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故事(精选24篇)
火车上的母与子
文/童欣
春节去西安旅游,在回洛的卧铺车厢里,大多数是一家三口的“三人行”。
上车安顿好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孩子要么依偎着父母一起看,要么独自抱着手机。只有一位妈妈捧着一本书,硬皮封面上几个大字“中华上下五千年”吸引了我的目光。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只听她对中铺上一个小男孩儿说:“淘淘,时间到了!”那个叫淘淘的小男孩儿,五六岁模样,虎头虎脑。
他听话地关了手机交给妈妈,利索地下铺,坐到妈妈身边,开始听妈妈朗读:“女皇武则天,67岁时下诏废了唐睿宗,改国号为周,自称‘圣神皇帝’,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这段历史,被串成一个个小故事,通俗易懂,引人入胜。我看到淘淘对面铺位上,一个穿红毛衣的男孩儿,放下手机,也跟着听起来。
车到三门峡,我对面的铺位上来了一家三口。小男孩儿也是五六岁模样,很乖巧。爸爸的铺位在另一个车厢,他为母子俩放好行李就走了。妈妈为孩子脱掉鞋,嘱咐他上床睡觉,然后忙不迭地支好手机,戴上耳麦,看起了韩剧。小男孩儿躺下,向上伸直双腿,蹬到了上面的铺位,兴奋地叫起来:“妈妈快看,我够到顶了,看我的腿多长呀!”妈妈不耐烦地说:“别闹了,快睡!”小男孩儿不想睡,就盯着手机看一会儿。中间有几次,小男孩儿想穿鞋下床,都被妈妈严厉制止。直到我下车,小男孩儿都是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凑到妈妈身边,很无聊也很无奈。
读书的妈妈,追剧的妈妈,她们的孩子以后会是什么样呢?我下车时,听到一位爸爸正向淘淘妈妈咨询育儿经呢!
送餐小哥
文/宜苏子
这几年,摁摁手机,足不出户就能满足口腹之欲,这得益于送餐小哥。
我所认识的送餐员小莫,肩上挑着蓝马甲,骑个小电摩,带一大保鲜箱,突突突,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一天到晚奔波,如同疾速的鹏鸟。
小莫通常在早上11点多出门,他的身影像一阵风,一会儿出现在城东,一会儿又出现在城西。冬天裹着一身冰雪,夏天甩下一路汗滴。他灵活地绕过熙攘的人流车流,抵达一座座楼群。然后提上餐盒,噔噔噔,一路小跑,以一种紧凑的节奏,把订餐送到客户门口。
叩门要恰到好处。力道宜轻,节奏要稳,保证客户听得到,又不至于引起反感。门开处,得到的可能是一句真诚的感谢——辛苦了。也可能是冷言冷语。无论什么,小莫都得带着一副职业的微笑,操蹩脚的普通话,用温和的语调,规范地给人家报单,请人家查收。
30出头,是一个不敢懈怠的年龄。小莫上有老人,下有小孩,老人要看病,小孩要喝奶粉。所以,小莫的一天里,连气都喘不匀。两个衣袋,分别插着手机,嘀嘀嘀,声音不停响着。就是扒拉一口饭的工夫,眼睛也要盯着手机——抢单啊。这年头,拼的就是速度,晚一秒,错过一单,就少赚三五块。所以,铃声仿佛就捆绑了神经。铃声震一下,神经也跟着一抖擞……
月亮倦了,星星睡了,当时钟指向零点,小莫方能把疲惫的身子,安放在家里。这时,等待的父母已经睡意朦胧,孩子也昏昏睡起。送餐小哥,身体方才放松下来。虽然工作辛苦,但看着安睡的孩子和慈祥的父母,小莫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他与她
文/迷途
夜雨,倾盆,他淋雨望向她的窗呼喊道“我等着你!”,而她靠在床边无力的哭泣,是谁伤了谁?
昔日的情侣已分离,曾经的诺言,早已随波逐流。是伤痛还是陌路,这不是答案……彼此的美好回忆已然逝去, 曾经的点点滴滴,如今是伤口?还是那抹不去的痕迹?泪水滴落,她缓缓起身, 朝阳从窗外溜入,透过阳光,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内心涌动。此时的她好想大声呼喊,可是……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为什么不喊住他?
那年他们彼此分手。
三年后,咖啡厅,他叼着面包看着报纸。门铃响动,他抬头看一眼,居然是她?可是,她身边站着个男人,不经意间报纸拿的更高了。 她四周看了一眼,然后直径的走进包间里面。望着她们进入了包间,他拿出了手机,看着她的号码,内心复杂。三年的等待,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相遇,是命运的作弄还是感情的枷锁。合上手机,他决心离开这座回忆太多的城市。起身离开,推开门,突然感觉午后的阳光很是刺眼。
那年他离开了这座城市。
三年后,他登上了回城市的飞机,下飞机后,他来到了这阔别已久的咖啡厅。看着这一尘不变得座位,他思绪连篇,回过头望着那间包间,不经意又想起了她,拿出手机,看着她的号码。六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忘掉,不知是那时的记忆太深,还是伤口太大 ,她不时地会浮现在他的脑海。 只因那一句等待,六年,整整六年,他没有去爱过别人,也没有去想过别人,这六年只为那一句承诺,只为那四个字。是爱得太深还是爱的太傻?
他坐海边,夕阳的余晖挥洒在沙滩上,望着那海天一线,他的内心哭泣着。天空暗了,下起了大雨,大雨之中他内心跟随着雨滴落下。雨没了,抬起头,她默默地为她撑着雨伞。一刹那,他落泪了,她说:“还记得你说过的那句话吗?现在该我来说了,我,等着你!”她哭泣着,雨伞从她手中跌落,她抱着他,靠着他胸口:“不要在离开我了,真的不要再离开我了“。雨小了,彼此手上都拿着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是彼此的号码,他和她互相依偎着入睡了,那夜是如此的美丽。
她一直没忘记那夜,每天都到海边回忆着,回忆着彼此,她相信他会回来,还会继续爱着她,只因那四个字的承诺。六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想念着,拿出手机,看着他的号码,总是给他打个电话,可是永远都是空号,那时她的心在落泪,但她坚信他不会忘记那承诺。六年间,喜欢她的人很多,爱上的也很多,可是她总是拒绝着,拒绝着……只因那傻傻的等待。
如果,那时的她给了他一次机会,喊住了他,那事情又会是什么样的呢?是分离,还是在一起,亦或者彼此之间将有那一道看不见的墙?
什么是爱情? 爱情好比那火柴,只会绽放出那一刹那的绚丽。爱情有保质期吗?是一瞬间,还是永恒?
手机
文/王琼华
刘震云是裕后街上第一个用手机的人。
那时候,手机叫大哥大。
但这部大哥大仅用了半天,就没了。那天,他拿着大哥大在一帮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跟前显摆。一兄弟说能摸一把大哥大,哪怕半秒钟,也愿意请刘震云吃三天鱼粉。
刘震云眼一眯说:“哪怕鱼粉吃六天,你也摸不到它。”
对方噎了一下。
突然,响起一尖叫声:“有人要跳河!”
果真,他们看到一妹子站在郴江河堤上。接连几天,河中暴涨端午水。妹子真要跳了下去,没哪个有本事能把她救上来。如此,与妹子一步之遥的民警特别紧张。很快,刘震云听说了,妹子遭男友欺骗,一时想不开,才跑上河堤。警察已经晓得妹子叫什么名字,也打听到了她母亲在哪上班。警察说:“你真想不通,也得跟你母亲通个话吧。”妹子却拒绝离开河堤。警察有点束手无策。
这时,刘震云一兄弟叫道:“刘震云有大哥大!”
忽地,刘震云愣了。
警察大喜,快步上前跟刘震云说:“能借用大哥大?”
“这、这……”
见刘震云犹豫,街坊便嚷道:“救人一命,别心痛几个小钱。”
“不、不是小、小钱……”
警察从兜里掏出一张钞票,要拍到刘震云手上。刘震云退了两步,回头看看身后的兄弟和街坊,一时不知所措。这时,妹子情绪失控,万分危险。他只得说:“我、我来拨电话吧。”
警察给了一个号码,刘震云匆匆戳了一串数字。
紧跟着,他贴着大哥大说要找某某妹子的母亲。
仅过一会儿,刘震云就大声道:“阿姨吧。哦,我是谁?这不重要。您女儿想您了,跟您通个话。您稍等,我把大哥大给她——”
他匆匆上前几步,将大哥大递向妹子。
妹子瞧了刘震云一眼,便把头撇开。
“快接呀,***要跟你说几句话。”
妹子抽泣起来。
“哭顶什么用?拿大哥大打电话是要花我的钱呐。你多耽搁一分钟,我娘老子两天药钱就没了。”
“……你娘老子。”
“心脏病,一日三顿药。”
妹子闭闭眼,才把手伸向大哥大。几乎就在她要抓住大哥大时,刘震云手一松,大哥大竟然掉到地上,跟着蹦进了郴江河里。看到这情景,所有人惊呼起来。
紧跟着,一遍叫好声。
因为刘震云已经一把攥上妹子的手腕。妹子得救啦!
