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的文章(精选22篇)
黄花万顷春似海
文/张海潮
阳春三月,油菜进入开花季节,田间一片金黄,油菜花竞相怒放,花粉中含有丰富的花蜜,引来彩蝶与蜜蜂飞舞花丛间。一枝一朵油菜花或许很不起眼,千枝万朵就组成花的河流,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就汇集成金灿灿的河流,黄艳艳的巨浪。每临风和日丽,清风徐徐,花枝颤动,黄云摇晃,卷起烟波翻滚,宛如浩荡的花海。
当你登高远望,用心欣赏油菜花摇曳的风姿,繁盛的意境,浩瀚的韵致,壮阔的金浪,你会感到天高地远,心旷神怡,胸襟豁然开朗,你会觉得春天多么神奇,春晖如此美丽,博大磅礴,渺如烟海,在如诗如画的风景中,你也成了香鲜艳黄的巨幅画卷中的一个绝妙组合。
春三月繁花似锦,金黄灿烂,苍茫大地处处皆黄,处处春意盎然,清风送香,甚为惬意,很耐观赏。不知从何时开始,普通的油菜花居然集约成片,以极具诱人的姿色跻身名花之列,可登大雅之堂,被定为观赏花,一到春三月,天南地北的游人纷至沓来,络绎不绝,踏春看花。
商贾小贩抓住买卖商机,纷纷到此摆摊设点,当地农民紧靠公路修建起一幢幢漂亮房舍,办起农家乐接待游客。平日静谧,寂寥的乡村霎时间热闹非凡,田埂、路径成了繁华街市。卖小吃的、卖熟食的、卖卤菜的、卖水果的、卖蜂蜜的、卖啤酒的、卖饮料的……如同大型超市,应有尽有,好不热闹。拉动了内需,繁荣了经济,增加了税收,兴旺了旅游业。
这里还是勤劳的养蜂人理想的放蜂场所,他们抓住机遇,用货车运来数十箱蜜蜂码在路边,堆满田埂,让数以万计的蜜蜂扑向花海,忙碌采蜜。养蜂人告诉我,油菜花蜜味道清纯,香甜可口,产蜜量较其他花蜜要高,因此,他们必须日夜守候在野外,放牧在花海,坚持吃住行都在乡村,只有这样才能取得可观的收获。
在油菜花大观园漫步赏花,久远的往事幻影般一幕幕显现在脑际,涌上胸怀。小时候,最爱潜伏在油菜花开的田垄里,看油菜花怎么绽放,如何谢落,嗅那浓郁的花香,观察蜜蜂怎样采蜜,纷纷的落英飘满头发和衣服。遇见人路过,悄悄地躲进花海深处,屏住呼吸,忍俊不禁,嗤嗤地笑个不停,钻出来的时候,像花野猫一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一阵哈哈大笑。
这里是摄影人“拈花惹草”的地方,艺术创作的殿堂。他们观景赏花,举起相机捕捉自然风光,调准焦距剪裁多彩画面,在咔嚓的快门声中得到一张作品,带走一个春天,收获一份愉悦。
黄花开了百花开,我爱这春的温柔和妩媚,花的绚丽和芳香。
油菜花开
文/张峪铭
在这忽冷忽热的天气里,我患了严重的感冒,咳得两眼金星四溅。直到天气转暖,咳嗽才有所缓减。那天我踱到窗前眺望远处,灰暗的眼睛里,竟出现一片金黄。
天刚放晴,油菜花就抓住了机会,好像一夜之间将自己开得如此灿烂,以致人们忽略了它在冬日里蛰伏的艰辛。我趁着这久违的朗日,不顾妻子劝阻,要到田野深处,领受这无边的金黄。
生在农村的我,对油菜花的亲近倒不仅是它的金灿灿的外表。从小就知道油菜花开得好,就预示着今年的油料丰收,到时就能从生产队的油篓中多分到一杯羹。那意味着母亲的菜锅里就有了鲜亮的油色和吱啦啦的响声。若有哪一年油菜花被冰雹打了,我幼小的心也随油菜花蔫成了一团。
还没靠近地头,就闻到了油菜花的香。它的香不像别的花清幽、透心,它带着田野的土气,甚至有一点青涩。这是我童年熟悉的味道,闻到这个味我心里有说不出的踏实。
站在地头,眼前是一片金色的海洋,微风刮过,花枝摇摆,就像波涛奔涌而来,让你不禁陶醉在这浩茫的金黄之中。油菜花的黄不似杨柳的嫩黄,也不像秋菊的老黄,它黄得纯粹,没有一丝浅颜暗色夹杂其中;它黄得壮观,铺天盖地连成一片,让人无法逃遁这黄的浸染;黄得富贵,若有妙手能裁剪凤装龙袍;黄得欲滴,若有绝技能酿成美酒佳蜜……真是此“黄”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
我将自己投身在金黄之中,将一个生命体贴进另一个生命体。一枝枝秆撑起一个个金盏,蜜蜂在盏边飞舞,搅得花粉纷纷扑鼻。蜜蜂没有我这样的闲情逸致,来欣赏这金黄花朵的,它是来采蜜的,还兼带着传播花粉,它能使油菜花更好的结籽,更好的繁衍后代。这不,一只小蜜蜂像在花蕊中打了个滚一样,带着满身的黄色,飞走了。我想到底是花朵成就了蜜蜂生存,还是蜜蜂成就了花朵的生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大自然的许多生命都是相生相依的,正如花和蜜蜂共同渲染着春天浓烈而又充满活力的气息。
水牛在油菜田边啃着刚露头的小草,几只蝴蝶绕飞身边,一只黄蝶调皮地停在牛角,随着牛头的晃动,黄蝶不时飞起,如蜻蜓点水一般。一会儿又匿迹于黄花之中。不觉想起杨万里的《宿新市徐公店》:“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花是静止的蝶,蝶是飞舞的花。花动蝶随,蝶飞花摇,在一望无际的黄色花海中寻找一只黄蝶,就如大海中寻找一滴雨,是觅不到其芳踪的。想着想着,自己好像也化蝶翩飞……
倒春寒已不止一次让我身体不爽,可油菜花似乎不觉得什么,依然如期开放着。也恰好油菜花开时,我又奇迹般地结束了阴晦的日子。我行走在这金黄色中,心田竟也洒满了阳光,同时也铺满着一望无际的金黄。
离开田野,我神清气爽,好不轻松。我这才知遍地金黄,有时竟是生命的一种需要。
燃烧生命
文/清风剑在手
蜜蜂
采花期的蜜蜂,寿命只有四十天左右。过了采花期出生的蜜蜂,寿命要长一些,大约三个月左右。还有寿命更长一些的,那是出生在淡季的蜜蜂,或是过冬的蜜蜂。它们的寿命,取决于它们的闲忙。
为了多积攒食物,为了下一代的孩子,为了整个集体,天刚一放亮,工蜂就急急忙忙飞出巢穴,去很远的地方采蜜了。因为花期短,工蜂只有猛烈的振翅,辛勤的劳作,快速的往返。抓住时机,抓紧时间,尽最大的可能,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子孙后代造福的日程中去。
蜜蜂是值得赞美的。
有诗为证: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它像第一代的石油工人,火急火燎的奔赴第一线,没日没夜的奋战着。为了能早一天打出石油,他们和时间赛跑着;也像最可爱的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鸭绿江。在朝鲜前线,就着雪,吃着炒面,他们没有喊一声苦,无怨无悔地还要舍命冲锋向前;更像新时代的农民,在新政策的指引下,在锄禾日当午,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春耕秋收,日复一日的重复,年复一年的劳作,丰收着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希望。
蜜蜂,正是像他们一样,为了子孙后代,能过上优雅的生活,竭尽全力,大公无私,默默的奉献着。
最终,累死在途中。
多么可爱的小精灵啊!
看到蜜蜂,自然会联想起人们最敬最爱的公仆,周总理。无论是在长征路上,还是战斗在敌人心脏,日夜操劳;建国后,马不停蹄的接见外宾,出使国外,建立友好联邦;为了国家建设,大事小情,通常通宵达旦,废寝忘食,乃至于呕心沥血。从总理身上,我们看到了蜜蜂的光芒。
还有蜜蜂光芒的人就是来自加拿大的白求恩大夫,冒着战火的硝烟,日夜救治伤员。手术时,不小心,弄伤了手,没有在意的他,只做了简单的处理,继续救治伤员。由于伤员太多,他的心里也只有伤员。以致他的手感染,中毒,没有药救治而牺牲。作为一个外国人,为了中国的解放事业,白求恩像蜜蜂一样,燃烧自己的生命,给中国人民以蜜香。真的是一个毫无利己,专门利人的人啊!
还有蜜蜂式的好干部,焦裕禄,孔繁森,他们都是一心想着民众,而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病死在工作岗位上。以及一批又一批默默无闻的建设者们。为建设祖国,繁荣家园,风里来,雨里去。一幢幢高楼擎天而起,一座座长桥托起明天的太阳。他们平凡的跟蜜蜂一样,留给人民的也是蜜香。这难道不是他们挥汗如雨的结晶吗!
小小的蜜蜂都知道忘我,何况人乎。不管你是身居要职,还是平头百姓,或是平凡的工作者,都要抛开自己的私欲,为集体为国家默默的奉献吧!像松树一样,傲然挺立,冬夏长青。
螳螂
我常常被螳螂的壮举感动着,激励着。
年青的雄性螳螂,在森林里,苦苦寻觅,终于发现令己心仪的雌性螳螂。它赶忙主动向前,尽情的舞动那近似双刀的前爪。不仅展示自己的强壮,还展示自己武功高强,完全有能力保护未来的妻子。它见雌性螳螂有些欣赏自己,便又开始卖弄语言技巧,好进一步引起雌性螳螂对己的好感。
雌性螳螂终于被感动了。
它趁机携着雌性螳螂走进一个神神秘秘的空间,卿卿我我的缠绵在一起。正当它兴奋的将自己体内的乳白色的液体输送给雌性螳螂时,雌性螳螂强忍着泪,极不情愿的张开大嘴,还是一口咬掉了它的脑袋,慢慢的嘴嚼起来。怀孕的雌性螳螂,必须要依靠多种营养结合,才能生出优秀的宝贝。大腹便便的雌性螳螂是找不到食物的。找不到食物,就意味着饿死。饿死自己不打紧,可肚里这么多宝贝呢!恰好,雄性螳螂的身体具备雌性螳螂所需要的营养。雌性螳螂只有鼓足勇气,对心爱的男人下手。雄性螳螂虽然没了脑袋,肢体神经并没有马上死掉。它的肢体反而更紧的搂抱着雌性螳螂,兴奋的欢愉着。
就这样,雌性螳螂一口一口的把雄性螳螂吃完,躲进一个角落里,不再吃喝,安静的等着生儿育女了。
多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付出!
