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许多过去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里回放。
一会是在寒冷干燥的冬夜,
养父又一次醉醺醺地回来,把在外面受得气都发泄在我的身上,我被打的满脸是血,耳朵嗡鸣作响。
傅逾白如天神降临一般,闯进了我家。
他一拳打倒了养父,背起我就跑。
寂寥无人的小巷中,养父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被甩在身后,我趴在他单薄的后背上,有一种相依为命的错觉。
傅逾白拿出了所有的积蓄给我治疗,但很可惜,我的右耳,还是永久性的失聪了。
他送了我一只小狗。
一只在大街上流浪,缺了一边耳朵的流浪边牧。
我给它取名“开花”,希望它的世界里,冬去春来,花瓣永不凋零。
一会是毕业以后,我陪着傅逾白创业,喝酒喝到胃出血,他守了我两天两夜。
那会的日子可真难啊,可有情饮水饱。
在狭小逼仄的出租房里,我们相拥着,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画面定格在一个多月前,我们三周年结婚纪念日那天。
我在厨房哼着歌,忙碌地准备着傅逾白爱吃的饭菜。
他却心不在焉,怔怔地看着手机上音乐家祝妍离婚回国的消息发呆,直到指尖的烟燃尽,烫到了他的手,才回过神来。
没有跟我打招呼,傅逾白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我打了无数个电话,被他一一摁断,后来他实在嫌烦,索性关了机。
一桌的热菜慢慢变冷,我枯坐到天亮,心里满是茫然跟不解。
直到早上,他重新开机,我跟着定位,找到了一处他私自置办的房产。
房间的正中央是一幅巨大的画像,画里的人是祝妍。
墙上贴的大大小小的照片,都是祝妍。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踉跄着后退一步,狼狈地跌跪在地上。
难以置信、痛苦、愤怒、难堪,这些情绪一齐涌上心头,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心脏撕裂般地疼痛,我像疯子一样歇斯底里地朝着傅逾白怒吼:”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逾白无动于衷地坐在沙发上,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祝妍的画像。
他的脸隐在烟雾里,明明灭灭的看不清楚,嗓音低沉,很不耐烦:
“你在闹什么?我又不打算跟你离婚。”
“我爱你跟我喜欢祝妍并不冲突,哪个男人心里没有个白月光?”
他的嘴开开合合,我却听不清了。
我像从高空坠落,摔成了碎片,掉在地上,再也捡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