很快,街坊们替刘震云惋惜起来。那台大哥大被水卷得无影无踪。
看上去,刘震云却没有沮丧。甚至,他如释重负般吁出一口气。
很多年后,一女子突然上门来找刘震云。
刘震云见到这女子,似曾见过,却想不起这印象从何而来。
女子把一礼盒递给刘震云。
“快递——”他不解地说,“我这几天都没下单。”
“哟,我这打扮像快递姐吗?”
刘震云有点尴尬。
“盒里东西是我赔给你的。”
刘震云满脸困惑地接过礼盒。他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藏着一只手机,才猛地想起来,跟前的女子即是自己当年在河堤上救下的那个妹子。他没想到,多年后女子会上门赔手机。而且,这手机一身贵气,款式与颜色也让刘震云很中意,好似女子之前与他沟通过。他拿着这部手机有点不愿放下,嘴上却说:
“你用不着赔一部手机——”
“哪怕我拿一千部手机来,也没法报答当年您的救命之恩。如果那天我被河水卷走了,今天上午登台接受‘女企业家’称号的人中也不可能有我。离开会场后,我径直来找您表达感激之情。”
“当时,我、我并没与你母亲接通手机。”
“我晓得。”
“事后听你母亲说的?”
女子摇摇头说:“我母亲在福利厂上班。她一生下来,就听不见声音。”
刘震云愕然:“那你、你当时怎么会接过我那台大哥大呢?”
“你说,多耽搁一分钟,您母亲两天的药钱就没了。”
“我、我没撒谎。”
“看你当时的衣着,我也晓得你非富有之人。而且你也是一个孝子。所以,我想接过大哥大,把电话按掉。”
“有一点,我仍作假了。”
“作假——”
刘震云犹豫片刻,才说:“那台大哥大并不是一台真货。它拨不出电话。”
女子一脸茫然。
“它是我从广东带回的一台仿真玩具,准备送给过生日的小侄子。当时,我拿它忽悠一下那帮兄弟。结果他们把它当成真大哥大。看到他们那般羡慕,我居然有了虚荣心。一旦你真把大哥大接过去,也就露了馅。我只能故意松手……”
女子啊了一声。
“我、我说一声对不起。”
“不不不。”
“它倒是挺通灵性的,直接蹦进河里了。”
“你也更敏捷。大哥大掉到地上那一刻,我确是一呆,你趁机抓上我的手腕。力气很大,弄得我的手腕痛了好几天。”
“所以,这手机更不能收。”
“大哥大是假的,但救人一命千真万确。收下吧。要不然我会一辈子不安的。”
又过了很多年。春暖花开。
在儿子的婚礼上,刘震云把这一故事讲了出来。
他捧出这女子所送手机时,还捧出一台早已过时的大哥大。他说:“手机是当年被我救下的妹子送的。本来,我不能收下这礼物。那年,一位兄弟已经发起过一场很特别的活动,众筹帮我买了一台大哥大,算是对我救人之举的褒奖。那一刻,我才真正拥有裕后街第一台大哥大。原谅我,那时候我真想拥有大哥大。但这件事从没让我忘却,我甚至有一种越来越沉重的负罪感。因为过了那些年,街坊们仍在念念不忘我当年救人之事。所以,我一直保存着这台大哥大,哪怕它早已不能使用了。因为这个秘密在某一天一定要公开。今天,我要谢谢亲家母,您给了我这么一个说明真相的机会,以及勇气。”
他的亲家,就是他当年被救下的那位女子。
这番话刚说完,婚礼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人物
文/涂途
沉默的包厢里,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三妹,下飞机了?一个小时到,行行,要注意安全啊,不急不急。”干瘦的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挂掉电话。他将手机往桌上一放,右手顺势放在桌面。那手很瘦,指尖轻轻扣起,像是抓住桌子似的。
有些凹陷的眼窝下,那对眼珠子透过厚厚的镜片,在左右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眼,“三妹还有一个小时到,可以准备菜了。”话一说完,手依旧搭在桌子上,身子却立即往后靠在椅背上。
“服务员,菜单!”像是破空而来的箭啸声,尖利刺耳,让人不禁想象这样的声音怎么会从一个女人喉咙里发出来。可看了一眼那女人,倒也觉得的确只能从这女人口中发出来。
女人一头弯曲的波浪卷,脸上的粉都调皮地聚到一个个小坑里去,突出的、发肿的唇上,涂抹着鲜艳的火一般的颜色,由于实在显眼,在她说话时,叫人忍不住就盯着那张嘴了。
“三妹最喜欢辣子鸡丁了,要一份!”女人红唇蠕动,一双贴着夸张假睫毛的眼睛在菜单上迅速浏览。
“姐,三姐昨天朋友圈里说上火了。”边上一直没吭声的女孩动了动嘴,仅仅是动了动嘴,脸上其他部分纹丝不动,连垂到嘴边的一丝头发也没动分毫。
“你不懂,你三姐就好这口!”女人头也没回,继续蠕动嘴唇,“青椒炒肉、丝瓜肉汤……红烧狮子头,诶不行!这太贵了,来点素的!”
终于点好了菜,随着服务员出门,包厢里重归沉默。
女人撩了撩头发,拿出手机,用食指刷着屏幕,夸张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女人眼不离屏幕,红唇蠕动:“三妹这个大人物,可终于能回来跟咱们聚一回了,这要是再不来,恐怕都不记得我们几个顶亲的兄弟姐妹了!”
靠在椅背上的男人终于拿开右手,扶了扶眼镜,沉声道:“说什么呢?三妹在北京工作那么忙,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我们可得好好招待。”
“是亲人又不是客人,为什么要这样招待?”女孩也拨弄着手机,低低吐出一串话,不过被旁边女人手机里传来的笑声掩盖住了。
“哎,三妹现在是大人物,在北京倒是吃着洋的住着高的,可当初要不是我和大哥让着,哪有今天?”女人话一出来,干瘦男人的右手就又扶了扶眼镜,扣在了桌上,“哪能这么说?三妹那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是是是,三妹有那个读书的脑子,我们不行。可当初要不是大哥你早早出去打工挣钱,三妹哪里有学上?我看啊,三妹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大哥呢!”女人红唇一动,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怪的是声音如此尖锐难听,却生生把男人那只扣在桌上的手抚平了。
但男人还是装作咳一声,“三妹自然不会忘记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的。”随后站起身来,捞起桌上的手机,“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旁边公司包厢里招呼招呼。”
“去去,大哥就是忘不了那群同事!”在女人的尖声中,男人离开包厢,走到另一个包厢前。
他将手机揣进兜里,扶了扶眼镜,右手刚要伸过去开门,却临时来了个急转弯,弯到脖颈处理了理衬衫领。随后,才郑重其事地打开包厢门。
静静地,一室人目光都投过来,仿佛聚光灯投射而来。男人扶了扶眼镜,垂在裤边的手不住摩挲了一下,“大、大家吃得好吗?”
安静戛然而止,热闹像是山洪般倾泻而来。
“哎哟,这不是老张?你怎么来了,不是接待你家那北京回来的贵人嘛!”
“来来来老张,喝一杯喝一杯!”
男人脸上忽然腾起一股血色,似乎是活了。嘴边笑容不住堆砌,干瘦的皮叠在两边,显得更加瘦弱。
喝了两杯酒,看着这群人围上来,是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态度。
“老张,你那妹妹呢?让我们看看,见识一下北京回来的大人物啊!”
“就是就是,早听你说过你那妹妹好多回了,都没见过,这回必须得让我们见见!”
男人昏了头,昏在了这热烈的声音里,昏在这热情的态度上。他只晓得咧了咧嘴,“还、还没到呢。”
凑到面前的酒杯渐渐散开了。
“这样呀。”
“一会儿等你妹妹到了可一定要带过来。”
他似乎只能看见这群人热闹的背影,于是扶了扶眼镜,右手蜷曲着,声音有些急切,“快来了!一会儿就到了,一会儿我就带我妹妹来!”
回到自己的包厢,屋里女人仍旧盯着那散发夸张笑声的手机屏幕,女孩则低头默默看手机,也不知道在干啥。
男人走过来,手放到桌上,敲了敲。“二妹,别刷你那视频了。”
“我不刷视频干什么?难道还得在这里恭敬地等着三妹?”女人的声音如同炮竹窜天一般迸射出来,炸得男人无话可回。
他又把目光放到女孩身上,这次脸色更严肃了,手扣在桌面上,“小四,一会儿多跟你三姐交流,和她学习学习,别光顾着玩手机。”
“学什么?我要复制一条她的路吗?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有我想走的路。”女孩抬头,面无表情地说完,就又低头。
“你……你不懂!这是为你好。”男人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只拧眉,随后一下坐在椅上,似乎在表现着他现在有些生气。
可包厢里的女人和女孩根本没注意到他,仿佛之前对他的态度只是一张布,而现在这块布被揭掉了。
屋里一阵沉默。
严格来说倒也不算沉默,女人手机里的夸张音乐与欢笑声还在无休止地放送着。
服务员来上菜了。一道道精致的菜端上来,很快就摆满了圆桌。
女人百忙之中从手机屏幕里分出一丝视线到桌上,看到精致繁盛的菜,鼻头一皱,将唇扯得更厚,“也就三妹回来才有这待遇呢,要我说都是兄弟姐妹,可没必要这么浪费!”