雄性螳螂在得到爱的同时,付出了自己年青的一生。
朋友,男性朋友,作为男性的你,为了家庭繁荣,你在尽力吗?为了老婆打扮的漂亮些,心情惬意些,你在努力吗?为了孩子能拥有丰富的食物资源,能很体面的在学校读书,你在打拼吗?她们的衣食住行,喜怒哀乐,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
鱼儿
有一种鱼儿,每年它们都要逆流而上,去最上游安静的地方繁衍后代。
它们成群结队,有组织有纪律的逆流而上。河道越来越窄,河水越来越急。它们信心满满,唱着歌,勇往直前。前面是浅滩,而且河水湍急。前面已经有几条鱼儿像军舰一样,划破条条水道,脊背露在水面上,向前努力的冲着。后面的尾随其后,紧紧跟随。刹那间,不是很宽的河道上,挤满了鱼儿。空中飞禽久候多时了,急速俯冲下了。或用利爪,或用利嘴,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被宰割着。
它们穿过浅滩,来到了一个二米来高近似瀑布的水帘。它们只有跳上去,才能达到目的地。就像传说中的鲤鱼跃龙门一样,跳过去就成仙了。十几只棕熊早已坐等。它们跳上来,棕熊伸手轻易的就能接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刚开始时,由于饥饿,棕熊可以把整条鱼儿全部吃掉。随着鱼儿越来越多,棕熊只在肚子上咬一口,便扔了。到最后几天,棕熊只吃鱼卵了。河面上漂浮的鱼尸向下游急掠,沙滩上随处可见,成群的小鸟在疯抢,争夺着鱼尸。
终于过了鬼门关,到了世外桃源目的地。鱼儿在静静的水里休息着,好尽快的恢复体能。说来也怪,几天功夫,鱼儿全都变成了红色,就像红色的锦鲤一样,光彩夺目。雌鱼开始产卵,雄鱼忙于受精。它们陶醉在生儿育女的过程中。
总算忙完了它们的使命,它们不再吃喝,带着满意和惬意,静静的死去。尸体沉入河底,等待着腐烂,等待着子女出生。它们生怕刚刚出生的宝贝,找不到吃的,自己宁愿死去,化作食物,供宝贝们享用。
多么令人钦佩的父母啊!
螳螂,鱼儿,为了自己的种群壮大,他们不惜燃烧自己年青的生命。蜜蜂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后代,而且也是为了人类,酿出香甜的蜜,付出极短暂的一生。它们的精神永驻,光耀大地。
动物也有节能术
文/赵德铭
任何一种生物的能量都是有限的,为了维持生存,就必须在生存的各个环节节约能量,降低消耗,动物们更是如此。
科学家说,鸟类的飞行最讲究物尽其用,这里的“物”就是能源。鸟的起飞与飞机一样,是一种异常剧烈的运动,要消耗很大的体能,因而鸟类极为重视起飞过程中的节能。鸟儿总是逆着风向起飞,使身体与风之间具有最大的相对速度,以得到尽可能大的举力,这样鸟儿在耗能量少的情况下便可顺利升空。鸟儿在天空中飞翔,也多半是借助高空气流的变化,御风而动,循风而翔,省力又节能。至于雁群在途飞行中常常排成人字形或一字形,则更是人所共知的节能之举。
蛇也是一种典型的节能动物。我国生物学家对蝮蛇作过一次实验,既不喂食,也不给水喝,它们平均能活78.2天,其中最长的可活107天。蛇高超耐饿的本领,是由于它“节能有术”。平时,它们广辟食源:鸟、兽虫、鱼、青蛙、蜥蜴等,大捕大吃。蛇呑下食物后能高效地吸收其营养,储藏在体内的“能量库”中,而动用时却又能以最节约的方式“吝啬开支”。当生活环境中缺少食物时,蛇就采取不动、昏睡或少动办法对付,这就大大地减少了体内能量的消耗。再加上蛇是变温动物,它的体温随环境改变而改变,不需要为维持较高的体温消耗较多的能量,这也是蛇“节能”的一个重要因素。它在长达半年之久的冬眠期间,体重减轻仅为2%左右。
节能在一些哺乳动物中也相当普遍。比如身长体胖的象海豹,它在呼吸时要消耗很大的能量,为节能,象海豹常常在每呼吸4分钟后就屏息25分钟,一昼夜的实际呼吸只有3.3小时。这是一种独具特色的节能术——呼吸暂停法。
蜜蜂的节能本领更是技高一筹。它们在一昼夜中能建起几千间六角形巢房,每一间的体积几乎都是0.25立方厘米。据科学家分析,这样的结构不仅可用最少的材料获得最大容积的空间,而且建筑时间很短,因而耗能最少。采集花蜜是蜜蜂最辛勤的工作,要酿制1000克蜂蜜,工蜂们必须在200万朵花上釆集原料。为了节约能量、提高工效,蜜蜂依靠灵敏的嗅觉判断,从来不釆集已被采过花蜜的花朵,这能使它比随意采蜜多收获24%。由此看来,蜜蜂不仅是优秀的建筑师、酿造师,而且是最善于节能的经济师。
动物形形色色的节能术,引起了科学家的极大兴趣,目前正在进行各种模拟实验,探讨其中的奥秘,以便应用到生命科学和日常生活中去。想想,人类节能术诞生的那天也为期不远了。
父亲和他的蜜蜂
文/梁怀玉
走进垭口,我就看见了父亲,父亲挥舞着锄头,给一大片包谷锄草。父亲的腰弯得像一张弓,衣服湿了,紧紧的贴着后背,他用颈上的毛巾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望着蓬蓬松松的包谷林,笑了。
父亲头上的包谷顶花上,脚下的豆子花上嗡嗡闹着的是他的蜜蜂,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两只后腿沾满了花粉,像两只重重的小鼓锤,飞回笼里,又飞出来,一刻也不闲着。
二十年前,父亲从地里干活回来,我家门口的树根上聚集着一疙瘩蜂,父亲找来一只木桶当蜂笼,在我家屋檐下给这笼蜂安了家,以后,父亲精心照顾着这笼蜂,定期给它们扫蜂屎,熏害虫,后来这笼蜂繁殖得很快,一笼分两笼,两笼分四笼,最多的时候分到三十多笼。我家房前屋后,门前的柴栏边,屋后岩石下,到处都放置了蜂笼,家门口成了蜜蜂的世界。
近几年,国家政策好,很多人移民山外,父亲不想离开山里,父亲说,他就待在这大山里,哪也不去。父亲对山有着很深的感情,更重要的是他舍不得他的那些蜜蜂。父亲在山里待了一辈子,一年四季精心伺候着他的庄稼,蔬菜和瓜果,把地里弄得井井有条,把家门口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天也闲不下来。父亲忙碌的时候,他的蜜蜂在他周围的花丛中采蜜,嗡嗡嘤嘤也忙个不停。
惊蛰过后,几阵东风刮过,崖畔上的迎春花黄了,河边的柳绿了,父亲再也闲不住了,取出他铮亮的锄头,先是点洋芋,然后又给油菜锄草,松土,油菜青乎乎的一片,在春日的暖阳下舒服极了,父亲锃光瓦亮的脑门上却渗出一层晶莹的汗珠。父亲抹一把汗,瞥见地头的山桃花开了,桃花上飞来了他的蜜蜂。三月里花儿多,桃花,杏花,梨花,这花开罢那花开,油菜花也开了,遍地铺金,香味扑鼻,把蜜蜂忙的不亦乐乎啊,急着采花粉,筑蜂巢,产卵,养小蜂。
清明前后,父亲把他的菜地翻了一遍又一遍,把小石头捡光,土坷垃敲碎,栽上茄子、辣子、西红柿、豆角,栽了蔬菜,又忙着点瓜,黄瓜、丝瓜、南瓜、葫芦,只要农村有的,父亲都种上了。这时候,小蜜蜂长大了,蜂笼里呆不下,要分家,分出来的蜜蜂不能让它跑了,得收回来。群蜂跟着蜂王飞,有时飞的低,落在岩石树根上,父亲用竹篾笊篱,上面抹些蜂蜜,一会儿就把蜂收回来了,放进新笼,又是一笼蜂。有时候飞的高,得用水枪击水打湿蜜蜂的翅膀,或者用泥巴把它们撒下来。有时候,蜜蜂落上高高的树枝,父亲得搭上高高的梯子,竹竿上点着一把艾草,硬是把蜜蜂熏了下来,分笼高峰期的时候一天分好几笼,把父亲累的腰酸背痛,热汗直流。
立夏,庄子里槐花开,一串串挂在枝头,洁白,晶莹,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端阳花也开了,门口红艳艳一大片,蜜蜂不用跑远路了,在槐林里,端阳花上嗡嗡嘤嘤闹个不停,父亲在地里忙着收菜籽,栽红薯,点花生,点包谷。收工,父亲点燃一根烟,泡一杯茶坐在门口歇息,他的蜜蜂在头顶飞来飞去。
夏至后,房前屋后到处都是花,月季花,刺梅花,紫荆花,这花开罢那花开,黄瓜花,丝瓜花,南瓜花,葫芦花,竞相开放。地里的茄子花,辣子花,洋柿子花,红薯花,花生花,洋芋花,豆子花,都开了,蜜蜂们忙的不得了,蜂笼口上的蜜蜂像剑一样射出去,回来则是带着沉甸甸的花粉,蜜蜂累,父亲也累,给庄稼浇水,施肥,除草,忙了这庄稼又忙那庄稼,经常把衣服都汗湿了。忙了庄稼还要抽时间给蜜蜂们扫蜂屎,除毒虫,打开蜂笼盖子,蜂死了一层,都是累死的。
白露,门口花开罢,地里也无花,蜜蜂闲不住,飞到山上去采花,山上花儿多,都是叫不上名字的野花。蜂儿忙,父亲更忙,这个季节,蜜蜂的天敌来了。父亲在地里干活,蜜蜂来求救,直往他头发里,衣领里钻,父亲撂下锄头,赶快往家跑,毒蜂来吃蜜蜂了,有一种毒蜂叫“葫芦包”,专门来逮蜜蜂,还有一种毒蜂叫“七里牛”,身子长,毒性大,蜜蜂见了它,吓的浑身发抖。为了保护蜜蜂,父亲拿着捕毒蜂的网子,来回穿梭于几十笼蜂之间,和毒蜂斗智斗勇,有时候不小心,被毒蜂蛰了,脖子僵硬了,整个头部都肿了,危险得很。
秋分一过,山菊花就开了。地畔边,山坡上,坡坡边边,沟沟坎坎,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一片,这是山上最后一茬花,此花开过再无花。秋收开始了,父亲忙着扳包谷,挖花生,挖红薯,收豆子,蜜蜂在菊花丛中闹个不停,好好忙一阵就该歇息啦!
