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有云:“草萤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团岂是珠。”草萤也好,荷露也罢,趋于形式的假象,终究难达真心彻悟所至之高。
看那些城市白领,欲登山以亲近自然,然而身带手机的屏奴就像是装上GPS的鸟,始终逃离不了城市的牢笼,纵使山顶风光尤胜也不能收纳他们的真心,仍旧是那手机图片般的假想之形式罢了。
隐士假象
古史风云变幻,仁者层出不穷,许许多多的隐士更是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佳话。但请君细探,古之真心而出世者能有几何?不过耳耳。春秋战国之际,道家鼻祖老子主张出世以修身养性,然再观其《道德经》却与今美国多项治国之策相似。故而,其隐居也只不过是在百家积极入世之时一种另辟蹊径的为官之道。其最终目的,不过与“姜太公钓鱼”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已。可是道家另一神灵般的人物却是不同。诸子百家争相游说以求入世之时,庄周却淡定地在野地里玩泥巴,任凭楚威王如何力邀,家境如何困窘,依然安然自若,只愿作一只嬉水的鳖,过着天外来客似的生活。最终,千百年已过,老子于入世无孔子积极,于出世又无庄子的超脱,以至其名不及二位。
由此可见,对于入世而所做假象的隐士,最终便出入两难,难择其位了。
烈士假象
秦朝灭亡,楚汉争霸。然论身份,论才能,论权势,西楚霸王项羽样样尽在刘邦之上,即使是在四面楚歌之际,天亦助之,有乌江亭长渡其离险。他却偏偏不思从零开始,愚勇杀战,高呼:“天将亡我,非战不利也。”随后便自刎而死,看似刚烈如此,勇毅如此,而实则,是对自己失败的逃避,对自身并无以礼仁之法治国的无能的逃避。而反观那勾践,作为越王,战败被俘,数十年当牛作马,数十年卧薪尝胆,不做英勇而死的烈士假象。忍受一切苦痛与耻辱,将它们在岁月中化为一把锋利的宝剑,最后一举吞灭吴国。
由此可见,对于战败而所作假象的烈士,最终便生死两难,难立其志了。
古来如此,今日亦是。许多人说自己不为财富所累,那不过是为自己无能求财所找的假象;许多人说自己不为现实所累,那不过是为自己理想难达所找的假象;许多人说自己不为智慧所累,那不过是为自己愚钝无知所找的假象。
若我们仍是屏奴,自然风光难求,现实难逃。若我们总被清晨荷露形团所迷,当阳光照耀,暴于天地,一切将化作水气升腾,终不可得,唯有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