎,我也可以现在就带着你去医院检查。”
朵娅双手交叉,因为用力,手指泛起了粉红色。餐厅里有些喧嚣,可是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层层叠叠的声音越传越远,她像是和他们隔了一层。
良久,她重重地吐了口气,整个人缩在椅子上,萎靡得像一只小兽。
她说:“你怎么发现的?”
“朵娅,我有眼睛,会看。”江北川说这些的时候,脸色难看极了,“孩子是谁的?”
“孩子是谁的重要吗?!”朵娅抚了抚小腹,抬起眼来看江北川,“这个孩子是我的,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江北川几乎被她气笑,他压低了声音,沉沉地问道:“朵娅,你不要任性,没有人否认孩子不是你的,但是,你必须告诉我孩子的爸爸是谁。”
“你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后要做什么,拉着他对我负责吗?”朵娅被激起了脾气,之前被发现的惊慌丝毫不见,反而变得咄咄逼人,“别傻了,从我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没想过让他对我负责。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江北川,你知道归知道,但是,如果你敢因此而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你”
她言辞锋利,威胁的话张口就来,江北川凝视着这样的她几秒,蓦地开口:“朵娅,这才是真正的你。”
朵娅面皮一僵,情绪的激动让她忘了伪装,这可不是她在江北川面前该有的样子。
她深呼吸几下,放软了语气:“要是你不逼我,我也不这样,你知道的,为母则刚。”
对于她的解释,江北川不置可否,但也没了再继续吃饭的心情,把手中的餐盘收起来。
他又说?:“朵娅,你想要这个孩子,我不拦你。孩子的父亲,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刚才我说那些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好,能夫妻和睦,儿女双全。你要是觉得我冒犯了,以后我也不再说。但是,你有事,别一个人扛着,回去休息几天吧,你这样,我也不放心。”
说完,他就走了。
朵娅坐在原处没动,良久,把脸埋进手里。
朵娅怀孕的事到底给了江北川很大的冲击,他知道朵娅有事瞒着他,但是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但朵娅的态度太坚决,他就算想做什么,也无从下手。他想一想,还是算了,等她回头肯说了,再好好谈一谈。
朵娅这边让他焦头烂额,但是,找江御的小舅舅的漏洞,找得很顺利。
周家上一辈就两个孩子,周邀雪和周松柏。周邀雪心机深沉,精于谋算,差不多把周家人所有的算计都传给她一个人了,所以显得周松柏很是平庸。
周松柏年轻的时候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年纪大了点,结了婚,后来就进了江晟做事。采购部是个油水十足的地方,周松柏做事也缺少掂量,周邀雪耳提面命过很多次,但是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周邀雪也不可能时时看着他,所以很容易就被江北川找到了把柄。
江北川还在黛梦忙着呢,周松柏的事当然轮不到他来管。他把证据往庄世杰那里一送,回头集团监察部就开始查。
周松柏本来还想蒙混过关,但这次监察部得了江老爷子的令,有一查到底的架势,他瞧着形势不对,去求周邀雪。
可周邀雪现在看到周松柏,只想掐死他。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江北川是摆明了想从她身边的人下手,周松柏倒好,上赶着给人送把柄,拖她的后腿。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样懦弱无能,出了事倒是记得跑到她这里来哭了,之前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好好听她的话。
周邀雪气得肝疼,对着上门来的周松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江御回家的时候,周松柏正好出来,灰头土脸的,狼狈得厉害。
他迎上去:“小舅舅。”
周松柏看见是他,挤出来一丝笑容:“阿御回来了?”
周松柏身上有很多缺点,但是他有一样好,就是疼外甥。江御和他关系很好,也知道这些天他不是很好过。以前江御也和舅舅说过,只是他那个性子,转头就忘了,这次叫人抓到了把柄,其实也是意料之中。
江御不想在他面前提这个,一来顾忌舅舅的面子,二来,连江御自己都觉得舅舅这次中饱私囊得过分了。
不提他为什么过来,江御反而说道?:“舅舅,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周松柏犹豫了一下:“好。”
回去的路上一直很安静,直到快到家了,周松柏才期期艾艾地问江御:“阿御,舅舅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江御看他的神色,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脸上的懊丧、后悔清晰可见,他是真怕给江御造成什么麻烦。
江御心里一暖:“舅舅说什么呢,一家人,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不用多想,这事儿能处理好。”
周松柏揉了一把脸,这几天没睡好,脸色有些难看:“嗯,但愿吧,真是对不起啊。”
纵然心里也气舅舅眼皮子浅,但是江御看到他这样,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安抚他道:“您放心,我已经叫人去打听了,但凡有一线机会,我也会抓住的。再说了,不是还有妈妈吗?”
