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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喜,清嘉的护心丸找回来了。
一抬头,却发现赵翎和赵瑾安脸色黑得像锅底。
赵瑾安一脚踹翻太监,“你们哪来的药?”
太监哐哐磕头,偷瞄太后。
赵翎挡在太后面前,“说。”
两个太监连忙说:“谢妃赏,赏赐给我们的。”
我的确经常给宫女太监们诊治。
“割了他们的舌头。”这借口本该天衣无缝,赵瑾安却怒道:“这琉璃瓶是我母后为谢姝准备的,除了给清嘉装药,她谁都不给,你们哪有本事捡到。莫不是到冷宫行窃?”
太监连连磕头求饶。
赵瑾安忽然一愣,抓起太监的衣袖,“你袖子上是什么。”
两个太监搬运我的尸体时,袖口竟沾到了我吐出来的黑血,还有枯井上的苔藓灰尘。
赵瑾安看着看着,手渐渐握不住似的,颤抖起来。
“太子。”赵翎瞄了一眼太监袖口,出声提醒。
赵瑾安慌乱起身,“父皇,谢姝最宝贝她那些琉璃瓶子了,绝不会送给旁人。”
“左右不过太监偷盗,谢姝会医,人又心狠手辣,从来只有她害旁人,没有旁人害她的份。”赵翎冷酷说。
“可如果她中了毒,无法行动呢?”
“不可能。”赵翎急切反驳。
他就是这样,永远不认为我也需要怜惜。
赵瑾安的目光落在光幕里,老者正组织其他人挖掘我中毒时躺的位置。
他抿唇,悄悄退开几步,吩咐侍卫上到高处看看冷宫井里。
我看他仓惶的样子有点好笑,就算是他逼我喝毒酒,可赵翎早巴不得我死掉,不会因这点小事就怪他的。
光幕始终打不开,赵翎父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正在这时,一只雀鸟撞到光幕,摔了下来,赵翎挥退宫人,亲自捡起。
他将鸟捏在掌心,“谢姝,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出来,我就把你的鸟掐死。”
我皱眉,鸟是我上月救下的鸟,我治好它的翅膀,希望它好了后能飞出宫去,再替我看看跟着师父采药行医走过的山川湖泊。
我的尸体和灵魂都困在宫里,再也不能动了,如今我的鸟儿,也飞不出去了么。
光幕中的老者此时再次开口,“谢妃中毒而死,死后尸首被转移到枯井中,枯井中的泥土都被她的血浸泡。”
光幕中,老者打开一副极其仿真的枯井图,枯井边上就是我的尸体。
赵瑾安脸色刷白,喃喃自语,“谢妃真的死了。”
赵翎猛地握紧手,掐得鸟儿凄厉哀鸣,他猛地丢开,“骗子。对,谢妃用妖术建造了光幕,她会妖术,又爱骗人,绝不可能轻易死掉。”
我自嘲笑笑,赵翎把光幕说是妖术。不知是排斥超出他认知的东西,还是不能厌恶排斥一切和我有关的东西。
他杀了我的鸟,该是后者吧。
赵翎下令:“尽快铲除光幕,找出谢姝......将她杖毙。”
正在这时,一个侍卫慌乱从树上跳下来,“陛下,在井里看到了谢妃娘娘的尸体!”
我飘在空中,看了看枯井,太监扔我时太匆忙,脸又被嗑破了,浑身沾满血和泥,实在是不好看。
老者拿出来的画像倒是很写实。
侍卫也看到了画像,惊讶道:“谢姝娘娘的遗容,和光幕中人画的一模一样。”
赵翎胸口起伏,深深吸了一口气,“遗容?哼,朕还没杀谢姝,谢姝不会死的。”
侍卫面面相觑,赵翎又问其他人看到了什么。
可每个登上树梢从高处看冷宫的侍卫,都说看到我躺在枯井里,浑身是血。
赵翎怒骂:“谢姝,少装神弄鬼,滚出来!”
没有回应。
赵翎脸色越来越冷,所有侍卫都不由得低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喘,“滚!”
我笑了笑,反正我是个死人了,不听他的命令,他也不能再惩罚我什么了。
赵瑾安恍恍惚惚地站在赵翎身后,忽然一把推开侍卫,就要爬上树,期间他几次滑落下来,却不管不顾,急匆匆往上爬。
我只觉可笑,他亲手灌我毒酒,看过我吐血不止的样子,现在何苦又做出一副惊慌的样子。
赵瑾安终于还是爬上了树。
只可惜,现在光幕中的现代人也走到了枯井旁,枯井随即变成现代人所在时空的样子。
枯井的样式没变,但明显修葺过,砖块干净崭新,还能看见一块“抛尸慈德皇后处”的牌子立在井口,暂时还看不到属于元和十七年的我的尸首。
赵瑾安大笑,“谢妃又在耍人,分明没有。”
赵翎脊背一瞬间弯了一点,像是精神紧绷的人突然松懈下来,“继续想办法,掘地三尺,也要把谢妃找出来。”
倒是太后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瞪了一眼来处理我尸体的两个太监,悄悄做了个手势。
赵瑾安揪着刚才上树那些侍卫的衣领,“你们看,没有!谢妃没死,祸害遗千年!哈哈哈哈,她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