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酒精作祟，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以往闹别扭，她就算先低头，也总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哄劝：

“尚湛，再闹下次别想我陪你一起出门。”

然后我就会顺着台阶下来。

真心在意的人，哪舍得真的闹僵。

可这次。

她越是反常，我心里越觉得悲凉。

“说话啊，小呆子……好不好？”

“你不是总念叨想吃盐水鸭吗？新校区离老店不远……”

“北京……太远了，冬天干冷，你手容易冻裂，要是真想去，寒假我陪你去逛故宫也行……”

她絮絮叨叨，像是在说服我，更像在说服她自己。

仿佛改去南京，是为我着想。

我沉默地听着，终究没忍住，哑声问了一句：

“程听晚，你就没什么要跟我坦白的吗？”

给她，也给我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对面安静了几秒，随即传来含糊的笑：

“你不是都知道了嘛，还问。”

“就为这事儿跟我闹一天别扭，真是个小气鬼。”

“好啦好啦，反正都是好学校，专业也是你自己挑的喜欢的，只要我们在一块儿，在哪儿念不都一样？”

她絮叨了很多，依旧回避着问题的核心。

我也懒得再听。

最后的机会。

没有了。

没等她说完，我直接挂断，关机。

抬眼看向时钟，秒针刚好划过十二点。

尘埃落定。

也好。

各走各路，各偿所愿。

关灯，躺平，强迫自己入睡。

闭上眼，脑子里全是程听晚。

笑着的，生气的，写作业专注的……各种各样的程听晚。

从懵懂孩童到窈窕少女，我的记忆里全是她的影子。

从未想过，会走到这一步。

深夜的脆弱被无限放大。

白天筑起的堤坝轻易溃散，泪水无声地洇湿了枕头。

不知何时昏沉睡去。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

手机塞满了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和短信。

都是程听晚。

我没理会。

微信也炸了锅。

赵锐把我拉的一个兄弟群里，消息刷得飞快，都在@所有人吃瓜。

小说《长风无痕，相思不再》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