霜降,山上一片萧条,无边落木潇潇下的时刻,该到父亲收割蜂蜜的时候了。掀开蜂笼的盖子,蜂片做的满当当,蜂片里的蜜罐的满满的,父亲来割蜜,蜜蜂们护着不让割,父亲叨叨着,让开,让开,给你们留够吃的,用艾烟子轻轻一熏,蜜蜂就让开了。父亲用竹刀把蜂片铲下来,好沉,一片三四斤,有的一笼四五十斤蜜呢。留够蜜蜂过冬的,其余的就是父亲一年的收入呢。父亲的蜂蜜是纯正的,环保的,我们把父亲的蜜称为“百花蜜”,一年收一次,方圆百里有口皆碑,有时候不等收割就被订完了。
立冬,天冷了,父亲赶紧和了一堆黄泥巴,把他宝贝蜜蜂的蜂笼缝隙处糊起来,生怕冷风灌进去,把宝贝们冻着,阴处,上面还盖了厚厚的茅草,让蜂笼里暖和和。大雪封山的日子,蜜蜂们呆在笼里暖暖的,父亲烤着木炭火,冲一杯蜂蜜水,沁人心脾,甘甜可口。蜂蜜是百草药,能清嗓,润肺,给姑娘们养颜,特别是上火嗓子疼,呡一勺蜂蜜,很快就好了。家里来客人了,父亲总要给人冲一杯蜜,客人喝一口,笑了,直夸父亲的蜂蜜好喝,这时候,父亲的脸笑得像一朵盛开的野花。
追赶花期的人
文/李美玲
五一回商南,孩子闹的不坐车了,无奈我们停下带孩子在路边玩。在312国道边上一片空旷的地方,一排排蜂箱一字排开,蜜蜂密密麻麻地飞舞、忙忙碌碌,爬进爬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带着草帽,挂着面纱,两只手裸着在整理蜂箱。旁边是一个简单的帐篷,帐篷里是用塑料桶支撑、木板简单铺成的床铺,床里面堆着一些包袱、衣物等,帐篷里还支了一个煤气灶,盆子,水壶等生活用品,地上随意滚落着几个卷心菜。远远能闻见掺杂着蜂蜜的香甜,还有某种腥味的浓浓气味。一位中年妇女在帐篷外清理一个空着的蜂箱,用铲子使劲地铲里面已经干了的蜂窝。孩子看着飞舞的蜜蜂不敢走近,又好奇的不肯离开,于是我和妇人用拗口的普通话攀谈起来。
原来这对夫妻是河南商丘人,她把这种生活方式叫赶蜂,他们赶蜂已经有7个年头了。他们三个月前从家里出发的时候有30多个蜂箱,现在只有25个了,每个蜂箱大约有5万只蜜蜂。这一千多万只蜜蜂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在老家他们有三个孩子,大孩子是个男孩,在上海上大学了,两个小的是一对双胞胎女孩,今年初一,由老人们管着,说起孩子,妇人的脸上的笑容满满的。说起赶蜂的生活,却是异常艰辛的。这几年都是同一个路线,他原来跑的路线是春季从湖南出发,经河南河北,过陕西甘肃,赴内蒙草原,折转至广东海南。每年的春末夏初期间他们都会经过这里,做短暂的停留。先是河南陕西交界的油菜花,接着是这里漫山遍野的槐树花。先雇卡车把蜂箱运过来,选好地点后,打开蜂箱放蜂,每当这个时刻,蜂拥而出的蜜蜂犹如千军万马奔向漫山遍野。妇人告诉我,这个场面非常壮观,而他们的心情也很激动,满怀期望的等着采蜜的蜜蜂归来,酿造出好的蜂蜜。
放蜂看似简单,却是一件苦活儿。就拿蜂群转场来说,得提前半个月做准备,勘察放蜂线路,了解那里的水源、地形和气候状况,植物的种类、面积和蜜源,植物的开花期等。虽然长年在外面过着艰苦的漂泊生活,但是挣的钱并不多。每日他们都要巡视蜂场,保护蜂王,保护蜜蜂,防止大黄蜂等动物的侵略,还有防止自然分蜂,蜂队跑到别人家去了。并到山上观察各种花开的情况,分析采蜜量。当一个地方的花季结束,他们就要再雇佣卡车拔营起寨,奔赴下一个地域。内蒙的向日葵花,山东的枣花,江苏的油菜花、广东的荔枝花……一年到头,马不停蹄的奔波,辗转在各个田间地头。
妇人蛮有耐心的和我唠叨着,男人也歇下了手中的活,过来和我们说话,其实他们是孤独的,渴望与人交流,让人了解他们的生活。男人告诉我们,他们一路走来的种种艰辛,最严重的一次在内蒙的一个地方,遭受了抢劫,一群年轻人抢了他们的钱、衣物、食物和好几桶的蜂蜜。他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接着气温突然下降,还下起了大雨,他们的蜂箱被大雨浇透,淹死了很多蜜蜂,蜂队也冲散了,后来被经过的牧民发现,才得以脱险,救助了衣服食物和少许路费,用马车拉着剩余的几箱蜜蜂,一路乞讨回到家里,那一年在外的十个多月里算是一无所获,还赔了几十箱的蜜蜂。男人说起这些的时候满眼的痛楚,“还好,还是好人多。”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好奇地问他:“你每天都在摆弄这些蜜蜂,不怕被蛰着吗?”他告诉我,蜜蜂是最勤劳的动物,一长成就在不停地采蜜,酿蜜,一生都在劳作。蜜蜂也是非常友善的动物,不侵犯它们,它们是绝对不会侵犯你的,一旦蛰了人,它们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小小的蜜蜂,让不由得人心生敬畏。
随后,我们买了两瓶刚刚流出来的原浆蜂蜜,色泽鲜亮,散发着槐花的清香。他们即将启程赶往下一个花期,祝福他们幸福安康,生活会像蜂蜜一样甜美。
赶蜂人的生活漂泊、艰苦,小小的帐篷是它们流动的家。但他们每天与造物中最可爱的生灵在一起,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与大自然和谐相处,一生居住在花丛中,把自然瑰美的精华,源源输送给人间。这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也是他们最大的快乐。一年四季,花开到哪里,哪里就是赶蜂人和蜜蜂的“战场”,根据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季节、不同的花期,他们或携妻带儿、或三五搭档转战南北、风餐露宿,不停的追赶着花期。
甜苦之间
文/方舟
四十年,对于一个养蜂人来说,可是大半辈子的事。可是年过花甲的赵师傅,说起自己这些年来养蜂放蜂的苦辣酸甜,却只是哈哈一笑,似乎过往之事真像《三国演义》开篇词所说的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一样。
五月的金陵河畔,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金渭湖两岸、宝陵原上、蟠龙山腰,一串串嫩白色的刺槐花开得醉人,半个宝鸡市区都弥漫着它散发出的幽幽清香。一个周六的清晨,我顺着早已开辟为游园的渭河河滩由西而东,来到金渭湖左岸刚刚建起的宽阔金陵河堤上。我知道,生活在长江边上的养蜂人赵师傅该来放蜂了,他每年都来的,而且都要在这里安营扎寨。今年春季雨水好,槐叶繁茂,槐花灿烂,赵师傅怎么会错过呢!
一个简易的面北向南的低矮帐篷,门前一个坐着钢筋锅的蜂窝煤炉,两个盛满蜂蜜的塑料桶,帐篷后一连十几米摆满密密麻麻的蜂箱。这就是赵师傅的营地。身材高挑、略显黑瘦的赵师傅笑着迎接我,说:“昨天才采收的槐花蜜,新鲜着呢,回去带一瓶尝尝!”我知道,赵师傅的蜂蜜信誉很高,从来不掺假的,每年采收的蜂蜜无需拉到收购站,就地就卖光了。我说:“留下给那些老用户吧,啥时等你卖不动了,我再替你推销吧!”
“恐怕没有那一天哪,你看这些天来,总是供不应求。”一位面容清秀但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从帐篷里出来笑着说。这是赵师傅的老伴,也是赵师傅多年放蜂的唯一助手。我说:“那就等明年再尝也不晚,反正你们年年都要来的。”哈哈!我们三人一起笑了起来。
“四十年了,年年就你们两个在全国各地追着花期跑,累吗?寂寞吗?”我说。
“要说累,倒是有一点,寂寞的感觉可是没有啊!你说,我这蜂群越来越大,由当初的二三十箱,发展到现在的上百箱,每箱就有三万多只蜜蜂,下来就有三百多万只。我有这三百万大军的队伍陪着,还能寂寞么!”赵师傅笑着说。
赵师傅确实累了。四十年的风雨奔波,已把他从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记得他头一年来时,还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毛头小伙,妻子还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媳妇。那时,他高中毕业后,嫌务农收入太低,就看上了养蜂这一行当。头一年,他从九江出发,先后辗转河南、陕西、甘肃、新疆四省,往返不下一万公里,可是回到家一算,除下花销费用,所赚无几。这位执着的小伙没有甘于失败,他花了整整一个冬天,找来各种养蜂书籍,遍访养蜂专家及老蜂农,总结钻研养蜂知识,第二年又踏上放蜂之路。他调整了路线,先本地赶菜花,再中原赶桃花,继而西北赶槐花。尤其是槐花,赶过宝鸡赶兰州,再赶新疆,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回报。这一年他赢了,算下来赚了上万块,他一下成了“富翁”。
从此他就痴迷上了养蜂。可是,这条路并非一帆风顺。到了第五年,他两次遇上蜂痢、蜂毒,不但采蜜大量减少,而且死蜂严重,已经发展到六十多箱的蜂群,不得不合为三十多箱。这一年的冬季,他又花钱进了一次大学,学了一次蜜蜂防疫和繁殖分箱的知识。随着经验的增多和管理的改善,他的蜂群迅速发展起来。最高时发展到一百五十余箱。为了减少负担,他处理了五十箱,把蜂群稳定在了一百箱左右。他算了一笔账,四十年来经他手采收和售出的蜂蜜就达15万斤之多。他说:“这也算是我为人民作出的一点贡献吧!”
我说:“你这些贡献,可都是用自己的心血和汗水换来的呀!”
他说:“是呀!养蜂是辛苦,东南西北的跑,风餐露宿,栉风沐雨,食不甘味,寝不安席的;尤其是当你打开蜂箱,提出巢脾,查看蜜蜂的状况时,一次又一次地被蜇,有时胳膊肿得小碗一样粗,火烧火燎的疼。可是想到那些城里人一瓶一瓶地把蜂蜜提回家去,或调凉菜,或做密饯,或浇粽子,吃起来又香又甜,我那点苦,不也就变成甜的了么!”
“你倒像个诗人,说出来的话,颇含诗意。”
“其实,我们养蜂人的生活就是一首诗。”他说,“这些年来,虽说我在养蜂,事实上蜂也在养我。这不就是诗么!”
“蜂也在养你?”我有点惊讶。
“是的。蜜蜂有许多优点,潜移默化地教育着我。首推是它的任劳任怨。”他说,“一只工蜂采制一公斤蜂蜜,平均需要往返32万公里,以酿出的花蜜无怨无悔地养育着蜂王和雄峰,养育着我们人类。我这四十年采收的15万斤蜂蜜,需要它们往返28亿公里。而我这四十年放蜂所跑的路,加起来,也才40万公里,不及它们的7000万分之一。我还能叫苦吗!”
“蜜蜂的组织纪律性,也是少有的。我每年搬运蜂箱数千公里,数百万只蜜蜂很少有掉队的;就是在一个地方,每至旁晚时分,它们成群结队的全都归巢,很少有迟归的。这就像我们赶花期一样,不能迟,也不能早啊!”
“你的感悟,也使我深受教育。在这方面,蜜蜂确实是我们的老师。”我说。
“还有哪!蜜蜂的智慧和才能往往为我们所不及。有一次我在分箱时,在新蜂箱里加了几个蜂脾,隔了不到六个昼夜,它们竟然在上面建造出数千间住宅,每个住宅都成六边形,大小完全一样,整齐的排列着,其灵巧和精确令人惊叹。我查了资料才得知,蜜蜂是宇宙间最令人敬佩的建筑专家。它们凭着上帝所赐的天赋本能,采用用最少材料(蜂蜡),建造起使用面积最大的窝。连十九世纪着名生物学家达尔文也不禁惊奇地赞叹:‘如果一个人在观赏精密细致的蜂巢后,而不知加以赞扬,那人一定是个糊涂虫。’这些年,我每年都对放蜂的路线做适当调整,所依据的就是蜜蜂这种‘以最少的材料建最大空间’的经验,争取以跑最少的路,换取最大的效益的。我这三年,蜂群都是一百箱,可换来的人民币却由过去的两三万元,猛增到六万、七万、八万元,翻了一番还多呢。”
我说:“养蜂人的生活真是一首诗。我想就你的事写一篇文章,你看叫一个什么题目好呢?”
他说:“就叫‘甜苦之间’吧!我们的生活虽然苦一些,可酿出的蜜是甜的。为了大家的甜,我们的苦也成甜的了。”
“甜苦之间”,一个富含哲理的题目,一个渗透着养蜂人智慧的题目啊!