“别,我的事,你千万别掺和,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千万不能拉你下水。”周松柏听到江御这么说,连忙制止道,而对于外甥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拿我的事去找你妈妈,听到了没有?”
江御一愣:“舅舅,你别这么说,我妈妈……”
“听我的!”周松柏难得强硬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御,“不要去找你妈妈,更不要因为舅舅,去跟你妈妈谈任何条件,听到没有?!”
周松柏说的话让江御心惊,但是,最让他心惊的不是这句,而是后面周松柏自言自语的一句话。
他说:“你妈妈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妈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舅舅又为什么会这么说?这一刻,江御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褚南谣在剧组收到了一封邮件。
发送者不是她的好友,正文里说约她见一面,而附件里是一张照片。
她把照片下载下来,里面是一男一女,男人她认识,江北川,女人她也认识,朵娅。
褚南谣把这张照片看了又看,然后做了一个决定:回苏城!
头一批旗袍已经交付剧组,后面还有两批,她已经做了大部分了。
柯容心疼她回去要赶工,给她买了机票,让助理送她去机场,顺便附送了宫和的签名照。
褚南谣笑眯眯地收下,把照片小心地收进包里,回去哄太后娘娘。
乔女士果然很开心,眉开眼笑,跟个孩子似的。
褚南谣窝在沙发上喝鲜榨果汁,看着乔女士的样子,说:“妈妈,你要不要矜持点。让爸爸看到你这样,估计又要吃醋。”
乔女士眼一瞪:“他敢!”
褚南谣痴痴地笑,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把玻璃杯放到水槽里,然后才说:“妈妈,我出去一趟,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乔女士不满意:“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出去?”
褚南谣抱抱她:“之前约好了的,不好爽约的,我先走了。”
乔女士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好吧。”
春藤咖啡馆离褚南谣的工作室不远,她开车过去,还有时间把从外地带回来的小礼物分给两个前台小姐姐。
到春藤咖啡馆的时候比预计的早了五分钟,她环顾一圈,在最里面的座位上,看到了约她的人。
她笑了笑,走过去,在那人的对面坐下。
朵娅抬起头来,笑意盈盈:“褚小姐,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褚南谣换了一副倨傲的口气,咄咄逼人地看着她,“是你约我见面?邮件是你发的,照片也是你发的?”
相较于急躁的褚南谣,朵娅则显得格外淡定。
她笑意不减,挥手示意服务生过来:“想喝点什么?”
服务生站在一侧等着,褚南谣憋了憋,憋出了两个字:“拿铁。”
可是,说完了,她又觉得后悔,感觉像是被朵娅牵住了鼻子,控制住了局面。
服务生端来了咖啡,她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定定地看着朵娅。
“我咖啡已经喝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该说了?”
朵娅看得到她眼底压抑的愤怒,不答反问:“褚小姐知道是我?”
“猜也猜到了。”褚南谣撇了撇红艳的唇,“小三想上位,就会费尽心机地与正宫摊牌,觉得这样就掌握了主动权,你不就是这样?”
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呢!朵娅突然觉得褚南谣挺有意思的,原以为她就是个天真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没想到,也不完全是嘛。
她托腮,睁着一双明媚的眼睛看褚南谣,眼底有些兴味。
“如果我是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褚南谣好像有些为难,想了想,说:“还能怎么办,把你们打一顿,然后再成全你们呗。”
朵娅咯咯笑起来,她生得美,这样笑起来,就有种艳光四射的感觉。
“你笑什么?”褚南谣的脸有些难看。
“不笑什么,心疼江北川呗。”朵娅风情万种,“他那样一个人,在公司里忙得焦头烂额,还要处处顾忌着你,真是让人看着都心疼。”
“是吗?”褚南谣的手抚上咖啡杯,骨瓷的触感细腻极了,她笑起来,“朵娅小姐,我想请问你,你拿什么资格来心疼江北川?”
“凭你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还是那张什么都不能说明的照片?想要威胁人,筹码要足够有分量,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段数很低。”
朵娅眼睛闪了闪:“听你这么说,好像我的段数的确有点低,只是,褚小姐,你真的不好奇,我和江北川之间是什么关系吗?”
