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深呼吸好几次,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正准备发动车子,副驾车门忽然被拉开。
我转头,看到邵恺坐进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天真地以为他是看出我情绪不佳,特意来哄我的。
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我眼含期待地望着他。
而他竟然说:
“谭深前几天刚回国,要在我这儿住段时间。你最近别来我家了,不方便。”
几句话让我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
我攥紧拳,指甲狠狠掐入掌心,忍无可忍地问他:
“你不是最讨厌别人打扰的私人空间?为什么谭深可以住下来?”
邵恺对私人领域看得很重,他讨厌被别人打扰。
尤其是睡觉时,他无法容忍房子里有别人的气息。
恋爱三年,他从未让我留宿。
依稀记得前年盛夏某晚,我从他床上下来时,窗外雨势正烈。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雨有点大,我今晚可不可以留下?”
他淡淡地瞥我一眼,毫不犹豫地拒绝:
“如果你不想回家,可以在附近找家酒店住下。”
我失落地垂下眸子,郁闷地“嗯”了一声。
虽然心里难过,但我一直对自己说,没关系。
谁不知道,邵大公子就是那么个冷然淡漠的性格。
在我之前,不知道多少追求他的人,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曾经有个小帅哥,趁邵恺不备,躲进他的后备箱,尾随他进了别墅。
邵恺气得直接报了警。
他恶心到连几百万的跑车都不要了。
又叫来保洁,将别墅从里到外都消了毒。
所以,这三年虽说他对我态度冷淡了点,但在今天之前,我始终认为他心里是有我的。
否则,他早就赶我走了,又怎么会允许我待在他身边这么久。
然而,当我看到他对我和谭深的双标时,我忽然觉得我错了。
面对我的质问,邵恺思考了一下,说:
“谭深不是别人,他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16岁前我常住在他家。
“从生活层面来说,我和他的契合度很高,我不认为他会打扰到我。”
“别人”,不包括谭深,却包括我。
那我这个男朋友,在他心底究竟有几分重量?
心头顿时一阵绞痛,我咽了咽发紧的喉咙,忐忑地开口:“你还爱他?是吗?”
邵恺不悦地拧起眉,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谭深早在七年前就结束了,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我喉头哽了哽,嗓音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邵恺,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谭深是你的初恋,你们过去那么亲密无间,你可以无数次为他破例!
“我怎么确定你们同居之后,会不会旧情复燃,又滚到一张床上?”
在邵恺面前,我从来都是好声好气、逆来顺受的。
面对我此刻的口不择言,他的脸色陡然一沉,嗓音变得森冷:
“够了!程卓然,你的思想太龌龊了!
“我不想跟你吵架,但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这副咄咄逼人、无理取闹的样子。
“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想明白自己哪里错了,再来跟我说话!”
他面色铁青地推门下车,大步流星地离开。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密密麻麻的痛席卷过我的胸腔。
我沮丧地垂下头,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我错了吗?
是错在不该爱上他?
还是错在误以为他心里是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