记忆的梦境
春天来了,我又忆起了山林中的那个幽静的池塘。岸边山坡上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勤劳的蜜蜂在轻快地飞舞,我惬意地在水边垂钓,把时光抛在了身后……
季节游走在冬天和夏天的钢绳上,将风的温度适当调匀。缕缕清风盈握着嫩黄的春色,拂走了我遥远的心事。我把鱼钓抛入池中,坐看草丛的露珠,凝固成千年的琥珀。
静谧的林中,开始散发着太阳的气息。从万年的岩画里,游来了千百条鱼儿,一路做着各种鬼脸,活泼着紧张的空气。
树木们终于答应了鱼儿们的请求,释放出满山的清芬,将一池春水染成澄明的空翠。我的钓杆开始动摇,不愿再去钓那精灵般的鱼儿,只想合着春天的旋律,钓起满池的翠绿,随着光阴的舞步,飘洒在春天的风中。
蜜蜂们张开翅膀,把我的梦一点一滴衔回了家。
养蜜蜂
文/宋扬
前些日子,朋友送来几罐“天然野花蜜”,上下翻转玻璃罐,除了一层浅浅的金黄在慢慢滑动,蜜的主体已经凝成猪油一样的固体。我知道,这是正宗的蜂蜜,不掺杂任何水分和人工熬制的糖浆。
我对蜂蜜的质量是有发言权的,因为我家曾养了好多年蜜蜂。蜜蜂从野生到被驯化为可家养的过程我无从考证,但养殖蜜蜂的过程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我家是村里第二户养殖蜜蜂的人家,养殖技术当然取道于第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算是半专业的,他家置办了养蜂的全套设备,从摇蜜机到防叮服到纱网、面罩、头盔到蜂桶、蜂巢等,无所不有。如果他家不是还兼种粮食,几乎就算完完全全的职业养蜂人。每当赶集,这家的女人便背了蜂蜜去集市卖。经不起我父亲的软磨硬泡,在得知我父亲只是养一点来自己尝鲜,并不对外销售蜂蜜的前提下,这户人家才分给我家一桶蜜蜂。
父亲把这一桶蜜蜂安顿在屋檐下。养蜜蜂也是需要付出的,冬天的蜜蜂无花可采,需要调兑白糖开水放凉了倒进蜂桶的水槽里维持它们的基本生存需要。农历新年刚过完没多久,坝上遍野的油菜花就冒了出来,蜜蜂总是比人先发现这一点。我家的蜜蜂也开始出动啦!我们候在蜂桶边,看一只一只辛勤的小家伙从蜂桶的开孔处进进出出。每一只蜜蜂的额前都粘了一点点嫩嫩的花粉。我们盯得仔细,想数清楚半天内一只蜜蜂要飞行多少趟,然而终是徒然,因为所有的蜜蜂似乎都长得一模一样。
3月到,我家要摇第一桶蜜了。那位养蜂大叔被父亲好烟请来,摇蜜机就摆在堂屋正中。我不怕被蜂蜇,凑近了看。只见那人穿戴好专业衣服和头盔,打开桶盖,小心拎起一叶蜂巢,吹散趴在表面的蜜蜂。原本薄薄的长方体蜂巢已经胖得凹凸不平,凸出来的便是蜜蜂把蜂蜡推出来堆积而成的新的蜂巢。崭新的蜂巢本是乳白色的,此时已经如金黄的琥珀。那人用长刀割去凸出来的蜂蜡,金黄的蜂蜜便流了出来。等到流动的蜂蜜断了线,那人把蜂巢塞到摇蜜机里,用力一摇转柄,居然又有蜂蜜轻轻流出。
连续采过几次蜜后,蜂巢已经十分脆弱,需要更换新的蜂巢。被换下的蜂巢于我们既是美食也是玩具。用空心的麦秸秆对准蜂巢一眼一眼地吸,滋溜溜地,甜在嘴里,乐到心里。
我们也捉蜜蜂,摘下两片树叶拿在手里,悄悄走近正在采蜜的蜜蜂,双手一拢,便连同菜花一起罩住了。把蜜蜂放进透明的玻璃瓶里听嗡嗡的声音,也能玩上几天。听说待在土墙里的一种野蜂会偷吃蜜蜂的蜂蜜,我们就用刷锅的竹签去掏。那蜂经不住折腾,急急地往外钻。有一次,邻居四哥掏了半天野蜂,以为野蜂死了,他就凑了耳朵贴在洞口听。意外发生,野蜂一下子爬进了他的耳朵眼,他慌忙用手去抠。完啦!野蜂钻进了他的耳朵……要不是幺奶奶用巧办法使得野蜂滑出耳朵,四哥的耳朵可能就保不住了。这件事让我知道了童年顽皮是有风险的,从此收敛了许多。
吃不完的蜂蜜用瓦罐或塑料壶装了搁床底下保存。冬天的蜂蜜完全凝固了,开口太小的塑料壶总让我手足无措。我把两根筷子用线接在一起伸进去胡搅一气,抽出来舔食一番,也算那段缺少零食的日子里的甜蜜回忆了。
我家蜜蜂最多的时候发展到3桶之多,蜂蜜从来没有卖过。每年有几十斤的产量。最亲的几家亲戚照例是要送一些的。有一天,隔壁村的一个和我家没有任何人情往来的女人找到母亲,说希望买一点蜂蜜给孩子食用。那个女人手里捏着两块钱。母亲爽快地打了一碗给她,死活没要那两块钱。母亲知道,她家是真的难。
后来,父亲外出务工,北上南下,那几桶蜜蜂便慢慢地越养越少了,直到完全消失。再后来父亲随我在城里定居,我们一家郊游或远足时偶尔见到四处游走的职业养蜂人,父亲总走过去攀谈几句,末了还不无遗憾地说:“可惜了我那3桶蜜蜂。”
此半日慵融在屋顶花园
文/贾载明
上午写作,午饭后,见冬阳胜似春光,去到屋顶花园,搭椅子于腊梅树下,仰卧,微闭目,让阳光透进肌肤的每个毛孔和每个细胞。
这是2021年1月22日,在“四九”范围内。这几天连日好晴,气温不断升高,把寒气逼得连连直退。这个冬季的冷超乎往年,不过,看后来半月的气候,寒魔不会太嚣张了。
我微微呼吸着,梅花的香随着吸气进入我的肺腑和心脏,而后流遍全身。如果细胞有嗅觉,他们定会兴奋起来。
午后的阳光分外暖和,额头和面颊都有温热感,渐渐地,这种温热感传遍全身。梅花香与暖和的阳光融在一起,是一股无形的催人慵软松弛的力量,写作时绷紧的神经像一根带子瘫在脑海,心脏有节律地起伏着,欲想不想,欲睡不睡,忽然全身颤抖了一下,这是入睡前身体机能的自然反应。
凭经验判断,在离我10余米的围栏上,亦有一只或两只斑鸠躺着,也在憩息,也在享受阳光的温暖。麻雀就没有这静适的性情了,它们似乎动无休止,噪叫也无休止。麻雀其所以叫麻雀,气与性决定的吧。
人一半是自然化,一半是社会化。不社会化的人就不是人,不保持与自然联系的人最终会被抛到九霄云外。我此刻此景当属于离开了社会。虽然,心一时间还与社会有些许联系,但身却独处一边,完全离开社会了。在阳光和梅花的温煦里,在斑鸠陪眠的境遇里,我努力断开心与社会的联系,让纷扰心神的世尘在脑际下澄,烟消云散,天空湛蓝,六合宁静。天地也是有心脏的,也在跳动的,让我心的跳动合着天地之心跳动的节拍;天地也是有血管的,让我的毛细血管连接上天地的毛细血管。人与天地本属一体,本应同呼吸,共命运。古人所谓“天人合一”是也!
不时有微风掠过我的鼻额,尽管是西风,然不觉凛冽,想是被阳光温化了。远处斑鸠传来“顾咕鼓——鼓”的声音,麻雀不仅在叽叽喳喳,而且在腊梅树、桂花树上去来闪跳,还有蜜蜂的声音,它们是趁午后阳光温暖,来采梅花之粉了。
听到蜜蜂的声音,我兴奋起来,睁开眼,站起来,立于腊梅树下,观察蜜蜂怎样采集花粉。蜜蜂不多,仅三只。我看到一只沉沉飞动,从一朵花到另一朵。啊,它的后腿已经附着有碎米粒大的黄色的花粉团。这是它劳动的成果,它会将成果运回蜂巢,酿出香喷喷的蜜来。我为它拍了照。
忽然想起早春拯救一只蜜蜂,它掉到我屋顶花园桶装的水里了,浮着,挣扎。我小心翼翼用大拇指和食指将它捉起来,将一张较新的文学报纸放在花园的桌子上,再将蜜蜂放在报纸上。它困在报纸上,奄奄一息。一会儿,它缓缓爬动到了桌子边。我怕它掉下,用牙签拨动它爬行的方向。我想,这时候的蜜蜂一定缺营养,于是到厨房拿出装有蜂蜜的玻璃瓶,拧开盖,挑出绿豆大一点蜂蜜放在报纸上,并用牙签引导蜜蜂到蜂蜜。挨着时,不见蜜蜂动静,可猛然间,只见蜜蜂伸出它那比人之眉毛还细小的吸管扎入蜂蜜,拼命吸吮。一会儿,它离开了。我将它引回去,它又离开了。想必是吃饱了。它不停在报纸上爬动,总是朝着花园围栏外的方向。或许它知道自己的来路,向里则死,向外则生。它又到了桌子边,只见它突然张开翅膀,闪电般飞出了我的屋顶花园。我想,一则吃饱了,二则全身的水干了,没有负担了,可以归家了。今天虽然没有收获,但保住了生命,等待明天加倍采集吧!
