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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媛住的高档公寓。
我是富二代,而且年薪二十五万,从来没伸手跟陆晏清要过一毛钱。
不然就他挣的那点钱,给孩子买奶粉都不够,更谈不上给袁媛租这种高档公寓了!
这次车祸凶险,可陆晏清把袁媛母女保护得好好的。也就甜甜还小不会游泳,呛了几口水,袁媛手背上擦破一层皮。
就算这样,陆晏清还是心疼得不行。
我想起萱萱早已看不清本来样子的尸体,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
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不爱,也藏不住。
“陆晏清!”我攥紧拳头喊他。
陆晏清压根没注意到我情绪不对,他看见我,当场黑着脸把我推了出去:“安馨,你怎么都找到这里来了?”
我戴了帽子,掩住了头上绷带。
可我走路一瘸一拐,脸色苍白,谁都能看得出来我身体不适。
陆晏清偏偏只顾着埋怨:“媛媛丈夫早亡,她又是孤儿,没有家人,我就是看她们母女俩可怜,作为朋友帮帮忙。媛媛没有跟你抢我的意思,你能不能别老用你的龌龊心思去揣摩别人?”
类似的话,我听过千八百遍。
袁媛胆子小力气小性子腼腆,家里又没有男人,单身带着一个女儿不容易。
所以陆晏清要帮她修水管、装灯泡,给孩子做辅食、陪她们去游乐园……甚至还时常在她家过夜,因为得哄母女睡觉。
他是国企员工,还是民间救援队蓝河救援队的队长。
他忙起来的时候,一个月连家都回不了一次,却能日日去袁家。
而我连女儿半夜去医院挂急诊,都找不到他的人。
我都分不清我跟袁媛,到底谁是守寡的那个!
失望过太多次,我已经连争辩的欲望都没有了。
“你跟我去离婚,以后你爱陪谁陪谁,我绝对不会再打扰!”
陆晏清却觉得我只是在拿乔:“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可以闹脾气,不能说离婚,太伤感情。等媛媛跟甜甜感冒痊愈了,我就回去了。”
等等等,还是等!
可我女儿都死了,再也不想等了!
“我没开玩笑,我想离婚!还有,萱萱葬礼就在四天后,你……”
里面袁媛咳嗽一声,陆晏清脸色一变。
“怎么又咳嗽了?我记得家里还有咳嗽药!”
他转身就进去了,对萱萱的死一个字没提,好像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知道他不在意萱萱,可没想到这么不在意。
我想到萱萱喊“爸爸不爱我”时的伤心模样,心脏像是盛满了碎裂的玻璃,每跳动一下,都要伤得鲜血淋漓。
接下来四天,陆晏清再没出现,更不曾过问过萱萱的葬礼。
甚至于葬礼马上开始,他都没到。
在场亲朋好友议论纷纷——
“孩子葬礼,怎么做爸爸的还没到?”
“他前女友母女俩感冒了,他寸步不离陪着呢。要不是知道他老婆是安馨,我都觉得他跟姓袁的才是一家人!”
“他太过分了!”
我没想到陆晏清能这么绝情,指甲都快要把掌心掐破了。
我被拉黑了,借我妈手机给陆晏清打电话。
“天丰路129号,萱萱在这儿办葬礼,半个小时后开始,你……”
“安馨,你别整天神经兮兮怀疑这怀疑那的,行么?!媛媛母女俩刚经历过一场凶险车祸,我才留在这儿照顾她们!你为了逼我回去,先用离婚做借口,现在连萱萱死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有意思吗?”
陆晏清比我还要生气,愤愤挂了电话。
他总说我无理取闹,可我什么时候真闹过?
无非是出车祸,还有家里老人孩子一起病忙不过来时,曾经找过他。他还坚持照顾袁媛母女,不肯过来,
而且我怎么可能会拿女儿的葬礼撒谎?
我气得眼睛发红,唇瓣颤抖,眼前阵阵发黑。
爸爸气不过,把萱萱尸体照片,死亡通知书,全都发给陆晏清,打去电话。
“这下信了吗?我女儿都亲口通知你了,你竟然把这种事当气话,只想着陪那对母女!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