“即便真有什么关系,也轮不到你来跟我说明,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听你说故事了。”
褚南谣站起来,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到桌子上:“这杯咖啡的钱,我自己付。”
褚南谣冲出了咖啡厅,站在四月的阳光下,大口大口地喘气。
街边的蔷薇花都已经开了,粉嫩翠绿,在暮光之中,好看得惊人。她盯着花看了许久,然后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看着消息发送成功,她开车离开。
朵娅接到江北川的电话,是在酒店。
她在丽都有一间套房,如果不回江宅,又不去江御那里,她就会住在这里。
她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比预想中来得要快一些,低头笑一笑,接通了电话。
“喂。”
“朵娅,你在哪里?”江北川的声音低沉,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我在外面,怎么,有事吗?”
“有。”
“那好吧。”
地方是朵娅定的,离丽都不远的地方有个会所,她是那里的会员。
她许久没来了,里面换了装修,连侍应小哥都又换了一批。
朵娅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踱进包间。
江北川过了一会儿才到,裹挟着怒意,还有几分说不清的晦暗,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
“朵娅,你去找南谣了?”
朵娅开了一瓶红酒,她现在的状态不能喝酒,但是并不妨碍她闻一闻酒香。
“对啊。”
她答应得干脆,而江北川看着这样的她,觉得很陌生。
“为什么?”他向她要一个理由。
“还能为什么,就是想见一见呗。”朵娅笑着,给自己斟满一杯,“再说了,我也没怎么着她,就是聊个天。怎么,你还怕我对她做什么事吗?”
“朵娅,或许我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你对我有任何不满,冲着我来,和南谣没有任何关系!”他一字一顿道。
朵娅的手一顿,嫣然一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能对你有什么不满?”
“是吗,既然你对我没有不满,为什么帮着周邀雪来对付我?”
之前的怒意渐渐如潮水般消退,江北川在朵娅的对面坐下,看着她。
那神色,似悲哀,似伤心,太复杂,交织在一起,朵娅看得有些心惊。
她抿了抿唇,把酒杯放到桌子上,身子往后一靠,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北川:“江宅,你哭着跑出来的时候。”
“这么早?”朵娅皱了皱眉,“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发现的?”
江北川自嘲地一笑,他更希望发现不了。
“朵娅,你脸上的掌印出卖了你。”迎着朵娅若有所思的眼神,他说道,“你太着急了,忘了被人打过之后留在脸上的掌印和自己打的掌印方向不一致。”
朵娅恍然大悟,但紧接着她又讥讽地开口:“早就知道我在你身边心怀不轨,你还这样容忍着我?江北川,你的心可真大啊。”
“不留着你,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江北川淡淡地说道。
“那你现在呢,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吗?”
“不知道。”
江北川深深地看了朵娅一眼,那一眼包含的情绪那样复杂,又那样陌生,有无可奈何的包容,亦有不可置信的悲伤,太多太多,最后都变成了一声复杂的叹息。
他说:“朵娅,我答应过你妈妈要照顾你。那些年我在外边,可能真的没有尽到照顾你的责任,我很抱歉。就像我说的,你对我有不满,冲着我来,不要去找南谣。”
朵娅大声笑着,笑着笑着,眼泪落了下来:“江北川,褚南谣对你就这么重要啊?可是,怎么办,你信不信我现在打一个电话,就能让你后悔终生。”
江北川摇头:“你不会。”
朵娅含了毒的蜜糖一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江北川的笃定让她心颤,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是真的相信她不会这么做。
他看她,像看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一如当年。
往事呼啸而来,她的心被狠狠地揉在了一起,半晌,她扯开一个笑,却像是在哭。
“你现在都知道了,打算怎么做?”
他站起来,不怒不笑,只有淡淡地叹息:“回家吧。”
褚南祈今天的心情不错,许久不见的一个老朋友来苏城公干,两人把酒言欢,感觉回到了少年时期。
朋友明天还有工作,不好耽搁得太晚,送他回了丽都,褚南祈插着口袋,慢慢地走在街上,一来感受感受暮春的气息,二来,也发散发散酒气。
他走了没一会儿,看到前边会所里走出两个人来。
一男一女,远远瞧着,怎么看怎么眼熟。因为眼熟,他不免多看了几眼,哟呵,上手了,小腰都搂上了。
这果然是春天了,褚南祈啧啧两声,因为酒精短路的大脑猛然灵光,就说为什么这么眼熟,那是江北川啊!