男人右手搭在桌上,扶了扶眼镜,环视了每道菜,才似乎满足,“你说的什么话?就是血浓于水,才要好好对待。”
“怎么好好对待?她用的洋货有你一份?还是她住的房子分你一半了?”女人像只尖嘴的鸟,叽叽喳喳斗起来。
“行了!一会儿三妹该来了,瞧见你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男人搭在桌上的右手扣起来,有青筋不均匀地嵌在上面。
女人终于住了嘴,继续沉迷于她那手机屏幕了。
“小四,你去买瓶果汁来,这里面的太贵了。”男人拿出一张钱,递过去。
女孩没接,只动了动嘴,“这里不让另带酒水。”声音低低的,好像是不耐烦,又更像是不在乎。
男人皱眉,扶了扶眼镜,“快去!我说能就能。”
女孩抬眼,一双眼明显带着烦躁,嘴唇耷拉着往下掉,将手机啪一下甩在桌上,接过钱,砸门出去了。
“这都高三的孩子了,还这么任性!”男人低低斥了一句,右手紧紧扣在桌面上。随后目光触及盯着手机发笑的女人,又迅速收回来,眉头拧得更紧。
包厢里弥漫着美食的香味,充斥着夸张的音乐与欢笑,可是却更沉默了。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男人扣在桌面的手一抖,立即拿出手机,“喂?三妹,到了?”
“什么,堵车?没关系,我们等你……”男人手背上的青筋渐渐隆起,“暴雨,明天再来?”
“好,你要注意安全,一切安全第一。休整好了明天再来,我们兄弟姐妹自然是好好等着你的。”男人说完,放下电话,只是脸色不佳,似乎刚刚在另一个包厢脸上红润的样子只是假象。
“今天不来了?!”玩手机的女人零散地捕捉到几个关键词,整个人如同爆竹一般爆开,“我们在这里好酒好菜等了她老半天,结果不来了?!”
“不是不来!”男人右手扶了扶眼镜,顺势揉了揉太阳穴,“又堵车又暴雨,为了安全考虑,三妹明天再来。”
“明天?那我等这么半天白费了?这桌菜浪费了,谁来付钱?三妹她要付钱吗!”女人手机都扔在了一旁,看起来很生气,腰间布料都要炸开来。
“怎么能让三妹付钱?!”男人右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随后又扶了扶眼镜,“行了行了行了!你吃吧,我来付钱。”
女人哼一声,捡起一旁的手机。筷子夹了一堆菜到碗里,不吃,先录了五六个视频,将满桌佳肴全呈现在屏幕上,发送到不知什么群里,还插了句语音,“累了也要犒劳一下自己,来吃点好的。”
包厢外女孩儿听到动静,冷着脸进来,将果汁往桌上重重一放,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人瘫在椅上,右手终是从桌上滑了下来。
手机传来微信提醒声,他点开,是同事群里在艾特他:老张老张,你家那大人物来了没啊!
男人立即直起身子,食指在屏幕上戳了半天,删删减减,终是发了出去:今天来不了了,明天、明天一定带她来!
请你说谢谢
文/梁凌
那天,我开车送女儿上学。忽见一个穿白衣的女孩高举双手,在大路上试图拦住经过的车辆。她的行为反倒吓住了那些司机,每辆车都加速而过。我好奇地踩了一下刹车停住,她就抓住机会冲过来,一拉车门坐上来:“我手机忘出租车上了,快帮我追!调头!左转!”
还真是十万火急,我来不及多想,迅速调头。没走多远,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我说,往哪儿走?她说,不知道哇,那是辆绿出租车……我说,出租车差不多都是绿的,你知道车牌号吗?她说,不知道……
意识到希望渺茫,这只“无头苍蝇”哭起来:“刚刚买的新手机,两千多元呢……”
我问:“你手机号码多少?”她突然清醒过来:“对对,打一下。”我把手机递给她,响了六七声后,谢天谢天,通了!
接电话的是出租车司机,可他不愿意过来,支支吾吾说他在某某小区,却不愿意说确切位置,他在犹豫。
我拿过手机说:“师傅,我在你附近,麻烦你等等。”
找到那个小区,转了一圈,也没发现目标。再打电话过去,他又说,在下一个小区……这样绕了十来分钟,终于在路边看见一辆出租车,两个乘客正上车。
我箭一般开过去,挡住去路,问女孩:“是这个司机吗?”女孩惊喜道:“是!”
我长出一口气,如果再晚来几秒钟,这辆车肯定走了。
女孩拿到手机,喜出望外,先是低着头看手机,按了半天,没发现异样,才长出一口气。然后,她开始低着头,笑眯眯一路向西走了,看都不看我一眼——可能早忘了我的存在。
望着她的背影,我的心情渐渐变得复杂,那是种什么感觉呢,先是奇怪,后是遗憾,最后有了点儿愤怒。我想,也许她是个娇生惯养的独生女,享受所有的爱,且从来把别人的帮助看成理所当然。也许,她受教育太少,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感恩和礼貌,只要有一个存在,她就不至于对陌生人的无私援助无动于衷。
我把车开到她身边,她竟然毫无反应,我使劲按喇叭,她这才抬头,淡淡地看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连个笑容都没有。
我说,妹子,你又忘东西了!她吃了一惊:“什么?”
我说,你忘了说“谢谢”。
她这才红着脸,小声道:“谢谢……”
“记着向所有帮你的人说谢谢!没有人一定要帮你。”说了这句话,我踩下了油门,从后视镜里,我看见她站着没动。
这时,坐在后边的女儿说:“妈妈,我如果忘了手机,是不会像她一样拦车的。”我问为什么,她说:“因为我不相信奇迹发生。”
我说,可奇迹不是发生了吗?我又说,也许因为我害怕真有那么一天,大家都忘记说谢谢,当你需要帮助时,就没有人再对你伸出援手。我帮她是爱,向她讨要谢谢,也是爱,而且是大爱,是社会责任,难道不是吗?最后我说,记着向所有帮你的人说谢谢。
女儿点了点头。
还手机
文/青青草
晚上,我正在看电视。突然,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是大姐打来的。
“喂,大姐,有啥事?”但电话那头“大姐”没有立刻说话。
过了一会儿,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这手机是我在工商银行门口捡的,看通讯录里有个‘小弟’的联系人,就照这个号打过来啦!”
“谢谢!那是我大姐的手机!她就在银行附近住。”我感激地说。
“我现在有点急事,你明天早上来银行门口找我,我把手机还给你……”对方挂了电话。
我想:急事?他为啥不现在还手机,难道想以此敲诈?
女儿在一旁插话:“我记得大姑这个手机还是上个月刚买的智能手机,两千多元呢!这个人能主动联系失主,看来是不差钱!”
第二天早晨,我和女儿来到银行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你们是来拿手机的吧!”我扭过头,看见一个五十来岁模样的中年男人,他皮肤黝黑,脸上淌着汗珠,肩上搭条白毛巾,腰里系蓝色的围裙,上面沾满面粉,右手紧攥着一部手机。
他笑着把手机递给我,迫不及待地解释:“昨晚没有及时还手机,是因为孩子病了。”
我接过手机,连声道谢,并为昨晚心头飘过的一丝灰暗而羞愧。我从钱包里拿出100元酬谢他,他连忙摆摆手;我又提出请他吃顿饭,也被他婉言谢绝。
这时,中年男人指着街对面的一家店铺说:“那是我的包子店,也常有顾客把东西落在店里,我都会想方设法及时送还。”说完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时,女儿说:“爸爸,我们还没吃早饭,吃点啥呢?”我和女儿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说:“吃包子!”
买手机
文/郝义浩
妻子手机坏了,我拿去维修。师傅看都不看:“都啥年月了,年轻人谁还用老年机?没有修的价值,去买款新的智能手机吧!”