后来,偶尔有一只蜜蜂飞进客厅,我疑是这只蜜蜂报恩来了(心里在笑)。
蜜蜂采梅花之粉,我吸梅花之香。我将开了的梅花剪下不少小枝,用瓶子装上水,将梅花查进瓶子里,一共三瓶,一瓶置于电脑桌上,一瓶置于床头柜上,一瓶放在客厅茶几上,这些地方我呆的时间最长。
梅花,因天寒而香幽,因喜雪而洁白,因冷固而香浓。这半日,就慵融在阳光与梅香里了。
(写于2021年1月24日)
爸爸是个养蜂人
文/王之保
我的家乡在阳曲县一个小山村,上世纪40年代,我爸爸养着24箱蜜蜂,我家的窑头村就是蜂场。那时我才七八岁,每当春暖花开时节,中午放学回家就会看到爸爸全副武装查看着一箱箱蜜蜂。
爸爸穿戴得像个套中人,一顶自制的防蜂帽几乎遮住了上半身,粗蓝布围裙、鞋套子,严严实实得阻挡了蜜蜂的侵入。随着天气渐暖,槐树花开香气袭人,爸爸把蜂箱的出入口逐渐加大加长。他蹲在蜂箱前仔细的观察着蜜蜂的出入,看到那一只只蜜蜂,腿带金黄颗粒进入蜂箱,爸爸显得无比兴奋。蜜蜂开始酿蜜了,今年又是好收成。爸爸告诫我,人要向蜜蜂学习,勤奋忘我地工作才是真理。
有一次,我亲眼看到蜜蜂炸窝。无数蜜蜂穿梭于蜂箱与槐树枝头,随着嗡嗡的叫声,在槐树枝头结成了一个蜜蜂大团蛋。这可急坏了爸爸,他说一家不能二主、一箱不能有两个蜂王。新蜂王养成了,就带领一群蜜蜂,另成一家了。只见爸爸带着绳索工具,将一板巢础挂到蜂团附近,耐心地等待着蜜蜂蜂王移到新的巢础上,然后收到新的蜂箱里。
我看着爸爸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蜂巢的情景,心里非常感动。爸爸养蜂十分辛苦,一门心思全在蜜蜂身上。在漫山遍野山花烂漫时,总要有两三个月带着二三十箱蜜蜂到山坡安营扎寨。他自己搭个简易窝棚,携带饮食起居用品,驻扎在里面。不畏风雨寒冷,一心只盼着蜜蜂采花粉、酿蜜糖。
爸爸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养蜂人,一切养蜂用具应有尽有,蜂箱、巢础机、摇蜜桶、储蜜罐一样不少。一年中一般有两次摇蜜,这是爸爸最兴奋的时刻。他把每个蜂箱中挂满蜂蜜的巢础提取后挂到摇蜜桶内侧,随着隆隆的机声甩出的蜂蜜会顺着桶壁流淌,从桶下面的出口处流进蜜罐或蜜缸里。爸爸情不自禁地用手指沾一下新蜜在嘴里,连声说:“好蜜!真甜!这是一年的收获呀!”他不仅家用或卖点换零花钱,还要馈赠亲友,让大家共享甜蜜。
爸爸养蜂11年,又把养蜂的技艺传给后代。他的几个侄子继承了他的养蜂技术,至今养蜂事业不衰。我虽在城市生活多年,爸爸的侄子们每年总会送来酿造的新蜜,让我仍然能尝到新鲜蜂蜜的香甜,令我品在嘴里、甜在心上。
蜂蜜
文/和谷
在高高的宜君山上,有终年开不败的花,除了庄稼人种的油菜和各种果木的花,还有数不清的五颜六色荒山野花。那里是蜜蜂的天堂,也是养蜂人的宝地。
去年有一天,宜君县的一位文友发来一则短信,说是他在一个偏僻的山村扶贫,为贫困户引进了养蜂的生财之道,繁殖了几十箱蜜蜂出售,一箱蜜蜂的扶贫优惠价是600元。我动了心思,立马用微信给他转了账,说是购买一箱蜜蜂。他回复说,谢谢支持蜂农的生意,今年县上就会摘掉贫困县的帽子了。
我给了他地址,让把这箱蜜蜂送到我动意办的黄堡书院,那里满园花香,周边也有油菜地和桃园,满沟的野花。倒不是为了吃到蜂蜜,更多的是一种摆设,一种灵动优雅的物件。蜜蜂嗡嗡地飞来舞去,伴着书院静谧的氛围和读书声,是再妙不过的“标配”。
他说,相距几十公里远,劳务和运输成本高,还是让客户自己去拉回为好,我便给书院周先生吩咐去办理。周先生开着私家车去了一趟,说是得用工具车拉,而且必须是夜里去拉,得蒙上被罩子,以防惊动蜂巢,要么就前功尽弃了。再说,周先生怕在书院搁了蜂巢,人来人往的,万一有人被蜂蜇了怎么是好。
本想作罢,权当扶贫义捐了,可蜂农却一催再催,说是做人得讲诚信,不然就把购蜂款退还。我忽地想到,我在老家的旧小学园子里可以安顿这宝贝,便给了对方地址,支付了运费,让把蜜蜂送到那里去,放在小亭子下的石磨盘上。
待我有空回到老家,那箱蜜蜂安然地栖息在园子里。时值隆冬腊月,大雪纷飞,老母亲已吩咐弟妹用棉被子给蜜蜂保暖,不时有几只蜜蜂嗡嗡嗡地从缝隙中飞出来,向我问候。蜂农说,蜂箱里有蜜蜂自己贮藏的越冬食物,不用经管,到春上揭开棉被,让它通风透气,蜜蜂开始采蜜,到夏天就能割蜜糖吃了。
先前结识一位邻村的蜂农,养了几十箱蜜蜂,品种繁多,蜂蜜也有若干种,已经在网上通过电商微店出售蜂蜜,小有甜头。他请我给他的蜂蜜产品起个名字,书写在包装上,我脱口而出,就叫“秦蜜”,亲亲密密,沟对岸又是孟姜女的故里秦人村落度假景地,他拍手称快。我委托他照看我园子里的蜜蜂,他抽空过来了几回,揭开蜂箱察看,说是好着哩。
春暖花开,园子里的各种花木次弟花开,能持续几个月。既有蔷薇、月季、玫瑰、紫藤、柽柳、桐花、槐花、连翘、樱桃、桃、樱花、玉兰、苹果、萱草、葡萄,还有老母亲种的辣椒、茄子、豆角、黄瓜开的花,都是蜜蜂喜欢嬉戏的尤物。
立夏时节,我回到了园子里,观赏从邻村来的“秦蜜”品牌的主人割蜂蜜,真是一场甜蜜的节目。他戴上面罩,掀开蜂箱盖,一页页地提出筑满蜂巢的木片,黄亮亮的在阳光下透出甜蜜的光斑。这时的蜂群在蜂箱一侧绣成一团,喧哗着,歌唱着,在奉献着自己的劳动果实。驻有比一般蜜蜂躯体大许多的蜂王的木片,有许多蜂卵在襁褓中似睡非醒,安然休眠,蜂王在静静地守候着它的后代。
收割蜂蜜使用的工具是一把薄薄的长刀,蜂蜜顺着竖的筑满蜂巢的木片汩汩流下,蜜香溢满四周。然后将木片放入圆形的桶中,绞动转轴,蜂腊和蜜汁便从蜂巢中筛出,过滤蜂蜜后,再把蜂腊放在锅上融化,分离出晶亮的蜂蜜来。一箱蜜蜂,竟然产出足足20多斤蜜汁来。
剩下的渣滓便是蜂腊,在一旁的老母亲说,过去纺线织布,少不了要用蜂腊,起到光滑的作用,也是一味稀罕的中药,能治心疼病。我想起小时候,大爷养了一窝多年的老蜂,蜜蜂是在小土窑窝里栖息的,割了蜂糖,只是让孩子们用食指在蜂糖碗里蘸一下,在嘴唇间抹一抹,那是世界上最甜的吃食。爷爷养的是洋蜂,放在地头,壁虎吃完了蜜蜂,还咬了爷爷的脖子,爷爷就捉住壁虎砸碎了敷在伤口处,说是以毒攻毒。有一次,大爷养的老蜂跑了,在柏树峁上结了黑压压的一团,大爷举着碾麦场给牲口接粪的罩篓,上面涂了蜂蜜,一边摇一边唱:蜂王爷,上罩来,我要给你盖庙哩!
多年间,老家人已经很少养蜂了。老母亲把蜂蜜给邻里分享,都说真甜。我带回城里一罐蜂蜜,给朋友说,这是我老家园子里养的蜂产的蜜,是老家的土地酝酿的精华。我得感谢高高宜君山上的蜂农,他的生活也该苦尽甜来了吧!
蜜蜂
文/猫Cheese
我在床头发现了一只蜜蜂,在睡觉前。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它已经不怎么会动了。——看样子它应该要死了。我这么想着,轻轻地吹动了一下它,它稍微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但是很快又倒下了。它的足仍然在本能的滑动着,只不过那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从来没有能够这么近的观察一只蜜蜂。和网络上的那些图片或者视频差不多,腹部黑黄相间的条纹,毛茸茸的胸部,以及一对占据了头部很大一部分的眼睛,前面的附肢还沾着两个黄色的花粉球。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对我来说蜜蜂是一种很可爱的昆虫。不过我也没办法在它死亡之前帮到它什么,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会比较好一点。于是我关上了灯闭上了眼。第二天一早,我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确认蜜蜂的情况。没什么变化,它还是呆在和昨晚一样的位置,只是这回就算我用手去触摸它,它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了。我开始更大胆的摆弄起它来,去感受它胸前的绒毛,去触碰它的花粉球,按压它的腹部看它用来自卫的针刺。最后我将它翻了过来,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它的另一面。结果反差大的让我有些大跌眼镜,那黑色的身躯以及昆虫式的口器(可以想象一下蜻蜓的口器,在我眼中昆虫咀嚼式的口器差不多就是那样的),它带给我的感觉不再是可爱。说真的,这一刻它在我眼中和苍蝇没什么区别。毕竟它们都是昆虫。我默默把它翻了回来,还是让它这么呆着会更好一点。我不由得会去想,其实我们生活中很多东西都像这只蜜蜂一样。我们单方面的觉得它可爱,去喜欢它。但是当我们发现它的另外一面的时候,又会单方面的觉得它恶心,去讨厌它。可是那些被我们所喜欢或是讨厌的东西,他们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人也好,游戏也好,某些潮流也好。在被包装之后所隐藏起来的,那些我们看不到的背面。但是比起那些肮脏不堪的背面,我更想看到那些熠熠生辉的部分啊。那只在我床头死掉的蜜蜂,我已经找不到了。某一天我想起来再去找它的时候,它已经不在那里了。可能在我某一次靠着那块地方打游戏的时候掉到其他地方去了。我是还会像以前一样,觉得蜜蜂是一种可爱的昆虫。对于某些东西的了解程度,还是停留在能够让我感到喜欢的范围内吧。
放蜂人
文/董改正
放蜂人在大地上行走,追逐花开的方向,一路花海,蜜蜂飞满天。放蜂人是孤独的行者,是苦行的诗人。他走在城市之外,甚至与乡村也保持着距离。蜜蜂的习性亘古不变,他便也遵从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度,敏锐感知风里的季节气息,不必在意人世的变化。他行走在阡陌纵横处,他出没在山麓林间,在青草的清芬和花朵的甜蜜里,他关心天气,关心花事。他是这群蜜蜂真正的王,从上帝的角度看,他是一只穿着衣服的巨大蜜蜂,就像牧羊犬一般。他想不到这些,他不知道自己从事的是天下最芬芳的事业,最浪漫的职业。
他不知道。紫云英开了,满野都是,放蜂人来了,摆下他的几个蜂箱,拉开箱门,蜜蜂就嗡嗡地飞出来,不需要热身,就嗡嗡地飞走,一点也不怕生。他就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花的紫光映得他有一些诗意了。他并不叮嘱他的蜜蜂,他相信它们,他在蜂场的北面,在宽敞的地方支起他颜色凋敝的帆布帐篷,拉开他的折叠床,拿出锅碗瓢盆,还有装着豆瓣酱的细高的瓶子。他下面,或是煮饭,蒸一点咸肉,大碗盛着饭,蹲在门口,也不用坐,望着花开的田野,吃饭,想心事。
他像是来过多次了。他似乎很熟悉,可是又似乎有点陌生。土地是变的,人是变的,去年见过的老大爷,今年可能就睡到山上了。去年来看他摆弄蜂箱的孩子,今年可能就已经远走了。而他似乎没有变,他也没时间去想这些,有人跟他打招呼:“又来了?”他微笑:“又来了,呵呵。”“今年的蜂多些么?”“嗯,多些呢。”“下面要葱蒜自己揪,吃菜自己铲,都是地里长的。”那人瞅了一眼他的蜂箱,扛着锄头走了。
油菜花开了,望不到边的金黄。忙坏了蜜蜂,它们飞满了天空,来来回回的。放蜂人坐在田埂边,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阳光也响啊,空气都香呢。他深吸一口气,心里都是香的。他是有点惭愧的,他似乎是天底下最无所事事的人,他在花香里做着梦,在音乐里想着心事。他想起女人,想起这么多年来他想过的女人,看过的女人,他想起走到田间向他买蜂蜜的花一般美丽的女子,他想起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听过猎人经过田野时说的话:这个外乡人,守着甜蜜蜜,过着苦日子哩。
菜花谢了,玫瑰花、小野菊、串串红相继开了。南方的花谢了,花魂飘到了北方,在那里开着呢,放蜂人开着他破旧不堪的车,追逐花开的方向。他走的路都是寂静的,绿簇拥着他,鸟鸣洒满了他的车厢,蜜蜂伏在蜂箱里,有几只绕着蜂箱飞。直到他开到了鲜花深处,他才停下来,做一段时间与花为伴的居留。他是外乡人,住在家里只是在最冷的冬天,他和他的蜂都休息了。他给它们买白糖吃,或是剩下一些蜂蜜,他吃卖掉蜂蜜买来的食物。蜜蜂留不住自己的甜,他也留不住。他用甜蜜换来艰苦却又乐意去过的日子。有人说,人的生命是吃苦的过程。是这样的,可是吃苦得来甜,是多么让人欢喜呢!谁不在吃苦呢,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像他一样与甜蜜这般靠近呢?
