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完,席上的大人们便纷纷哄笑起来,劝酒有之,嬉骂有之,玩笑间,崔元治请旨赐婚之举,就这样成了他醉酒下的无心之言。
不多时,坐在上首的邺文帝方才笑着唤身边的内侍:“既然醉了,双禄,你去扶崔大人回席上坐着吧。”
没等崔绣鸾松口气,她又听见文帝温和的声音响起:“不过阿鸾,你也确实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依你看,见知如何?”
见知,裴殊的字。
崔绣鸾呆滞地眨了眨眼睛。
她抬起头,看了看文帝,又看了看他旁边坐着的艳光照人的贵妃姑姑,还有另一边的裴殊。
两位长辈都笑得和蔼,唯独裴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被逼良为娼一样悲愤。
崔绣鸾在心里嗤了一声,面上却是一副又惊又喜的表情,她殷切地望着裴殊,一双眼里盛着盈盈的情意,好像浸着明月与夜樱的一捧春水。
她低下头,磕磕巴巴地开口:“殿、殿下自然是极好的……”
她复又抬眼,看向裴殊,满意地欣赏着他敢怒不敢言的窘迫模样,心里觉得没意思极了。
明明她当初那么喜欢的人,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么窝囊。
她心里嫌弃裴殊,面上却装得让人看不出端倪。
况且崔三小姐爱慕太子日久,也是京都世家中人尽皆知的事。
崔绣鸾一边望着裴殊,一边却在想着自己做的预知梦。
裴殊她是不能嫁了,但如果文帝打定主意要给她定门亲事,那她得给崔家,给自己寻座大点的靠山。
她心里盘算着,转眼便看见坐在左侧最前的摄政王,裴珩。
他眉眼低垂,正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整个人明明没有多余的言语动作,单单坐在那里,就已经让他身旁坐着的礼部尚书如履薄冰,端着酒杯的手都抖了好几次。
她与裴殊走得近,自然听他说过许多这位摄政王的事。
心狠手辣,暴虐恣睢,从心所欲,目无法纪。
但这个人偏偏是皇帝亲封的摄政王,在他之下,百官俱要仰他鼻息,在他之上,皇帝对他言听计从。
满座衣冠中,除却年迈的文帝,唯独这位摄政王,能压裴殊一头。
崔绣鸾望着裴珩的眉眼弯得更好看了些。
裴殊捏紧酒杯,温白如玉的指节几乎泛起了青色。
在他厌恶而紧张的注视下,崔绣鸾软声道:“可是臣女的意中人,另有其人。”
她声音很轻,但落在宫中众人耳里,却重若洪钟。
她转过头,朝着裴珩的方向看去。
裴殊的脸色由青转红,他低声斥道:“阿鸾,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明明和她说过,裴珩这个人很危险。
【我丢我丢谁疯了,不会是我疯了吧?】
【怎么回事啊我cao这个鬼东西,这不是原书剧情吧?是不是我的光脑出问题了家人们?】
【她什么意思?她的意中人不会是裴珩吧?我靠这两个人在一起,裴殊还能活吗?】
【我真的要叫救命了!原书这两个人唯一的交集是崔绣鸾死在山林里,被裴珩发现,然后裴珩给她搭了件鹤氅仅此而已啊!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死在山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