他的话羞得我满脸通红。儿女都在上学,父母年事已高,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妻子勤俭节约,老年机用了快10年,就是舍不得换。
回家和她商量买手机。这回妻子答应得痛快:“买新手机不容易,要买,你就给我买款屏幕大、内存多、拍照好的吧,能多用几年。”
“中、中、中!”妻子买手机,我心里高兴。
花了2000多元买好手机后,妻子左看看右看看,喜欢得不得了。女儿打趣道:“妈,这手机看着多好,拿着有面子。”妻子乐呵呵的,幸福溢于言表。
几天后,妻子说啥也不玩新手机了。“手机太大,拿着不方便,万一丢了咋办?”我问了半天,她才说,“老公,我看你的手机挺好,虽然小些,但功能不少。要不,咱俩换着用吧。”
这天回家,我听见女儿和她说悄悄话:“妈,你是怎么了?新手机不用,非要和我爸换旧手机,咱可是亏大了。”
“你爸在外面跑,要结交很多人。”妻子说,“他的手机早就过时了,再用,别人就会笑话的。我说买新手机,就是给他买的。”听到这里,我心里暖暖的。
大妈的“小友”群
文/李秀芹
苏大妈今年70岁,有人喊她老苏她就瘪嘴儿说,不要喊我老苏,喊我小苏或直呼我名就行,我感觉自己还挺年轻呢。
苏大妈远观真不显老,身材苗条,衣着打扮时髦,打眼瞧也就50岁出头。
苏大妈爱跳舞,是广场舞的老江湖,但后来不见她在小区广场跳舞了,一问才知道,她早跑到体育公园加入了一支年轻人的舞蹈队,再也不和我们这群大妈们跳“小苹果”了,她们那支队伍跳街舞、跳恰恰、伦巴,还跳鬼步舞,苏大妈有多年跳广场舞的功底,掺和在年轻人中间还真没违和感。
年轻人也挺喜欢苏大妈,都喊她苏姐,苏大妈开心得不得了,论年龄她该是阿姨或奶奶辈的人,但这群年轻人嘴巴甜,早摸清了苏大妈的心思,懂得如何哄她高兴。
苏大妈的舞友们经常聚会,这周聚餐,下周爬山,苏大妈也不掉队,坚决跟着组织走。那天路上遇到了苏大妈,她打开手机让我看她的抖音,我问她谁给她弄的,她得意地说,是她自己,她现在不仅玩抖音还会手机网购呢,说着她刷开手机让我看,开心地说,现在她都会网上叫外卖,还会网上买菜,手机真是方便,足不出户,啥事也能办得妥妥的。
原来苏大妈一开始是想跟着年轻人学跳年轻人的舞蹈,学会后再教广场舞大妈们跳,后来越在年轻人群里待,越发现自己不懂的东西太多,她为了让自己融入到队伍里,这才逼着自己学用智能手机,天天跟着年轻人玩,看她们如何拍视频,如何网购,时间久了也便学会了。现在她是舞蹈队里的超级活宝,她们说拍视频少了苏姐没有点击率。苏大妈笑着说,没想到一把年龄了,混在年轻人队伍里,竟然成了亮点,网上关注她的人不少呢。
修手机
文/郭德诚
我又来这家手机维修店,还是为手机充电的事。
第一次来,是在两个月前。当时,我的手机出现了充电故障,屏幕显示充电符号,但充不上电。凭我的经验,这是个软故障。造成软故障的原因很多,也很复杂。当然,这也是个好做文章的地方。去修时,我就很犹豫,心想:如果要价高的话,就买个新的算了。
维修店就一个人,那人有30来岁,正用电烙铁焊零件。他接过我的手机,检查了一下说:“下午来取吧!”我问得多少钱。他说这不好说,软故障,得查后才能定。这话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想了想说:“这样吧,这手机150块钱能修好,就修,要修不好,就别修了。”他看我一眼,笑了笑,看来他懂我的意思,说:“中!”下午我去取时,手机已修好。我问多少钱?他说换了个尾插,30元。
手机一直用着没事,前些天又充不上电了。这回我又来找他,他跟见了陌生人似的,问有啥事?已经过了两个月了,认不出我了不奇怪。我说老毛病又犯了。他说啥老毛病?我说:“在你这换的尾插,又不能用了。”他说:“这不可能,你啥时候换的?”我说两个月前。他自言自语了一句,两个月前?似不相信。他接过手机看了一下,说:“你明天来吧,我先检查一下再说。”看他那神情和语气,我弄不清楚是不想承认,还是对自己很自信,或是真记不起来了?什么叫先检查一下再说?手机,是须臾离不开的。我正想问个清楚,又有顾客进店,他忙着接待去了,我只好作罢,出了门。
第二天,我去取手机时,看到我的手机正在充电,充电符号不停地闪动,数字也在变:修好了。他正埋头干活,见我进来,侧着脸问:“你是——”看来这人真是健忘。我指指手机说:“来取手机。”他“哦”了一声说:“已经修好了。”我问多少钱?他说不要钱。我一愣,他说:“是尾插质量问题,我已经检查过了。”看我疑惑,他接着说:“人来人往,人,我认不准,但我干的活,一眼就能认出来。”又对我一笑,“对不起,耽搁您时间了。”
嗨!是我想多了。
失算
文/熊燕
假期里,我和儿子因为手机闹得相看两厌,水火不相融,我最生气的是老公竟然还站在儿子一边。说大人都控制不了玩手机,更何况是孩子。只要儿子完成了作业,适当玩会手机没什么关系。
我气得不行,决定来个“釜底抽薪”:离家出走。让父子俩知道我在家的重要性,以后不再和我“对着干”。
说走就走,当下我就收拾好行李去了母亲家。
一个星期后,想着老公要复工,儿子一个人在家不放心,我主动回家了。
路上,我想着老公和儿子都是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做任何家务的主,家里肯定乱七八糟,见到我不知如何欢喜呢?
我一想到儿子会抱着我眼泪汪汪地说,“妈妈,我再也不想吃泡面了”的可怜样儿心里就忍不住偷乐。
“我回来啦!”打开门,我故意大声说。
父子俩迅速从房内冲出来,我得意地对儿子说:“想妈妈了吗?还是妈妈在家好吧?”
儿子淡淡地说:“我确实想妈妈了,可是,妈妈不在家我也一样好啊。”
我抬头望向客厅,窗明几净,工工整整,茶几上还有水果和小糕点,比我在家时还舒适。
这是什么情况?
“爸爸请了钟点工,每天帮我们打扫卫生,还做中餐和晚餐,钟点工奶奶做的饭可好吃了,她还会做糕点呢。妈妈你尝一下,是不是很好吃?”儿子边说边拿起茶几上的糕点递给我吃。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只觉得一群野马从心头狂奔而过……
老妈爱上“美颜”
文/张晓奔
平时,我和姐姐都喜欢拍照,只要发现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发到朋友圈里显摆一下。当然,我们最喜欢的还是玩自拍,用老妈的话来形容:“又不是什么帅哥美女,天天这样拍来拍去,也不怕别人腻歪……”
我听了哈哈大笑,举着手机给老妈看,原本皮肤不是太白、脸上还有青春痘的我,拍出来的照片脸上光滑,阳光又帅气,惊讶地问:“你的手机咋这么神奇?”我得意地一笑:“我这部新手机的美颜功能就这么强大!”
说着,我举起手机给老妈拍了几张照片,她看了又看,竟然拿着手机去找老爸:“老头子,你来看看,我是不是回到了十年前……”发现老妈对拍照有兴趣,我就认真地教她如何使用美颜功能,就算原本普普通通的一盘菜,也能拍出特别的效果。
没想到,自从学会了美颜拍照,一向舍不得花钱的老妈很快给自己换了一部新手机,还得意地跟老爸说:“我还以为自己老了,原来我没那么老,只是我的手机太老了!”从此,老妈看到花就拍花,做了菜就拍菜,和老爸出去旅游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只敢拍风景、不敢拍自己了。
有一天,我无意中翻出家里的一本旧相册,惊讶地发现,原来老妈年轻时很爱拍照,那时虽然没有手机的美颜功能,但每一张照片上的她都那么美。有一张穿着米色风衣,长发被风吹起来的样子,超级有仙女范儿!还有一张是夏天拍的,当时老妈才18岁,身穿淡紫色连衣裙,站在蔷薇花架前,那低头嗅花时的神态和气质,真是惊艳到了我,拿到现在绝对可以秒杀那些网红……
听着我的啧啧惊叹,老妈羞红了脸,姐姐却见怪不怪地说:“不用看照片也知道老妈年轻时绝对是美人。不信,你来看我,不就是最好的翻版吗?”我哈哈大笑说:“你就算用了美颜,也远远不如老妈当年美!”