他汲水,做饭做菜,在鸟鸣山更幽的溪涧洗衣服,衣服晾在树枝上,风吹着衣服。多好啊,只是差一个女人。如果有她陪着伴着,说话,或者闻着花香,看山间缓缓升起的月亮,听着虫唱蛙鸣,多好啊!如果有她,也不要她做多少事,甚至不要她洗衣服,不要她做饭,只要她跟着他,他的心就不空了,他就不是外乡人了。
一茬茬的花,一茬茬的蜜蜂,一年又一年,放蜂人三十了、四十了、四十五了。有一年紫云英花开时,有人看见放蜂人的帐篷里走出了一个女人,她个子不高,眉目清秀,很有福气的长相。她抖着湿衣服,把它们晾到衣架上,挂在树杈上,踮脚向上够时,露出了白白的腰肢。放蜂人正在打着土堰,然后把板摊在上面,就是床了。他劈柴,露出结实的肌肉。他们说话不多,常常相伴着看花,坐在花影深处,他们就忘记了花,而这个世界上,也没几个人记得有这么一对夫妻,过着他们平淡而满足的生活。
杏花深处有人家
文/张福艳
最先从表妹的微信上看到大山里杏花盛开的消息,那是她转场放蜂的第二天上午。她在微信上发了一段抖音视频,在开满杏花的山谷,他们选择一个横向的沟岔,蜂箱一字排开,蜜蜂嗡嗡地飞,一个支起的帐篷掩在杏花丛中,那是他们临时的家。小黑狗在帐篷边上悠闲地摇着尾巴,偶尔抬头“汪汪”两声。抖音配的歌曲甜美奔放,歌词很煽情,记得有一句是:花开的时候,你就来看我。音乐和画面都有无限的诱惑力,于是第二日,三五文友相约驱车前去。
村庄在努鲁儿虎山下,蜂场在更远的山里,从村庄往那里走,还有20公里山路的行程。我们从市区出发,没费多大劲儿,就到了那个叫塔营子的小村。前一天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新鲜,芦花鸡在林间溜达,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田地被石头垒起的坝沿圈起。一路打听,村人遥指,沿着土路再往上走,杏花最茂盛的地方,有养蜂人的帐篷。
沿着土路,步步上坡,惊喜不断。沟沟岔岔、地角山坡,杏树醒目地举起花瓣儿。一坡杏花自成一片,或与松树交映,似雪如梦,在天地间和石头间写意成诗。边走边看,气喘吁吁,终于看到视频里的蓝色帐篷。走近细看,却不是表妹家,是和表妹同村的另一个蜂农家的,表妹家的蜂场还要往上走。一路赏花,终于看见戴着防蜂网罩的妹夫,他坐在蜂箱上,手里拎着一个蜂框左右打量着,他在分蜂。山川的走向、风向都影响流蜜,荞麦流蜜时,如果选好场地,每箱蜜蜂能采4两花粉,产量倍增。转场时,养蜂人骑着摩托满山绕,不是看风景,而是观察物候,是在寻找合适的安放地。这个山谷里的蜂场大体是东西走向,是当年表妹的公公选择的,20多年里他们一直来这里。妹夫生于养蜂世家,他的爷爷从年轻时起开始养蜂,在妹夫21岁时,他的父亲又把这门手艺传到他手里。老家在辽西的最北部,这一带以产槐花蜜和荆条花蜜为主,过了这两个花期就要去外地寻找蜜源,他们最远到过离家几百公里的内蒙古放蜂,这次转场是离家最近的。
家附近的杏花谢了,山里的杏花才开,而且越往山里走,花开得越迟。虽然杏花的花期只有几天,但这样连绵起来,就不显得短了。
我问表妹,有杏花蜜吗?表妹从蜂框上掰下一块蜂蜡,告诉我那里面黑褐色的是花粉,咀嚼一下能品出甜味的是杏花蜜。杏花蜜是甜中微苦的,不太好吃,另外,蜜蜂繁殖的时候连自己都不够吃,怎么能强行取蜜呢?表妹家从来没卖过杏花蜜。说起蜜蜂的时候,表妹满心欢喜,仿佛在说自家的孩子。她去年到敖汉双井镇放蜂采蜜,连续4天下雨,蜜蜂不能出去采蜜,但它们也没挨饿。因为表妹总留一小块蜜,以备不能采蜜的时候蜜蜂自用。她知道蜜蜂是有灵性的昆虫,没有粮食的时候会恐慌,甚至“罢工”。她与蜜蜂建立了亲密友好的关系。蜂儿渴的时候,会来找她,它们几十只从门窗飞进来,落在她的脸上、胳膊上,它们只是爬,从不蜇人,这时,她出去看,水盆里一定没有水了。
像所有的养蜂人一样,表妹夫妇非常知足。随着新品种与技术的推广,电动抖蜂机、自翻式摇蜜机的推陈出新,使蜂农的劳动量大大减少。作为全国荆条蜜的产地之一,蜂产品已经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当年爷爷卖蜂蜜用水筲盛,每水筲几十斤,用手推车推着去乡镇供销社卖蜜;父亲这辈卖蜂蜜用大桶装,每桶百十多斤,用驴车拉着去县土产公司卖蜜;如今他们有了自己的厢式货车,每车能装几吨蜂蜜。表妹夫妇分别从自己的名字里取一个字,为他们的蜂蜜注册了商标,他们联合蜂农,注册了蜂业专业合作社,将产出的优质蜂蜜进行分装销售,借助现代化平台,将原生态蜂蜜推介到全国各地。从QQ空间、博客到现在的微信、抖音、快手,他们实现了线上线下火爆销售。电视台也播出过他们勤劳致富的事迹。
近年来,表妹家的蜂蜜常被订购一空,这传递着一个信息,养蜂虽苦虽累,但养蜂后继有人,作为产业扶贫项目,年轻人从中看到商机,并致力于把产业做大。更让人欣慰的是,太阳能板发电解决了所有问题,在山上,他们可以用电饭锅做饭,可以睡电褥子。而20年前,养蜂人只能用煤油炉做饭,晚上点蜡烛照明。
辽西的杏花,满山尽放,绚烂天地,又迅忽消殒,软香随风。杏花开过,还有许多野花次第开放,蜂场不再寂寞,摄影家、作家、画家纷至沓来,使这里变成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乐园。
表妹夫妇要在山里住上两个月,他们返回村庄的时候,荆条花将大片绽放,那时,辽西最长的流蜜季开始,一个甜蜜的季节到来了。
我家养蜂的日子
文/吴兴华
“爸爸——快回来,我们家的蜂子分桶了!”童声传得老远,回荡在山谷间。1977年三月,三十来岁的父亲只要听到我的呼喊,再忙也要丢下手中的活计,汗流浃背赶回家里,用事先准备好的水和沙子,不停地撒向飞舞的蜂群,把想要逃跑的蜂群打歇在院坝外的橙子树上,将蜂子招到“蜂王盖”上,放进透气的纱布口袋里绑牢,挂在屋檐上。晚上,父亲用手慢慢将蜂子赶到蜂桶里。
1974年我九岁。三月末的一个中午,我到邻院约小伙伴上学,看见桂表公家的蜂子分桶,表公和表叔们拿瓜瓢舀着水桶里的水,和着煤炭灰和沙子不停地撒向蜂群里。我挺好奇,跑去看稀奇,结果我一跑,被蜂子刺得嗷嗷叫。那天,我的眼睛肿得眯成一条缝,下午学也没有上成,这让我见识了蜜蜂的厉害。四月油菜花刚谢,桂表公端来一碗黄亮黄亮的蜂蜜,馋嘴的我用指头沾了一点放进嘴里,那蜜糖甜到了我心里头。
尝到了蜂糖的滋味,第二年油菜花开的时节,我缠着父亲请木匠来到家里,做了两个圆形的蜂桶。可是,任凭父亲捉了无数只“旋蜂”放进桶里,到头来“旋蜂”却没有引来“大部队”。当时听爷爷说:“哪家若能喂得起蜂子,必定占一个富贵命。”
十一岁那年油菜花开的季节,我不相信爷爷的说法,又在一个下午放学后,拿着筛麦面的筛子,学着父亲捉“旋蜂”的样子,把飞在门口的“旋蜂”网进筛子,趁着“旋蜂”爬在筛子面上扑腾,我伸着小手捉住蜜蜂的翅膀,对准蜂门眼用力一吹,“旋蜂”就进了桶里,然后用小手蒙住蜂门眼一小会再放开。不一会,“旋蜂”从桶眼里爬出来飞走了,然后又钻进桶里,往返几次后,绕了房檐几圈,从院坝外的橙子树上面飞向远方。
我等啊等,等了十来分钟,突然发现我家的房檐上空多了绕圈飞行的蜜蜂,有三四十只,不停地在我眼前晃动,并迅速向蜂桶靠拢,陆续钻进蜂桶里,爬进飞出七八分钟后,突然又全部消失。那一刻,我又想起爷爷说过的话,咱们家没有养蜂的“富贵命”。
我没精打采打开牛圈门,牵着牛儿准备上坡,忽听一阵“嗡嗡嗡”的声音由远而近,见我家房檐上空蜜蜂越来越多,瞬间密集的蜂群盘旋在院坝上空,一部分争先恐后往蜂桶眼里钻。晚上父亲回家,我告诉他后,他不相信,直到他端起蜂桶看到顶盖上密密麻麻掉着一坨蜂子,才夸我:“你娃儿没有扯谎,有出息,把蜂子请到家了!”
自那年蜜蜂进了我们家,我呢,每天都要凑到蜂桶旁边看一会儿蜜蜂飞出飞进的样子。特别是每年春暖花开的三月间,桃花、李花、油菜花绽放,蜜蜂更加来了精神,两条腿上都挂着黄黄的、红红的花粉,我就想入非非,再过一个月就能吃上蜂糖了。
从此,父亲也更加勤劳。春夏,他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蜂桶旁边,将附近的蜘蛛网清扫干净,把开裂的蜂桶用牛粪补一补,查看是否有野蜂伤害蜜蜂;冬天,父亲给蜂桶包裹一层棕垫,保护蜜蜂温暖过冬。
那些年里,尽管父母勤劳苦做挣工分,生活上也只够填饱肚子。自从有了蜜蜂,每年的蜂蜜变卖了一些现金,我们三兄妹的学费问题得到了解决,家里的日子也越来越有滋味。
四十多年过去,如今的养蜂技术高超,蜂蜜产量也大大提高,而我家那段养蜂的经历仿佛就在昨天。
蜂花蝶
文/秦淮桑
从村子里走过,见有人家屋后种了几棵丝瓜,藤蔓顺着瓜棚往上爬,一路爬到屋顶,堆在瓦块上面,巴掌大的叶子,风里翻梦,不知道它们的梦里,是不是亦有蓝天白云、烟火人家,寻常且温暖。
拙而野的瓜蔓轻轻巧巧托着二三十朵黄花,明亮亮的,照着人的眼,便是眼里结着漠然也要被融化。又觉得,它们像是一群小喇叭,向暖而吹,声音明朗,招来了蜜蜂,招来了蝴蝶。
你看那小蜜蜂是疯魔了吧?一门心思扑在花心里,转个圈儿,打个滚,不消一会儿,身上、翅膀上都是花粉盈盈了,还要赖着不肯走,大有坐在花瓣上小憩一阵子的架势。
蜜蜂,我是不敢近的,只因了小时贪玩,有一次看见水里浮着一只,便伸手去碰了一下,明明是已经没有了温度的躯体,天知道它是借着怎样的意念蛰了我。手指有些痛,悻悻的,缩了回来,又不敢与大人讲,只是再也不相信书上说的“蜜蜂是人类的好朋友”之类的话了。
好朋友怎会欺我年幼无知?这顽固的小东西,还是远观的好。远远看着,蜂儿如同一个顽劣的孩童,失足跌进花的蜜粉里,沾了一身香,如此自得其乐。
而蝴蝶呢,自然不像元曲里写的,“三百名园,一采一个空”那样多情、“轻轻飞动,把卖花人扇过桥东”那样狂妄,只见一双倩影一前一后蹁跹过了跟前,我想说它们轻薄如纸,但纸张分明是枯槁的失了灵魂的薄页,又怎能用来比拟蝴蝶的轻灵与美呢?
