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跪在父亲墓前,向其解释道。
「爹爹,女儿坦正清白,所传丑事半点不实,不曾,不曾忘记闺阁之女的本分,更不曾忘记我身为郡主担的是家族荣兴,女儿对南苑也绝无二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却如利刃一般予我剜心之痛。
眼前人乃我至亲,却因我而死,是我让周家蒙羞了,辜负了父亲的一番教诲。
我的父亲周常年,堂堂周家家主,官至当朝丞相,却也日日担忧官位不保,家族兴衰。
我生为周家嫡女,自知身上担的责任。
我自小爱慕当今太子,便央求父亲助我入东宫,为当朝太子妃,日后太子登基,我便居后位,福恩后代,泽披天下,以此保全周家荣兴。
圣上亲封我为风华郡主,赐风华宫,即刻入宫,学**妃册封大典的礼仪。
可是世事总是无常,总有人不愿让你称心如意。
风华宫事件一出,我彻底成了整个南苑的笑柄,成为他人口中的不耻。
一日清晨,我于风华宫内的偏殿醒来。
殿内光线昏暗,却仍看得见满地散落的衣衫,以及身旁熟睡的脸庞。
我身旁正是南苑当今圣上的亲兄长,堂堂晋王,南苑王军的统帅萧临。
此时的我像是被束缚了一般,除头部之外,全身动弹不得,何人狭隘,以小人手法行害人之心。
此情此景,可谓是任谁进来都会误会,更别提如何解释。
赐婚圣旨已下,婚期将至,怎是这天大的笑话啊。
我周清晚,圣上亲封的风华郡主,堂堂当朝丞相嫡女,待嫁之女,做了这样的丑事,定会让周家蒙羞,成为整个南苑的笑话。
哪怕我自知我与身旁的男人从未行过苟且之事,可世人怎会相信。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棋局已布,我这颗棋子已在他人掌中,任其摆布。
若到那时,又该如何是好。
萧临依然在熟睡,唇角干裂发白。
前几日传闻,南苑王军大捷,晋王身负重伤。
也是,不然他怎会陷入这样的圈套。
果不其然,偏殿的门很快被打开了,一切都是预谋。
两名宫女推开门进来之后,看着眼前此情此景,惊喊着跑了出去。
如此生硬的演技,我都替他们汗颜。
事情变得越发不可收拾。
原以为贼人只想阻我入宫而已,怎知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很快,风华郡主,未来的太子妃,不知检点,勾引当朝晋王,有悖人伦,传遍了整个深宫。
那一刻,我真真切切感到了慌乱。
时间过了很久,药力也失效了,我与萧临也各自恢复了。
自始至终,他都未向我解释半分,甚至从未正眼瞧过我。
只留下一句令人心痛的话。
「周家**真是自轻自贱。」
好一个自轻自贱,我周清晚竟是一个自轻自贱之人。
想必他认为我与贼子是苟同之人罢了。
风华宫内,肃静的令人害怕,我于殿前跪着,明白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圣上居正,皇后在侧,居高临下,审视着我。
萧临他堂堂晋王即便是身陷丑事中,也身居尊位。
也是,他毕竟是皇上的兄长,是杀伐果断的南苑王军统帅,怎可为此等小事动容。
「周清晚,你无视尊卑,扰乱王室安宁,竟将心思动到了晋王身上,你可知罪。」
殿内的安静被一句斥责的声音打破。
「恳请陛下听臣女解释,臣女与晋王殿下坦坦荡荡,臣女对太子痴心一片,绝无与他人行苟且之事的可能。」
后方响起太子殿下的声音,并且身后跟了一名婢女。
「周姑娘的一片痴心恕本太子难以相信。」
「儿臣参加父皇母后,王叔。」
眼前人所说之话,实在让我难以置信。
我打小爱慕的人,一心一意想要嫁的人竟这般的不信我。
「父皇,若清晚当真爱慕王叔,儿臣愿意成全,只怕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皇儿此话是何意?」
跟在太子后面的那位婢女跪上前来。
解释道「奴婢昨晚不甚听见郡主与晋王的谈话。」
「奴婢昨晚为郡主送汤,撞见了郡主与晋王在房中行乐,郡主说晋王战功赫赫,尽有帝王风范,再有她们周家在朝堂的势力,一定可助晋王登基,成为南苑真正的王。」
此番话一出,无人再敢出声,陛下更是龙颜大怒。
原来如此,我原以为太子毁我清白,只是不愿娶我而已。
现在看来,太子的目标不是我,他想拉周家下台,夺取晋王手中的南苑王军帅印,可谓一箭双雕啊。
「朕想要王兄一个解释,可有谋逆之心?」
晋王起身,将帅印扔在了殿前。「从此不问朝政,于南苑问心无愧。」
「沈知何在,扶本王回府。」
萧临当着众人面愤然离开,我仿佛看见了许多人得意的嘴脸。
太子的小人模样,皇后为母族势力无视人命,她们的样子清晰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德不配位,包藏祸心,有谋逆之嫌,被押入牢里,择日问斩,周家更是深受牵连,满门抄斩。
本就是被人操控的棋局,也无人在乎何为真相。
入狱之前,我见过太子一面。
「你早早就开始预谋了对不对,我们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我深知你一门心思想嫁给我,本来我们之间可以有很好的合作,谁知丞相的心根本不在本太子这里。」
「所以你便诬陷我勾结晋王谋反,陷害周家,让我的家人到死也在恨我。」
「是又如何,挡了本太子的路便该死。」
一切的一切竟是这般可笑。
我转身向狱中走去,哪怕前方是无尽深渊,我亦无惧。
是我错了,识人不清,爱了不该爱的人,带来了如此横祸。
我于牢狱中受尽了酷刑的折磨,我一一扛了下来。
害我之人未死,我须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