这时,老爸叫我们吃饭,做了他最拿手的红烧肉,我和姐姐刚拿起筷子,就被老妈喝止:“等等,我还没拍照呢!”老爸宽容地一笑,按照老妈的指令,重新摆放盘子的位置,又加上几根碧绿的香菜做点缀,还乖乖做出摆拍的姿势,我被这默契而温情的画面打动了,连忙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老爸老妈的合影。
美颜功能虽然不能换回老妈的青春,但自从她爱上用“美颜”,无论做饭、收拾房间、穿衣打扮都更加追求美感,生活品质也提高了,家里也拥有了更多笑声,日子过得更加其乐融融。
订份报纸当礼物
文/张晓奔
父母的生日都在秋天,每年到了这个季节,我都会为了给他们送礼物而发愁。我买的衣服,他们说太新潮;我买的营养品,他们说用不着;带他们出去旅游,刚开始还挺新鲜,后来却说舟车劳顿,还花那么多钱,哪儿也没有家里舒服。
有一次,我从外地坐火车回家,因为手机没电了,为了打发时间,就买了两本杂志,回去后随手扔到沙发上。不料,老妈看到了,信手翻了翻,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其中一页对父亲说:“你看,这里有治疗肩周炎的办法,每天甩胳膊……”老爸也凑过来翻起了这本杂志:“这里还有治疗咳嗽的小偏方,说不定能治好你爱咳嗽的老毛病……”
看到他们戴上老花镜一起看杂志的样子,我忽然想到,平时自己习惯了用手机看新闻,爸妈虽然也用上了智能手机,但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更习惯传统的阅读,不如给他们多订一些报刊。
接下来的几天,我精心查阅邮局的订书目录,一口气给爸妈订了五份报刊。它们有的偏重新闻性,老爸平时喜欢和邻居们谈天说地,有了这样的刊物,就为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谈资。有的偏重健康营养,母亲一向注重饮食保养,平时就喜欢煲各种营养汤,相信报纸上那些专家关于营养的文章,还有那些保健菜谱,都会让我们家的餐桌更加丰富健康。
当然,报刊中还有不少邻里、婆媳、夫妻之间的故事,都充满了正能量。家里人多事多,家庭成员之间、邻里亲友之间难免有些磕磕碰碰,读读别人的故事,换个角度去想问题,心里的疙瘩就解开了。
自从家里有了这些报刊,父母的精神生活比从前丰富了,他们每天上午收拾家务,下午就沏上一壶茶,一起坐在窗前读报,看到觉得有用的地方,老妈就会用笔划起来,老爸还专门做了一本剪报,里面贴的全是他喜欢和关心的内容。
如今,又到订报季,我又为父母多订了几份报刊。这份小小的礼物并不昂贵,却能为他们的生活多增加一些亮色。
如果,没有如果
文/冰淇淋
如果,没有如果
艾笛常常想,如果那天没有下雨,如果那天没有遇见他,如果没有那回眸一瞬,如果……可是没有如果。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感受着北方的盛夏留给初秋的一点燥热,艾笛望向远方,越过淡墨描过的天空飞向温暖南国,那里埋藏着她多年来的心底事儿。
初秋,正是南方小雨飘零,缠绵悱恻的时节。铺在地上的叶子,绿的黄的偶尔点缀几点红叶。艾笛和男朋友约好了九点见,艾笛看看腕上精致的手表,时针正分分秒秒地挪向十点,可是他还没有出现。腕上这米白色的手表是她和男朋友交换的礼物,提醒彼此时光易逝,年华易老,珍惜现在。可是,对于越来越痴迷于学术的男友来说,这只手表越来越单纯的只是告诉他现在是吃饭睡觉还是钻研他的课题。艾笛在他的日程表里越来越少的出现。时钟滴答滴答,准确无误地指向了十点,艾笛抖落伞上的雨水,撑起雨伞走出屋檐。看着烟雨弥漫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雨伞,蓝色,橙色,粉色,格子的,波点的,想象着雨伞下遮蔽着的人生风雨。伞下的人或脚步匆忙密集抑或悠然闲散漫步,或牵起孩童的小手抑或搀扶步履蹒跚的老人,许是雨水氤氲,艾笛看不清路人的表情。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和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从路边的CD店里飘出来,打断艾笛在雨中等待的静默。当初男朋友就是用这一句歌打动了艾笛。然而,时至今日不知道沉迷在种种公式里的他还记不记得这个屋檐,记不记得唱那首歌时满目柔情似水。对于心爱的东西放他走,若他不回来说明他从来都不属于你。以前看不懂的话,却在此领悟着。艾笛深吸一口气,心里想:放手让他走吧。
从浅棕色的单肩包里掏出手机,这曾是他亲手为她挑选的包,是他亲自排长队为她买的手机,手机的摄像相册里记录了他们一路走来的甜蜜。然而,现在呢?艾笛拨下最熟悉的号码,往日里亲切熟悉的那首《因为爱情》,如今听来却觉得异常嘈杂。
“喂,艾笛,我现在正在……”
艾笛把手机放在手心里,看着计时器跳动,分分秒秒里依旧是解释,相同的理由,艾笛不怪他。
“我们分开吧,祝福你。”艾笛拿起手机轻轻地说,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你,我也为你祝福。”
街边有一个奶茶店,艾笛走进去,把伞放在门边。奶茶店里放着一点轻音乐,看见艾笛走进来,奶茶店里的服务生送来一杯芒果奶昔,这是她的最爱。甜甜的奶昔,淡淡的音乐,感伤突如其来地裹挟着艾笛,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下脸颊。“想哭就哭出声来,无声的哭泣最痛。”艾笛抬起脸顺着声音望去,一个满头红发的男孩正温柔地看着她。艾笛恨死了这种温柔。想起男朋友以前恰似眼前的这种温柔,他总是出其不意带来的惊喜,他暖暖的气息……艾笛哇哇哇地哭了起来,像个小孩子丢失了心爱的洋娃娃。
红发男孩转身走了,他经过门口时停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看了艾笛一眼,俯下身拿走了艾笛放在门口的那把伞,把一把彩虹伞放在了艾笛放伞的地方。也许他不知道艾笛此时正从玻璃窗里默默看着他,辨识着他回眸一瞬的表情,许是关切。
艾笛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当服务生把她摇醒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妹子,我们要打烊了。”艾笛要掏出钱包付钱,服务生说:“这杯奶昔是那个红发男生送的。”“哦。”艾笛刚想问那个红头发男生是谁时,服务生已经走了。艾笛慢慢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灯光有些昏暗,艾笛拿起那把彩虹伞。奶茶店外,浓浓的夜色在霓虹灯的光晕中浸漫开来,静静地吞噬着这座孤单的城市。
静静地走在白天喧闹的街道上,空气湿冷冷的,艾笛却是喜欢这南方诗韵独有的季节。走过路灯下, 艾笛着手里的彩虹伞,又联想起那一杯莫名其妙的奶昔,还是她最爱的芒果。这暖黄的灯光让她感到一丝丝暖意。
后来,艾笛遇见过许许多多红头发的男孩,但都不是秋日里的那个。
艾笛站在窗前,看窗外秋风乍起,卷起梧桐落叶,把祝福写进风中,只为你。
邂逅
文/刘胜民
这事现在想起,仍然觉得很巧。上个月,沈阳鼓风机集团与省市有关部门联合开会,研讨反映沈鼓发展历程的长篇报告文学《锻造·中国芯》,中国作协和北京、辽宁的许多作家、评论家都到会发言。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常务副会长、鲁迅文学奖评委李炳银的讲话尤其引我关注,他说,这部作品是国有大企业在东北振兴中的航标灯,是一篇有滋有味的沈阳大工业故事。让我惊讶的是,他两次提到,辽宁有一个刘齐,熟悉工厂,热爱工人。
刘齐?哪个刘齐?或者是刘奇、刘琦?我内心打着问号。中国同名同姓的人很多,而且辽宁的工业城市也多,他说的,跟我认识的沈阳籍作家刘齐是不是同一个人?
晚间就餐时,我向炳银请教:“开会时您提到的刘齐,在辽宁什么地方?”
炳银笑着说:“此君多年前就到北京了,你们年轻,不一定熟悉。”
我说:“是不是文刀刘,整齐的齐?”
炳银肯定地说:“对,就是这个刘齐。”
我也笑了:“这个刘齐,我不但认识,而且,就是从我们沈鼓厂宣传部走出的,这里是他的根据地呀!”
炳银怔住了:“原来他是沈鼓的老人儿,真没想到。你们有联系吗?”