倒不如说,蝴蝶是花儿转世的情人。它们循着风声,循着水响,凭借一缕淡薄的忆记来寻这一朵朵隔世离空的花颜,与花儿一番缠绵,一番痴恋。
在我的眼里,蝶恋花,是个唯美故事。这三个字,若是用作词牌名,亦是一个极其缠绵又极尽旖旎的名字,一点儿也不含蓄地,渲染着那年的繁盛花事,由含苞待放一直到荼靡,生生的,让人读出缠绵悱恻的意味。
我喜欢蝴蝶与花儿,一定早有根由。
妈妈刚嫁过来的时候做了两对绣花枕头,一对是藕花鸳鸯图案的,我曾用白纸临摹,把两只鸳鸯画得像小鸭子,一点华彩精神也无。也画藕花,圆圆的叶子,莲蓬,花骨朵儿,一边画一边在心里生了爱慕,但是始终没有人采来送我一朵,是为憾事。
另一对则绣了一片粉艳艳的花,边上有蝴蝶掠过花瓣低低飞落,蝶翅上的花纹极美极美,绣线是用了鲜明的颜色,黄、绿、青、蓝、与浅浅的粉,又艳丽,又协调,我再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蝴蝶,也不明白它们怎么就飞到枕上了呢,是不是妈妈绣的花有香?忍不住把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地嗅,不觉光阴过午,也不见花儿被我捂出香味来,倒是蝴蝶依旧翩翩,成双。
翩翩,飞过山川与河流,飞过丛林与草木,在蓝蓝的天空下,一前一后悠悠闲闲,在花间流连,沉醉不知归路。
漫步春天里
文/李文铭
不知不觉间,春天用她曼妙的婀娜精心装扮着这可人的大地,春天用她温暖的怀抱,将人间化作了绿色的世界。
走在春天里,漫步在春天的田野中,满眼是绿的景色,静谧中你会不时听到虫子或鸟儿的鸣叫,听着那悦耳的声音,呼吸着春天泥土的气息,让人身心怡然。远眺去,一片绿油油的野菜地里,一片绿油油的麦地里,盎然间有几朵黄色待放,俨然是一片绿色和黄色的海洋,每每走进去,我都不愿再走出,暖洋洋的阳光下,蜜蜂嗡嗡地扇着翅膀,飞越于朵朵鲜艳的花丛之间,兴奋之情,我想只有那呼吸花香的蜜蜂知道吧!蝴蝶追逐着,嬉戏花丛,花的海洋瞬间变成了她们玩耍的世界。如果春天里只有绿色,那会让人觉得她很单调,所以,她用那五颜六色的花儿,吸引着蜜蜂,招引着蝴蝶,可她却没有想到,她那份精心的心意,却让我无法自拔地来到了她的身边。那芬芳的花香,沁人心脾,那蝶恋花的静动画面,让人陶醉。
走近一弯缓缓流淌的小河,吸引着几只野鸭在清澈的水里游着,鸭鸣声、水纹波动声,打破了那静默的水儿,那惊蛰的鱼儿则游弋于水间,河边的柳树,在春风的吹拂下,扭动着片片细碎的叶子,带动那泛绿的柳条,飘荡于河畔,春水荡漾着,野鸭和鱼儿的欢悦,将那片春水热闹翻了。
河边青青刚冒出绿意的小草,是春天绿色的鞋子,我俯下身,用手拨开草丛,猛然间几只小虫欢闹着跳出,望着远去的虫儿,我有几分后悔,我这不经意的举动,打破了她们和谐的生活,我想她们会在内心抱怨我这不速之客吧!
春天总是给人希望,当大地回春时,冷冻一冬的泥土,在春天的微笑下解冻,勤快的人们,用他们勤劳的双手,将那带着春天芬芳的泥土翻开,播下那一年的希望的种子。走过去,用手抓起一抔泥土,贴近鼻尖,深深地嗅着,那份泥土的味道飘进鼻中……
春天总在人们不经意间来到。到田野里,才会发现,她已经用她的春意画笔,将春布满人间,春的芬芳在田野,而田野里也飘扬着春的画卷。
割蜂蜜
文/冯瑶
割蜂蜜是我记忆最深刻的往事。
我的童年在粤西一个小村庄里度过。小村庄的周边长着许多植物,它们长势茂盛,而且永远都在进行着一场不知疲惫的开花接力赛,一年四季中,总是此花开尽,彼花刚绽,每天都有开着的花朵。小蜜蜂喜欢采花蜜,当然愿意栖居在这样的环境里了。那时,我家里养着二十多窝蜜蜂。我父亲给蜜蜂做的家就像一颗特大号双粒花生壳的形状,用竹篾编织而成的,表面上涂上一层牛屎糠密封,只留下几个小孔供蜜蜂进出。我们把它叫做蜂笼。蜂笼不仅可以为蜜蜂遮风挡雨,还可以预防蝙蝠虫蚁之类进去偷吃蜂蜜。二十多笼蜜蜂把我家里两座房子的屋檐,连同猪舍、鸡舍的矮屋檐都挂满了,这让我家看起来像一个蜜蜂王国。
我家乡的人认为,蜜蜂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小动物,它们会识别出人们运气的好坏,只有运气好的家庭才能“罩”得住它们。因此,能成功养到蜜蜂的人家,便觉得自己家正在行大运,自我感觉良好。所以,人们对待那些蜜蜂,就像对待贵宾一样,小心翼翼的。
每年春、冬两季是采割蜂蜜的季节。父亲一般都选在晚上采割蜂蜜。每次割蜂蜜之前,家里早早就做着准备。首先,母亲提前几天把家里所积蓄的大小瓶罐都洗干净,放在晒栅上凉干。那可真是一道奇特的风景,因为大小不下几十个瓶罐,各种式样都有,大的可以装二十多斤的乳白色胶罐,小的只可装一斤多的酱油瓶。
到了割蜂蜜的那天,家里就像过节一样,大家早早地吃过晚饭,并准备好刀具、锑盆等,一般在房间的一角,还用竹箕、盆等准备一套过滤流程,是预备把采到的蜂蜜放在上面过滤用的。
待到天全黑下来,父亲便换上长衫长裤,头戴草帽,手里挑着一张高凳先走向天井边的蜂笼下,母亲也是全副武装地尾随着父亲做接应。只见她手里捧着一个干净的锑盆,盆里放着一把长条型的刀,他们进屋去后,母亲不忘把大门关上,为的是不让小孩子或闲杂人闯进去,惊扰蜜蜂或被蜜蜂蛰伤。我们小孩子被关在门外静静地等候。好大一会儿,我母亲就捧着一盆块状的、厚厚的蜂蜜出来了,这时会有七八只蜜蜂追着那盆蜂蜜跟出来,吓得我们一惊一乍的,生怕被横冲直撞的它们蛰伤。
蜂蜜有晶白色的、橙黄色的、黄褐色的,我知道,晶白色的含蜜糖最多,拿在手里沉沉的不断地滴着蜜糖,父母说那是“白镜”,黄色的次之,说是“黄镜”;黄褐色的含蜜糖最少,拿在手里,觉得较轻,蜂窝里还藏有一些像黄泥土一样的粉状物质,所以又被叫作“黄泥田”。
采来的第一盆蜂蜜,母亲放在厅里的饭桌上让我们吃,并小声地吩咐我们关好门窗,不要让蜜蜂飞进来。我们迫不及待地掐着蜂蜜往嘴里送,先“啵啵”有声地吸吮着里面的蜜汁,然后再嚼还粘着不少蜜糖的蜂蜡,感受着刚出蜂笼的蜂蜜那种新鲜甜蜜的味道,我禁不住心花怒放。有时不经意间嚼到蜂窝里面的蜂蛹,牙缝间“嘶”的一下,涌出一股味道怪怪的汁液,胃里会有一点小小的恶心,不过,那不快的感觉会很快被蜂蜜的甜美所带来的愉悦感冲走。蜂蜜很甜腻,我们凭自己的喜好选几小块吃完,会很快回房睡觉去。而父母亲还在黑漆漆的夜里继续采割蜂蜜。
第二天一早,我迫不及待地来到过滤蜂蜜的房间,看到两个比较大的容器已储满了黄稠的蜜糖,几个面盆装着满满的还没过滤的蜂蜜,有几只蜜蜂嗡嗡地飞在上面来回巡视。整个空间充满了浓稠的、香甜的蜂蜜味。吃过早餐,母亲拿来几个盆子,接着在晶白色、金黄色以及黄褐色的蜂蜜中各拣几块出来放在小盆子里,叫我们小孩子给我家的宗亲家庭以及左邻右舍送过去,让他们也一起来分享我家甜甜的蜂蜜。所以,那几天,不仅仅是我们家,就连我家的周边,都飘着一股甜腻的蜂蜜味。这种味道引来许多蜜蜂在飞来飞去。看着它们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心里对它们生出不少歉意。不过,我知道父亲一定会给它们留下一些蜂蜜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总被母亲唤去帮她把一个红色的塑料漏斗插在窄窄的瓶口上,并稳稳地把住,她则把过滤好的蜜糖一一倒在瓶瓶罐罐里。然后,隔三差五地,父亲就会一次提上几瓶蜜糖,骑着单车,给亲戚朋友送过去。回来时,他便兴奋地向我们讲起亲戚家的光景和他们对蜜糖的珍爱之情。讲这些时,父亲一直是笑着的。他那开心快乐的情绪,深深地感染着我们。
花的絮语
文/观天道人
一朵蓝色的小花寂寞地开在了高高的山上,他的心中充满孤独,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身处的季节,他只觉得被人们遗忘的太久了,面对青天和流来荡去的云,他只有叹息。他的花虽然很小但是很有魅力,花朵呈优美的弧形,象是婀娜多姿的女子一般,长条状的花瓣有六七片,中间是一簇白色的花蕊,四周有几片苍绿的叶子作衬托,花枝显得很老,在土黄色的枝子上生满小刺,个个显得有些倔强难驯,让人感觉到小花也是在一种与世不群的地方生存着,当然,事实上也是如此,这座山高高在上,很少有人光顾,也很少有尘世间的喧嚣,偶而有几只乌鸦经过也只是留下嘎嘎的叫声,再就是一些黑色的小虫子在花蕊中爬进爬出,也没有声音,也不美丽,除此之外就是经常刮过的山风,吼叫的特别厉害,但小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他觉得自己的世界是非常的美丽,也非常的无忧无虑,是世上少有的乐土。
小花开始自我欣赏,他沉浸在一种清清净净的快乐中,自我体验着生命所原有的那种动能,迎风招展,对天歌舞,他既没有时间和季节的感觉,也没有历史和空间的体验,他只是生存着,也不去寻找生存的意义,因为他觉得这种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意义,这种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幸福,无须赋予,也无须认同。他的幸福和痛苦都是非常简单的,只是太阳有些热,雨水有些少,冬天有些长,夏天去的太快,有时候他会觉得在阳光下面懒洋洋地晒着特别舒服,或是早晨的清露在花上面滚来滚去特别爽心,有时他仰望蓝天,发现天又高又远,三面的天空全部连在一起,只有一面是土地,天空似乎罩在了大地的上面,那种感觉非常好,也非常异样,他仿佛要飞起来一样,有时他觉得自己的花瓣就是翅膀,等到有一天一阵风或是一片云就会带上他到天空中去旅行,那肯定是一种浪漫之旅,幸福之旅,梦幻之旅。