酒精上头,褚南祈连自己都拦不住,暴喝一声冲了上去:“江北川,你大爷的!”
褚南谣正在敷面膜呢,桌子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她捞起看一眼,一个本地座机号码,她迟疑地接通,里面是公事公办的男声。
“你好,请问是褚小姐吗?”
褚南谣愣了一下:“我是。”
“这里是城南区月亭派出所,如果方便的话,请您带着身份证来这里一趟。”
“派出所?”褚南谣惊疑不已,“不是,请问我是犯了什么事吗?”
不应该啊,她是守法良民啊,连捡到一分钱都是要交给警察叔叔的那种。
警察叔叔看了一眼面前坐着的两个年轻男人,继续说?:“是这样的,江北川先生和褚南祈先生,因为打架斗殴,现在正在我们这里。”
褚南谣:“……”
警察叔叔是有些头疼的,这两个人加起来没有六十岁,也有五十岁了,在大街上扭打到一起,简直有碍观瞻。哦,说是扭打倒也不准确,应该是江北川被动挨打。巡逻警卫人员正好经过,就顺便把两人一块带回来了。
褚南谣匆匆赶到派出所,脸上的面膜都没来得及洗,风一吹凝结在脸上,跟蒙了一层膜似的。她进了门就看到坐在凳子上的两人,她这会儿连看他们都不想看,赶紧奔到负责这事的警察面前。
“不好意思,警官,我是褚南谣。”她喘着粗气道。
“行,来了就好。”
警察的态度很好,尤其是对着褚南谣,这样一个大晚上了还得为两个不省心的大男人操心的姑娘。他笑一笑,示意她先坐下,言简意赅地给她介绍了一下事发经过,末了,还着重批评了他们的行为。作为新时代的青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到哪里去了,大庭广众之下打斗,一点都没有苏城好市民的模样。
褚南谣臊得脸都红了,愤愤地给一人丢一个大白眼,然后毕恭毕敬地问警察:“那我该做些什么?”
小姑娘生得好,态度又端正,警察叔叔也很体谅她的辛苦,往前推了推一张纸。
“都已经批评教育过了,你也不用干什么,在这签个字,把他们领走就是了。”
“好。”
褚南谣利落地签了字,警察叔叔大手一挥,放了他们走。
他们出了门,夜晚的风微微有些凉意,可是再怎么凉,也吹不散褚南谣心头的怒火。
回头,她看着身后亦步亦趋的两个男人,跳脚:“你们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是她的哥哥,一个是她的男朋友,打架打到警察局去了,可真是有能耐啊!
褚南祈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赔笑:“阿谣,别生气,这就是个意外,意外!”
“意外个毛线!”褚南谣想把手里的包往他头上砸,“好好的,你们打什么架啊,吃饱闲着没事干吗?!”
听到褚南谣这么问,褚南祈瞬间想起今晚的事,怒气腾腾地指着江北川。
“你问问这小子都干了什么,我没揍死他都是轻的。”
褚南谣憋了一口气,看向江北川:“你干什么了?”
江北川一开口,扯动了嘴角的伤,疼得龇牙咧嘴:“他看见我和朵娅在一起了。”
褚南祈气得又想揍他:“大晚上和一个女人从会所里走出来不说,还举止亲密,不是有鬼是什么。”
听他这么说,褚南谣心里就明白了。这会儿她能说什么,看一眼脸上开花的江北川,替他默哀三分钟,然后转头看向褚南祈:“行了,哥,这事儿我知道了。我会和他谈的,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
褚南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头顶都成青青草原了,她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于是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你没事吧?”
“你才有事呢!”褚南谣躲开他的手,“哥,这里面的事儿,我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儿。”
“都这样了,你还相信他?”褚南祈觉得褚南谣的脑袋可能进水了。
褚南谣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哥,你相信我,回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再等等我,现在先回家,好吗?”
风一吹,褚南祈的醉意又散了不少,脑子也越来越清明。他看着褚南谣的眼神,再看一眼旁边沉默如山的江北川,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可能真的有事瞒着他。
他咬了咬牙:“好,我等着。”
褚南祈走了,褚南谣看着他上了出租车,然后转过身看江北川。
四月夜晚的风送来了阵阵花香,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到江北川的面前,伸手抚他的脸,问他:“疼吗?”