我掏出手机:“您看,上午我们还微信联系呢。”
炳银随手接过手机,发了几行字:“刘齐,你这几年在哪儿高就?我正在沈鼓与刘部长一块吃饭哩,你也不来。”意犹未尽,又配了两个俏皮的笑脸。
我提醒说:“李老师,你得署个名,不然那边看了会蒙的。”
炳银署完名发出,那边却没反应。
不行,得进一步强调,我打通了电话,炳银接过电话,自报家门。
这回,轮到刘齐发怔了,“你怎么跑到我们厂里来了?”声音很大,以至我在旁边都能听到。
隔着手机屏幕,两个老朋友兴高采烈地交谈起来。我心中也有个屏幕,浮现出一件件往事。
刘齐是沈鼓厂报的老报人,虽然离厂已经几十年,却一直跟厂里保持着血肉联系。每次回沈阳,他都抽出时间,跟工友们亲密相聚,话题无他,总是沈鼓的历史和现实。看到电视里播放沈鼓的新闻,他就打电话给我,跟我们在职的人一样兴奋。身为声名远播的作家,他仍然给厂报和《今日沈鼓》公号写稿。一次,一家报纸约他为沈阳读者拜年,他写了滚烫的文字,却是专为沈鼓人拜年,从退休多年的老师傅,到各车间科室的小青年,都一一问候,就连食堂的炊事员和收发室的门卫,他都不忘恭恭敬敬地贺年,还提到当年他曾在收发室烤过馒头,春节时,从书记到工人,每人只发一包炸黄豆和猪头肉。文章发表后,大家十分感动。刘齐多次在全国各地报刊写沈鼓,忆沈鼓。有家报纸,约他写一写过去的故事,他一口气写了五个沈鼓工人和基层干部,占了对开报纸整整一个版面。
炳银说,刘齐跟工厂和工人有感情,此言着实不虚。叫我看,沈鼓今日的辉煌,既是现今沈鼓人不懈奋斗的结果,也应包含着刘齐、炳银在内的一代代沈鼓老人儿和厂外师友的心血和祝福。
两位老友仍在亲热地交谈。此次他俩在电话里的重逢,看起来是一次巧合,其实他俩以不同的身份,从不同的时空,与沈鼓结下了不解的缘分,这缘分,又出人意料地经由我的手机,得到了确认,实现了美好的邂逅。
时代的故事
文/龚致鸿
元旦节如约而至,我的手机马不停蹄地响着,我乐此不疲地玩着。要么和同学们打电话商量着去哪儿玩,或是打开微信、QQ给亲朋好友送去诚挚的祝福,偶尔又视频聊天和伙伴们相谈甚欢……爸爸被这“和谐美妙”的情景所吸引,站在我身后很久,可我却陶醉在我的世界里而浑然不知,继续和好友们谈笑风生。许久,才回过神来歉意地对爸爸笑了笑。
爸爸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从他房间的“百宝箱”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玩意”,故意在我眼前一直晃悠。我扔下手机,一把抢过了爸爸手中那神奇的玩意,左看看,右瞧瞧,捣鼓着面对从未见过的它,我很是好奇。“这是你爸爸才工作时花大价钱买的BP机哟!”“BP机,这玩意儿到底是啥?快给我说说,快点儿!”我就像一只小猫看见了老鼠,抓住BP机不放。爸爸看着我那猴急样,跟我得意地炫耀起来: “BP机它不能打电话,不能发短信,更不能玩游戏,可谁要是有这玩意儿别在腰间,那可就是有钱人的象征。”“哦,无非就是个显摆的呀!”我不屑一顾。“别急,还没讲完,BP机它还是有用处的,假如有人给我打来电话,这BP机上就会出现一串号码,我就得赶紧寻个座机回过去。每次找座机,我都能心急地累个半死。”爸爸尴尬地说着。“难道您连个电话都没有吗?”“何止是我没有,那时只有座机。”我拿起手机,端详着爸爸的BP机,心中窃喜:有你真好!
爷爷慢吞吞地说道:“你那还算好的,你知道我是怎么联系上你的吗?”爸爸不想爷爷数落他的囧事,想阻止爷爷说下去,我却迫不及待地坐到了爷爷身边,央求着爷爷讲他过去的故事。“我们那时候,连BP机都没有,只能写信。你爸爸在读大学期间,几个月都不来信,曾听说他要去西藏支教,我哪里放心得下,就给他写信,过了几周都没见着回信,我就干脆放下农活去学校找他。先坐了几天客车,又坐了一天火车,再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轮船,才到了你爸爸所在的学校。来到寝室看见你爸爸的背包,知道了他刚出去钓鱼,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之后我才放心地乘船、坐车沿路返回,可谁知道又迷了路,半途中又被泥石流挡住了去路……这一来一去,十几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种庄稼的黄金时间也错过了,要是那时有个手机用用,哪会有这些烦心事、麻烦事啊!”爷爷苦不堪言地讲述着,爸爸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妈妈一旁听着,连忙化解尴尬,笑着对大家说:“要是现在的孩子考上大学后,一天联系不上,就直接拨通电话说,喂,清华大学法律系吗?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某某同学……不就分分钟解决问题了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我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地笑了。爷爷满含期待地看着我说:“那我孙女读书学校太远了,甚至要漂洋过海的话,见不着她我也不放心啊!”我连忙解除爷爷的顾虑:“那时我可能和您就是3D一样的画面远程聊天了。”爷爷急着问:“什么是3D呀?”爸爸妈妈异口同声地说:“到时您不就知道了!”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窗外夜深人静,屋内几代人的故事还在继续上演中……
莫怕新事物
文/严阳
一位刚刚退休下来的老年朋友,儿子送他一部智能手机,让他也学着使用拍照、微信、手机支付等功能,他一口回绝了:“我都一大把年岁的人了,你们年轻人玩的这些东西,我学不来……”也因此,直到今天,他还是一直在使用老人机。
对于我们老年朋友来说,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等能力的下降是不可避免的事。因此,让我们学习与掌握智能手机的很多功能,肯定会比年轻人要困难一些。但是,困难一些,绝不等于我们根本就无法学会——另一些老年朋友,智能手机用得颇为得心应手就是证明。另一方面值得我们重视的是,在这样的学习中,我们的大脑会因此得到锻炼,退化有可能变慢。我有一位已退休的同事早些年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脑萎缩现象,医生给他开出的方子就是,多读书看报,让脑子用起来。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每一天都在变化与进步之中。任何人如果不学习就会落后,就会与时代脱节。比方说吧,如今手机的功能越来越丰富,我们可以通过它打车、购买火车票、飞机票、查地图、网购等等,假如我们能够掌握手机的这些功能,会大大方便我们的出行、旅游、娱乐等等。因此,我们为什么不能克服困难,努力学习呢?如果掌握了这些,是不是有利于提升我们的生活质量,也让我们与年轻人更多一些共同语言?
当然,我们不能不承认的是,人与人的学习能力是有差异的。对于一些老年朋友来说,手机的那些功能的学习与掌握,在他们不过是小菜一碟;可对另一些老年朋友来说就有些困难——他们可能花费了别人好几倍的时间,最终还是一无所成。可这又有什么大不了呢?相对于年轻人,我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与此同时,能够学会对我们是很值得骄傲的事儿,而假如学不会对我们来说,也不会有任何损失,更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老年人与年轻人本来就有些不一样嘛,能学会很神奇,学不会也正常。
所以,对于不断涌现的新事物,我们老年朋友不仅不该害怕,而且应该保持足够的兴趣,热情地拥抱,认真地、努力地去学习。
为爱不换号
文/春雨
年轻的同事们听说我的手机号用了十年还不想换,纷纷说我愚。他们哪里知道这里边发生了许多关于爱的故事。
那年,爱人去千里之外的新疆摘棉花。进入十月,新疆已是大雪纷飞。由于她去时没带棉衣,手机又不慎掉入水中弄坏了,幸好她记住了我的手机号,便借别人的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我立即给她快递去棉衣与钱,救了爱人一个大急!
二儿子到郑州上大学时,我想去送他,他说:“爸呀,我都十八了,您还把我当小孩看!”看他那坚决的样子,我只好千叮咛万嘱咐,没想到他在从宜阳到洛阳的班车上就被偷了。他借了个手机给我打电话求救,我租了辆车赶到洛阳帮助他到了郑州。
最让我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是大儿子到南方闯荡,由于年轻涉世不深被坏人诱骗,被困二十二天后寻机逃出,手机与钱被洗劫一空。他在长沙万家灯火的大街上,举目无亲。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借一位执勤交警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求救。听着他颤抖的话语,我明白他又饥又冷,心疼得泪水溢满眼眶。我让那位交警和我说话。我说我远在洛阳,仓促之间不能赶到,恳求他借给儿子点儿钱,买张火车票,并说借一还十!那位交警不但帮着儿子买了火车票,还买了吃的、喝的和保暖的衣服。儿子到家的第二天,我带着他重返长沙,对那位好心的交警千恩万谢,至今我与他还是微信好友!
住在长沙的旅馆里,刚强的儿子说:“爸爸,明天您就回去,我要去上海。”我不愿意,儿子的态度却非常坚决!我只好与他彻夜长谈,总结以前的教训。儿子说:“爸爸,您放心吧。我会吃一堑长一智的,只要您的手机号不变,我的心里就有颗定心丸!”儿子在上海闯荡了七年,现在已是一名部门经理了。后来,儿子每每回忆起往事,就会情不自禁地说:“爸爸不变的手机号,就是我在外打拼的永恒动力!”
我的手机号,于亲人们而言,是依靠,是保障,更是爱的信号!
电话
文/管福泉
他工作忙,有好长时间没有打电话回家了,也没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家里人都知道他很忙。他想起了家人,猛然间有些心神不宁。
他随即拿起手机,拨了母亲的手机,关机。他又拨了父亲的手机,没人接。“怎么回事?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他有些担心。
过了一会儿,他又拨了几次父亲的手机,仍是没人接。他焦急地等了约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
他打了邻居王叔家的电话,通了。他说明了情况,请王叔到家里看看自己的父母亲。王叔去了,但说家里没人。
他更着急了,又拨了几次父亲的电话,依然是没人接。
他想找几个亲戚帮他去找找,正欲打电话时,父亲的电话来了。他松了口气。“爸,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啊?妈的电话怎么关机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他接了电话,迫不及待地像机关枪似地问开了。
电话那头,顿了顿,随即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儿子啊,我们都挺好,不要担心,你要……”
他静静地听着听着,眼睛湿润了。
五一假期,他回家了。
他看到母亲走路有点瘸,问母亲原因,母亲没有答。旁边的父亲告诉他:“是被汽车撞的,就上次你打电话那次。那天***骑着电瓶车从你舅舅家回来,突然电话响了,她只顾接电话,没注意到后面有车,车龙头一歪,给后面汽车撞到了,幸亏车速慢,要不然……”
“妈,你看多危险,下次骑车不要接电话。”他关心地叮嘱母亲。“其实,知道***手机的没几个人,打得最多的就是你和我。”父亲意味深长地说。
第二天,他去了电信局申请安装了一部固定电话。
此后,他每天总是在固定的时间拨打家里的固定电话。
修手机
文/江春风
“这鬼天气,闷死人了,也不下场雨!”我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一边骂着天气。
门口颤巍巍地走进一位老人:“姑娘,你给我看下,我这手机是不是坏了,怎么接不了电话呢。”从老人脸上滴落的汗珠可以看出,老人是走了不少路过来的。
我把手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开机、关机,一切都正常。
“大爷,您这手机什么问题也没有。”
“怎么会呢?没有问题我怎么会接不到孩子们的一个电话呢?”