有一天,来了几个人,他们发现这朵花是这样地诱人,却在一座高山顶上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默默开放,不为人们所赏识,他们大发了一通感慨,然后开始为他的迁徙奔忙。这是一群专门在各处搜罗奇花异草的人们,他们并没有抛弃这朵可怜的花,其实,这花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因为在这座大山里面非常多也非常普遍,只不过在喧闹的都市里面很少看到,更因为城里人看惯了温室里面培育的花,对这种在山野之中长大的花有些好奇。这朵花第一次被栽在花盆里面装上一辆汽车运出了深山,经过数个小时的颠波,来到了都市,被栽在了一个花园中。
他感到非常的新鲜。这是一个修在政府大门口的公园,东面西面是楼房,北面是政府办公大楼,南里面是一个广场。花园里面有高大的垂柳,苍翠的松柏,黄色、红色的玟瑰,还有一块绿茵茵的草坪,草坪里面有几个雕塑,一只大熊猫在吃竹叶,还有两只悠闲的梅花鹿,草坪中间有一个喷水池子。整个花园里面用小石子铺了几条弯曲的小路,还修了一些水泥的圆桌、圆凳。花儿高兴地说,我羡慕你们,你们全是开在春天的花,得尽了天时,也出尽了风头,我在那个高高的山上就看到了你们的荣华富贵,你们的那种志高气扬的样子真好。他尽情地欢笑,觉得自己的美好的未来刚刚开始。
他终于如愿以偿地生在了春天里一个城市的花园中,看到粉红的月季花的芳姿摇曳,引来无数的蝴蝶翩翩起舞,看到娇艳的玫瑰吐放浓郁的香,引来一只只蜜蜂,看到园里所有的花朵都在竞相怒放,他的心也开始激动不已,花开得更加蓝,一层新新的深蓝,象是晴朗而明净的天空一样,他自诩为天之骄子,秉受天的颜色来到这世界上的,所以才显得这样的奇崛高超,所以才有从深山中走出走向大城市的这一壮举,他的土黄色的枝干也晃得更有力量,他认为这是秉受了地的颜色,才这样不屈不饶的。他想要引来更多的蝴蝶和蜜蜂,因为他有这样的实力,他也有这样的信心,就这样在温暖的春天里,他怒放在每一个白天和黑夜。
夜来临以后广场上的人就慢慢地多了起来,音乐喷泉开始了,白亮白亮的水柱随着优美的旋律飘起来,他也开始在音乐中起舞,轻轻地摇摆着花瓣,水雾与光柱交相辉映,他就显得更有一种蒙胧的美,游人从他旁边经过,他就更加楚楚动人。唉呀!这花多么美啊!有人发出赞叹。他听了非常得意,第二天就有好多的蜜蜂蝴蝶来了,围着他转来转去,这些蜜蜂蝴蝶对他说了很多好听的话,但临走时却把他的花瓣、花蕊全蹂躏了一番,他有些伤心。夜里又来了好多的蚊子,他们给他唱着流行的歌,口中哼着我爱你呀我爱你,我心上的花朵,然后把吸管刺进了花托、花枝中,拼命地吸食花汁。又过了几天,来了一个园丁,用一把剪刀剪去了他的好多枝子,让他按照修剪下的形状生长,让他使尽地扭曲,变形,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正常了,成了一个变态,有时候他安慰自己反正变态的又不是自己一个,这么多的花草树木,哪一个不是变态?有时他又想反正是物竞天择,如果不想被淘汰,就要成为变态,但这终究让他难以接受,难以忍受。
音乐喷泉、广场和游人、春天的温暖、湿足的花园以及飞来飞去的蜜蜂和蝴蝶,这一切都让他难以忍受,他开始逃避,却又无处躲藏,蜜蜂蝴蝶不停地来搔扰他,蚊子常常来刺激他,园丁仍然修剪他,音乐喷泉吵闹他,他深深地体味到了美丽中的苦涩,品偿到了荣耀中的屈辱,也悟解到了存在中的虚无。他回到了深山,回到了他离开的那个地方,回到了他从前的那个高度。
山还是那样高那样险,天还是那样远那样蓝,三面的天空连在一起,罩起一片大地,他渴望清静,渴望自由,渴望大自然的怀抱,他重新开始了一种简单的生活,以此来恢复心的质朴和宁静。有一天夜里他就发现虽然远离了喧嚣的都市,但都市的红尘仍然留在他的心中,他再也不能回到那个遥远的清纯年代了。
蔷薇花开
文/赵玉明
初夏,美好的事情之一,是蔷薇花开。
暮春,当百花园里的桃花、梨花次第凋谢,枝头结满黄豆粒般大小的果实,蔷薇开始盛装出场。仿佛一首没有前奏的歌,这些生长在山脚下、田埂边的蔷薇,一坡坡,一丛丛,枝条间青嫩的花蕾,像约好了似的,在节气口令的指挥下齐齐绽放。
这些蔷薇花,在进行一场火爆的比赛。它们花开五瓣,每一瓣都尽情舒展,一点也不矜持,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达到怒放的标准。或莹白,或淡粉,或嫣红,千朵万朵,硕大鲜艳,漫山遍野,如浪似潮。它们像身陷爱情的少女一样,不计后果,一簇簇,一团团,密不透风。对于花儿而言,鼎盛至极往往就是衰败之时,可畏畏缩缩并不是蔷薇的性情。
蔷薇有个雅号叫“锦被堆花”,也有俗称“买笑”,大雅又大俗。这样的称谓,蔷薇并不在意。蔷薇真是聪明的仙子,知道自己其貌不扬,既没有迎春花勤劳,也没有梨花素洁,更没有桃花妖娆,可它有自己的安排和打算。早春,当金黄的迎春花、洁白的梨花、粉红的桃花依次匆忙地闪亮登场,蔷薇并不慌张,它静静地破土而出,抽薹、结蕾,一切都随着自然的律动,兴致勃勃地开始了一生中最美的时光,从容而优雅,淡泊而宁静。
蔷薇的嫩芽,叶茎通体紫红。人们称为“长长薹”,小心翼翼地掐下来,剥了带刺的皮,青色的枝条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吃在嘴里细嫩清甜。这种不需要用钱来购买的天然美食,是蔷薇对季节的恩赐。小时候,常常采摘蔷薇薹食用,尽管蔷薇薹浑身是刺,但小伙伴不顾被刺的疼痛,争相采摘。年少的我们,在美味的诱惑下,谁又会去怜惜一根普通的蔷薇薹,谁又会去思量这根薹上会开多少朵蔷薇花?当然,我们所摘毕竟有限,那些未被摘的蔷薇薹,经过光照渐渐长绿、变硬,挂满花蕾,开出一片锦绣。
在我眼里,蔷薇更像一位与世无争的隐士。在故乡,从我家六亩田周围放眼望去,方圆五六里全是绿油油的麦地,麦苗丰腴饱满,美得像将要出嫁的女子。一丛蔷薇生长在田埂上,全然不顾四周麦苗的浩荡声势,尽情开放,摇曳生姿,不卑不亢。众多的蔷薇中,我最喜欢这乡下的野蔷薇。花形虽不耀眼,但那怒放的生命,让人惊叹,让人震撼。有花的地方就有蜜蜂,就连独处在麦浪中间的这一丛蔷薇,蜜蜂也不辜负。风把花的消息四处传送,蜜蜂接到请柬如期而至。它们不顾旅途飞行的疲劳,来不及歇息,扑在蔷薇花上忙碌着、交流着,“嗡嗡嗡”地窃窃私语,像在安慰,又像在叮咛。蔷薇花瓣轻摇微颤,向蜜蜂道谢。造物主赐给蜜蜂独特的生命密码,它从不误任何花期,这当然包括蔷薇的开放。
蔷薇有香气,水有灵魂,有水之地,格局大不一样。一丛蔷薇长在河边,别有风雅况味。那年回故乡,后山坡前的小河堤边有一丛蔷薇。太阳温润地照在水面,河堤上的那丛蔷薇开得蓬蓬勃勃,影子映入水中,仿佛少女对镜梳妆,娴静温婉,惹人爱怜。夜里听着淅沥雨声,让我“心生戚戚”的是河堤边的那丛蔷薇。第二天清晨,我特意到河边,雨后的蔷薇披头散发,凌乱不堪。一阵风吹来,花瓣纷纷扬扬,像落雨像飘雪,洒满河面,随波流逝。在时间的河里,蔷薇只是匆匆过客。蔷薇的凋谢与绽放,都是声势浩大,惊心动魄。蔷薇的一生是豪迈的,轰轰烈烈地开放,到一夜之间凋残,迅猛而决绝,没有一声叹息。
蔷薇花开,生动着岁月的主题,美丽着初夏的风景。
槐花蜜
文/轻轻一丝风
我喜欢喝蜂蜜,也喜欢最甜的生活,却从来没梦见自己变成一只小蜜蜂。
贫穷的日子,没有条件喝蜂蜜,半穷不富的日子,我喝过蜂蜜。离开乡土,经常从商场里购买蜂蜜,也从北部山区的小商贩手里买蜂蜜,商贩总是津津乐道他的蜂蜜不参假,喝起来味道还可以,但那味道绝对不纯正。据知情人透露,他们的蜂蜜还是掺进了些许白糖,喝蜂蜜本来是为了健康,若是每天喝蜂蜜还要带进一些白糖,那真是得不偿失。
乡村,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那里有我抹不掉的记忆。提起蜂蜜,一些往事就会闯进心头。我喜欢种树,溪岸上种了柳树,我的小院内有两株槐树,乡邻的房前屋后也有槐树。春日,槐花盛开,洁白晶莹的花朵一串一串挂在枝头,清晨,我在小院里散步,阵阵馨香扑面而来,外地的养蜂人也不失时机地赶来,在村外搭起帐篷,把蜂箱摆放整齐,无法计数的小蜜蜂成群结队地飞来飞去,每一串槐花都成了殷切的接待者,看着小蜜蜂黏在花蕊上不辞辛苦地采蜜,油然而生敬意。如果静下心来,还可以听到蜜蜂小夜曲般的嗡嗡声。
蜜蜂酿蜜了,养蜂人把蜂蜜刮进大容器储藏,他们也把蜂蜜卖给村里人,我也用几个罐头瓶装好买来的蜂蜜,留着慢慢喝。年深日久,打开瓶盖,槐花的香气还会扑鼻而来。槐花蜜的颜色近似琥珀,芳香馥郁,舀一汤匙,加半杯水喝下,那纯纯的馨香沁人肺腑,那真是春的味道。
蜂蜜存放的时间长了,呈现粘稠的白色颗粒状,味道却越来越浓了,这蜂蜜放好几年都不会霉变。每次舀起槐花蜜放进水杯里搅动,沁人肺腑的味道总会让人浮想联翩,我想,大概世上所有纯净的东西都蕴含着馨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