“疼。”
江北川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身上疼,脸上也疼,尤其是嘴角,应该是裂了,褚南祈下手果然重得很。
他这个样子格外狼狈,褚南谣看着心疼,却又忍不住笑:“戏演成这样,还挨了一顿揍,还要演下去吗?”
江北川把她往怀里一带,咬牙:“挨都挨了,不继续,怎么对得起我这一身伤。”
时间退回到那一晚,江北川目睹了朵娅的哭泣与难过,看到了她脸上的掌印,也听到了她对他说的话。
那一晚,他的情绪太复杂,有太多的事情萦绕在他的心头,想问,问不出口,想说,更不知从何说起。
很晚很晚的时候,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地离开了江宅,去找褚南谣。
见面的第一句话,他说:“阿谣,你的演技很好。”
褚南谣被他吵醒,睡眼惺忪,不知道他没头没脑地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在他的怀里蹭了蹭,问道:“你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印刻在灵魂里,说:“陪我演一场戏吧。”
这天晚上,江北川发现了朵娅的问题,但是他并没有揭穿她,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揭穿她。
所以,他来找褚南谣,要她陪着他演一场戏。当然,他们之间没有吵架,也没有生分,他当然没有故意冷落她。只是在恰当的时候两个人极有默契地按着预想的剧本配合着演戏,骗人而已。
只是没想到,戏还没演完,江北川被打了,而且是被褚南祈打的。
派出所的门口不是久留之地,褚南谣是开车来的,载了江北川回家。
路上的时候经过药店,她把车停在路边,给他买了纱布、酒精、消炎药,还有创可贴等。
车子顺利地驶进地下车库,下车前,褚南谣问江北川这里有没有人盯着。
当初江北川决定和她演戏,一方面是因为朵娅,另一方面也是发现她身边有人盯着,怕她受伤害,所以,才愿意依着朵娅话里话外的意思行事。
江北川摇了摇头:“没有。”
褚南谣点点头:“那好,我们上去吧。”
上一次来江北川家里,他们上演了一次琼瑶剧似的情节,回想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肉麻。她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家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儿烟火气。
褚南谣开了灯,把江北川按到沙发上,给他消毒上药。
褚南祈心疼她,对江北川自然是下了狠手,好好的一张脸跟开了染料坊似的,她用棉棒给他清理伤口,忍不住心疼:“疼不疼?”
“没事。”
之前,他在警察局门口说疼,那是为了让她心疼,这会儿她真的心疼了,他反而又舍不得了。
褚南谣知道他在掩饰,没有人受了伤会不疼,他江北川也不例外。她不再开口,而是认真地给他处理伤口,给破皮的地方消了毒,贴上创可贴。青肿的地方,她只能给他煮个鸡蛋敷一敷了。
褚南谣要去厨房给他煮鸡蛋,他却不让她动,抱住她的腰,低声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他声音里有很深的疲惫,褚南谣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重新坐了回去。
“好,我不动。”
她在沙发上坐着,他换了个姿势躺下,头枕在她的腿上,抱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腰腹间,很是脆弱的一个动作,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半晌,他开口,瓮声瓮气的?:“南祈看到我之前,我和朵娅摊牌了。”
“她有说什么吗?”褚南谣轻声问。
“没有。”江北川抬起头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黑沉沉一片,像是幽深的海,“我去找朵娅的路上,一直在想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我有些后悔了,当初,我该带她一起离开的。”
认识朵娅,是在江北川一生最艰难的时候。在国境线以前的那个小国,他一直在为了活下去而努力,后来他生了病,就被赶出了橡胶园。他挣扎地走着,生怕停下来就会死掉,直到后来撑不下去了,昏倒在一间破旧的窝棚前。
他以为他会这样死去,却没想到他还是活了下来。睁开眼睛的瞬间,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朵娅。
那个时候她才十六岁,含苞待放的年纪,穿着破旧的衣服,看到他醒来,惊喜地用当地的话冲外面喊:“阿妈,这个人醒了。”
是朵娅的妈妈救了他,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后来,朵娅的妈妈去世,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让他好好照顾朵娅。他跪在她的床前,说:“您放心,以后朵娅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再后来,爷爷的人找到了他,他回来,朵娅也跟着他一起回来。
朵娅今天问他,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骗他,他说不知道,他也是骗了她的。他或许不能猜出全部,但是隐约也有感知。
朵娅在怪他。
她怪他,他不会否认。因为连他自己都开始后悔,他食言了,并没有照顾好她。
他因为朵娅而伤心,可褚南谣一点儿不嫉妒,她只是心疼他,要和朵娅这样针锋相对,他该有多难过。
她无声地看着他,眼底的情绪一览无余。
江北川看着她的眼睛,那么清,那么亮,蓄着一汪秋水,慢慢地抚慰了他心头的伤。
他从情绪里抽身而出,坐直了身体,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安抚着她,又像是在安抚自己。
“放心吧,我没事的。”
褚南谣安静地伏在他的怀里,半晌,才问道:“朵娅那里呢,你要怎么办?”