“孩子们可能忙,没有时间给您打电话,您这手机真的没有问题!”
“哦,手机没有问题!”老人的背明显地弯了几分。“姑娘,你再给我好好检查一遍,假如手机真的坏了你没有发现呢!”老人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我接过老人的手机,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并用老人手机拨打了我自己的电话,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眼光不经意间扫过老人满含期冀的双眼,内心如炸雷阵阵滚过。
“也许是我的水平有问题,大爷,您稍等一会,我帮您把手机拿给我们店长看看。”我边说边拿着手机进了店铺后面的休息室。
我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老人手机上显示大儿子的电话:“喂,你好,你不要管我是谁,拜托你抽空给你爸打个电话!”
我给老人二儿子、三女儿、小儿子打了同样内容的电话。
“大爷,您的电话修好了,这下您可以放心地回去等孩子们电话了!”
“皇阿玛”丢手机
文/张月英
我的手机里有许多昵称。比如,老爸叫“皇阿玛”,儿子叫“存话费送的”,侄女叫“山婆儿派发”……
元宵节前,为表孝心,抽出一个下午,与儿子拉着老爸逛街。走不了远路的父亲,在老街坊邻居眼中,自豪地坐上外孙开的车,由亲女儿陪同,上车坐在“领导座”,下车开心地明星般摆拍。同时,父亲更开心地拿着他的智能手机,不停地拍照、自拍,年轻人一般活跃。晚上回家,突然小弟打来电话,说是老爸的手机丢了,是不是落在我的车上?我一听,飞一般跑出去,钻到车座下面打着手电筒,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找了三四遍,确定没有后,马上告知小弟,车里没有。
丢手机,对于里面存着好多资料的老爸而言,那可是天大的事儿。全家人都知道父亲丢手机不是寻常事,于是兵分几路,沿着我陪老爸转过的所有地方,拉网式、地毯式排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没法子,儿子得知他外公丢了手机,便将自己的一台备用手机捐献出来,随后送回村去。
此后几日,老爸不得不重新学习新的智能手机的新功能,打电话、发短信,拍照片,戴上老花镜,手捧放大镜,小学生一般艰难学习。上周在单位加班,曾经对微信视如大敌的老爸,突然用微信和我视频。惊喜地接通时,知道原来是大弟给老爸重新买回一台和他原来手机一模一样的,侄儿手把手教会他爷爷如何使用微信,以此来转移他因为丢手机导致的连日郁闷。
自此,老爸用微信语音聊天、视频聊天,时不时在工作时间、下班时间与我视频一下,老爸好奇开心得孩子一般。每次逮住儿女外孙,就要学点关于智能手机的功能用途。在晚辈的教学过程中,老爸的手机被设置了更多现代元素:我儿子他外孙给他设置的我的号码名称是“皇阿玛家格格”;我侄女他孙女的来电铃音是“恭喜皇帝、贺喜皇帝……”的搞笑段子。从此,老爸以加速度模式,开启新时代新生活。
前晚,父亲和我视频聊天,他一脸的恐惧与不安:“我的新手机里面,怎么会有个古代的皇帝,不停和我说话,是不是有坏人捣乱?”我莫名其妙之际,侄女哈哈大笑,马上在视频中凑进去她的小脑袋:“爷爷,那是我给你设置的来电铃声!”老爸依旧不信,说,可是手机号码里面还有个皇阿玛格格呢?旁边的儿子也哈哈大笑起来……
昨天上午,父亲给我打电话,说他的手机“脱钩”了,不能和我视频聊天了。咋回事儿,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家里的电脑断网了,父亲的手机无法联网,父亲的手机就这样“脱钩”了。下午,父亲又用微信视频聊天,说中午他孙子给他挂上钩了,手机又能视频了,还说他的手机得给弄点儿“流量”……
可爱的“皇阿玛”,丢手机丢出了新生活,丢手机丢出了新智能,明天,赶快给老爸办个自带流量的套餐去,千万别让老爸的手机再“脱钩”了!
古丽古丽
文/孙见喜
老南一路都叮咛大家要把手机带好,说在戈壁滩问路都是以几百公里为单位,信号时有时无,人若失散,找回来的可能为零,特别是女同志,爱照个相,又爱到没人处去解手,不小心就成了沙漠狼最喜欢的一道菜。女旅伴都说:“老南你别吓唬人。”
今天是来看一座城池。城楼城河依依相偎,城墙上白云安卧,亭台楼阁姿态秀美,一切都宁静而安详;也有残破的城堡,仿佛听得到对垒和厮杀的呐喊;另有各种巨大的动物、巨大的人像和人体器官……但一切都静凝不动,一切都固化僵死,这就是新疆乌尔禾的魔鬼城——一种风蚀砂岩的雅丹地貌。
老南喊一声“古丽”,就来了一个维族姑娘,长睫毛大眼睛忽闪着似要把人呑进去。她说你们先照相留念吧,几个同伴就把手机递给她,照完相她招呼我们坐上电瓶车,呼呼啦啦带我们看几个景点,我们正争论着这个岩头像马还是像驴,一转眼大眼睛的古丽就不见了;老南又喊了一声:“古丽!”就来了一位更小的维族姑娘,满肩背的长辫子散乱无序,说话似鸟儿鸣叫,声音细碎而尖锐;她动员我们骑骆驼,说哪儿哪儿还有更好看的、更神奇的,大家说随意拍个照,就不麻烦骆驼了。古丽就说,没有关系,电瓶车转着拉人,一会儿就过来了,我帮你们拍个合影吧,就又有几部手机交给她,她选的角度很好,就又给各人拍了单照,之后,她说这儿大太阳晒啊,又推销防晒霜、推销草帽子、推销墨镜、纱巾,遭到女士们的拒绝,她也不生气,又说乘车棚那儿凉快,你们过去休息还有冰糕饮料。大家觉得这个“古丽”挺好的,就在凉棚下和她拉话,问她这魔鬼城真的有魔鬼吗?她笑了,说:“这是形容嘛,哪会真有魔鬼啊!”接着,她又介绍这里沙土的历史成因,介绍这里的石油,介绍这里的气候特点,说是十二级大风来那个声音,她促着嘴学鬼叫……片刻,我们就感觉到了,那飞沙走石的飓风,那切割砂岩的恐怖,那雕琢石头的刀斩斧剁,几千年的凿磨,这些伟力与耐力合成的奇瑰作品,在欧亚大陆的中心地带、准噶尔盆地的西北缘,就这么产生了中外闻名的风景:魔鬼城。
奇异之地必有特殊之物。这里的特殊之物就是石油。据小古丽介绍:1909年这里的第一口油井出油,一百年过去了,现在还在生产;1950年中苏合作大规模开发,1955年中国独资开采,七十年代发展、八十年代腾飞,九十年代创新,成为中国第一个年产过千万吨的大油田,2018年入选中国第一批工业遗产保护名录……
小古丽的石油知识真多!细问,原来她有一个石油之家,爷爷、父亲、叔叔、伯伯、姑姑,全在油田工作!她指示我们从魔鬼城夹缝里看过去,远处有成千上万的采油机,森林一般布满原野;她用胳膊比划个圆圈,说:“这么大的管子、油、气,都送到内地去了。”老南表示想去她家里看一下,她说:“家在克拉玛依市,离这儿九十公里呐!”又问我们住宿了没有,还需要什么帮助等等。
住宿的地方是距魔鬼城不远的乌尔禾镇。镇街宽阔,居民松散,玫瑰园民宿堪比内地的四星酒店。院里鲜花盛开,却不见接待者。大家就跟着老南齐声喊:“古丽古丽!”很快就来了一个胖妇,有同伴就悄悄比划说:“一个麻袋高两个麻袋粗。”老南瞪了一眼,大家噤声。可这麻袋古丽安排房间床位十分利落,说话也是慈眉善眼,老南就扬手作跳舞状邀请她,她笑着指着说:“那儿那儿。”那儿有个妇女在扫路,路上落了许多艳红的苹果,都被她一扫把一扫把地扫到旁边的草丛里。大家就觉得十分可惜,就纷纷捡拾起来,说冲洗一下都是好苹果。老南叫一声“古丽”,就过去和扫地的妇女交谈,俩人又说又笑,比比划划的,过来了问老南你们说了什么,老南说:“这就是我找了几十年的古丽,年轻时我和她谈过恋爱。”大家知道老南曾在新疆工作过,却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老南的夫人脸就红了,连说:“我不信我不信。”小侯过去核实,回来给大家说:“这个古丽说,她刚才告诉那个男人,她一天扫地五个钟点,工资是两千元。”老南夫人表情复杂,嗫嚅着说:“我不信我不信……”