“她做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也没必要追究。”他顿了顿,“总要找个机会和她谈一谈,她那个样子,哪里是在惩罚我,更像是在惩罚她自己。”
他与朵娅,无关风月,他对她,就像对江曦一样。
他们在困境里相遇,相互扶持着走了一段人生路,又各自走到了现在。他对她有责任,更多的是亏欠。他总希望她好,就像那天和她说的,希望她夫妻和睦,儿女双全。
这一晚,他们相拥而眠,没有缠绵的情事,只有最简单的相拥,彼此倾听心跳,给予对方无声的慰藉。
第二天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落下一些光影。
江北川先醒来,褚南谣躺在他的怀里,睡得安稳。
他低头亲她的脸,看着她有些凹陷的脸颊和越发尖的下巴,有些心疼。她要忙工作,还要在他的身上耗费精力,以前那点儿肉都不见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养回来。
他没有刮胡子,短短的胡楂扎到她的脸,她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她醒来看见他,心情格外好,眼睛弯起来,月牙一般。
“你醒了?”
“吵到你了?”他有些后悔,他应该控制住自己,让她多睡一会儿的。
“没事,也该醒了。”她坐起来,看着他,“起床吧。”
不管昨天经历了什么,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时间还早,江北川出去买了早餐。
褚南谣喝一口豆浆,唇边多了一圈“小胡子”。江北川失笑,拿了餐巾纸给她擦干净,又笑话她。
“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褚南谣冲他吸吸鼻子:“反正比你小。”
江北川不说话了,她的话刺痛了三十岁的江北川的心,不过,这会儿伤心也不能伤心太久,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她。
“南祈那里肯定误会了,你看看怎么和他解释比较合适。”江北川说,“还有最近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出入身边得有个人陪着,能回家尽量回家。”
周邀雪必然会顾忌褚南谣的身份,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警醒点好。
“你放心吧。”褚南谣点头。
江北川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辛苦你了。”
吃过早饭各自分开,褚南谣先回了趟家,江北川去上班。
十六楼,他看了一眼,朵娅不在,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她来,后来收到她的信息,说是要请假。他看着手机沉吟了片刻,由着她去了。
江北川始终没有机会和朵娅谈一谈,除了公事,朵娅视他如无物,他也不能勉强她。
然后,江北川就出事了。
五月,黛梦召开发布会,正式推出三十周年品牌庆的概念,并在发布会上宣布黛梦将会针对品牌庆推出珠宝纪念款。
江北川作为此次周年庆的负责人,将会亲自出席发布会。
地点是一早就定好的君越酒店宴会厅,之前黛梦多次发布会和推介会都是在这里举行的。
黛梦的负责人、设计师、江晟的高层,以及由黛梦亲自邀请的嘉宾和媒体记者悉数到齐,发布会如约举行。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变故会在下一刻发生。
朵娅作为发布会的主持人,邀请江北川上台发言。江北川走上台,闪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他微微有些不习惯地眯了眯眼,就在这一刻,他看到天花板的水晶灯摇摇欲坠,而朵娅就站在水晶灯下。
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肌肉在这一刻紧绷,江北川冲过去将朵娅护在怀里,下一刻,吊灯轰然掉落。
破碎声、尖叫声、呼喊声,潮水一般涌进耳朵里,朵娅都听不到了,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知觉。血腥味开始往鼻子里钻,温热的液体在她的手臂蔓延,她突然像遭到了雷击,战战兢兢地开口,话语破碎不堪。
“北……北川哥。”
身上的人不动,他的头垂在她的一侧,连呼吸都感受不到。
朵娅终于不受控制地尖叫起来:“江北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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