吃了饭,麻袋古丽指引我们参观维族一家的庭院经济。一进院子就是两亩大的苹果园,硕大的红苹果挂满枝头。果园后头是五间平房,围绕房子是一圈葡萄架,串串珍珠伸手可触。一个七十岁的老古丽看着园子,说老伴去世了,儿子开车去城里卖果子,儿媳上班去了,孙子上了寄宿学校。大家摘了果子,自觉用窗台的公斤秤称了,又算着再摘个果子凑个整数,老古丽说:“永远没有整数的。” 就一口报出了钱数,大家就再不言语了,一直到住处还议论老古丽的厉害。
同行的马老师突然高叫:“我手机不见了。”大家就赶紧帮她找,帮她回忆,马老师坚决否认丢失,老南坚决否认被偷。大家就回忆在哪儿哪儿叫人帮助照过相,说来说去都是一个人:古丽!但到底是哪个古丽呢?谁也说不清。试拨这部手机,无音。马老师说她也没换过衣服、没整理过行李,老南就说:“我一路都在叮咛,你看这怕鬼处偏就有鬼。”
马老师一夜无眠,大家都跟着唉声叹气。次日结账毕,麻袋古丽说:“马女士过来领你的手机。”大家一齐张口,却都无声。核对、确认、签字,手机又回来了。问古丽是谁送来的,她只答:“保安上的人,我也不认识。”
重新上路,又去远处。大家纷纷议论,说到处都是高科技,过安检、购门票机票、住宿、加油,处处都用身份证实名登记,时间地点都记录在电脑,手机卡公安一查,姓名地址身份证一清二楚。马老师说:“该感谢谁都不知道。”大家就说:“该感谢古丽。”
老南说:“古丽在维语里是花朵,常用作女孩的名字。”
老南的夫人若有所悟:“噢……”
暖心的“伞”
文/赵盛基
傍晚,我到小区里的理发店理发。这是一家小店,只有一个女理发师。
我来到时,一个操外地口音的农民工正在理发。旁边的凳子上端坐着一个老太太,头上罩着烫发机,正在烫发。
女理发师热情地招呼我:“先坐会儿吧。”我微笑着坐在了长条椅子上,翻看手机等待着。
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天刚刚还好好的,突然间昏天黑地,狂风大作,紧接着大雨就泼下来了。
我的手机响了,是妻子打来的。她说:“等着我,马上去给你送伞。”我刚要说不用,她就急着挂断了。
不大一会儿,进来一个跛脚老汉,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伞。他将两把伞立在门口,然后对着罩在烫发机下的老太太埋怨道:“给你打手机也打不通,总是叫人不放心,我给你送伞来了。”
老太太也用埋怨的口气说:“烫发前我把手机关了。你腿脚不利索,送什么伞啊!等我烫完就停雨了,用不着伞。”
老汉说:“关门雨,下一宿。你看看,哪有停的样子!”听得出,老两口埋怨的口气里是满满的牵挂和关爱。
农民工冲着我们羡慕地说:“看看,你们在家门口多好,有人遮风挡雨的。不像我们外来打工的,下雨天连个送伞的都没有。”
女理发师停止给我理发,从柜子里拿出一把伞递给农民工说:“给,大哥,你用吧。”
农民工很感动,连声说:“谢谢!谢谢!我明天就给你送回来。”
妻子来到了,我与她一起打着伞往家走。一路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与她靠在一起。雨中虽有一丝凉意,但心始终被一把“伞”温暖着。
我的华为手机
文/贾树枚
手机已成为当代人的生活必需品,打电话、看新闻、购物、乘车、玩微信、拍照片样样离不开。
手机又十分娇贵,怕高温、怕落水、怕火烧、怕摔打,不好伺候。
三月中旬,我跟随一个表演队到日本旅游,就因为手机遇到了麻烦。
傍晚入住静冈县富士之堡华园酒店,早上醒来,拉开窗帘,哇!富士山——一幅风格清新、造型绝美的水彩画展现在眼前。
我虽来过日本几次,但缘悭一面,没到过富士山,一直心向往之。
天遂人愿,下榻酒店在富士山南麓,这天天气晴朗,蓝天白云之下,巍峨的富士山头戴洁白的雪冠,雪冠下是青绿的山体,端庄清丽,妩媚多姿,简直美爆了。
我拿出手机,想拍下这一画面。但隔着窗玻璃,影响拍摄效果,就把手机放在窗台上去开窗。
不幸的一幕发生了。这家宾馆的窗台与众不同,是向外倾斜的,窗一开,只听啪嗒一声,手机从六楼窗台滑落,在三楼窗檐上撞了一下,摔到了楼下的水泥地上。我的心往下一沉,完了。
这部刚买不久的华为手机,双卡双号,徕卡双镜头,128G,用起来很顺手,但经济损失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里面有我2000多个亲朋好友、同事同行同学的电话号码、通讯地址,国内外旅行的4000多张照片,多篇文章底稿,备忘录,账单,都没有副本。丢失这些资料,简直不知道今后日子怎么过。
同行赵先生见我着急,连忙下楼去帮我找手机,手机找回来,一看,屏幕、外壳看不出损伤的痕迹,开机试试,功能正常,对着富士山拍了几张照片,聚焦、感光、色彩,像往常一样。微信也能收发。唯一不同是手机上那个透明塑料外套不见了。
我悬空的心放了下来,进而为国产手机——“中国制造”感到自豪。
在东京的经历,加深了我的自豪感。我们住的东京第一酒店临近铁路线,从窗口俯视,南来北往的列车川流不息。这让我想起32年前第一次来日本,乘坐新干线,那时中国铁路的特快列车时速不过100多公里,而新干线列车达到250公里以上,新颖、快速、准点的子弹头列车让中国的列车望尘莫及。如今看看窗外铁轨上行驶的银灰、墨绿色的列车,与中国高铁和地铁列车相比,明显陈旧。车厢与宽敞明亮的中国高铁地铁相比,也有点拥挤和杂乱,噪声也大。这让人看到“中国制造”的某些优势。
早上外出时,我们向前台服务员提出,因为房间临近铁路,噪声大,晚上影响睡眠,希望换一间离开铁路线较远、噪声小点的房间。前台一口答应,说等我们下午回来就会安排好。
傍晚回来,因为懂日语的朋友不在,沟通遇到困难,进不了老房间,也进不了新房间。左右为难之际,我想起了一年多前听过科大讯飞董事长关于人工智能的报告,他说科大讯飞的机器翻译多次在国际大赛中荣获第一,他们的翻译和语音文字转换软件准确率达97.76%,超过熟练的速记员。我在手机上曾下载过他们的翻译软件,不妨试试看,就输入了一句中文:“我们原来住在926房间,有没有换到别的房间?”手机立即显示了英文译文:“We used to live 926 room.Have you changed to another room?”服务员一看就明白了,立即带我们住进新的房间。
真行。产品竞争力,硬件很重要,软件同样重要。
然而,还是遇到了麻烦。我的手机是有国际漫游功能的,但到了日本却不能用,上网也不行。
是不是国际漫游没开通?我发微信给在上海的家人,嘱与中国移动上海公司联系,并立即充值500元,开通国际漫游,几经交涉,但直到离开日本,始终没开通。
或许是电信公司偶尔的疏忽?我问同行的赵先生,他用的是苹果手机,买的是中国电信的套餐,他到日本后手机能打电话,但无法收发微信,也带来很多不便。
看来,有了好的手机,还需要好的服务。在日本时,一天外出归来,路过一家药妆店,赵先生有朋友托他买两盒日本生产的健胃药,便进店询问,服务员找出几种健胃药,但没有朋友指定那种,不免有点遗憾。服务员在电脑上搜索了一番,说附近另一家药妆店有这种品牌的健胃药,并立即用彩色打印机打印了一张附近街道交通图,画出那家药妆店的位置,标明步行线路,交给赵先生。拿着这张地图,我们为这家小店的服务质量赞叹不已。
回到上海,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早就忘了。不料有一天经过一家中国移动的门店,就是多年来我为手机缴费充值的那家,就顺便进门问问。服务员在网上查了一下,确认我已为这次出国旅游缴了漫游费,也确认他们没开通。那么能不能把多收的费用退还?他说不能。他告诉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与这个号码联系。我与这个号码联系了几次,对方说来说去,就是不回答退不退多收的漫游费的问题。
又过一天,途经石门路,见路边有一家手机配件店,想起我的没有外套的手机虽然不影响使用,但拿在手里有滑溜溜的感觉,担心再从手里滑落,就想再配一个。服务员说,外套用两种,一种是透明塑料的,10元,另一种质量好一些,40元。我说10元的就很好,用惯了。反正我不会让手机从比六楼更高的地方摔到地上了。
我又在想手机:“中国制造”令人自豪,“中国服务”还有差距,不可自满,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