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的身世
流传900年,现存50多件,行踪诡秘
说起《清明上河图》,人们首先会想到北京故宫博物院里的那一幅,它不正被展出吗?但其实,这幅名画“分身”众多,在900多年的流传过程中无数人因此晕头转向。
据统计,现存的《清明上河图》多达50余件,散布世界各地。较知名的,有北京故宫博物院的“石渠宝笈三编本”、辽宁博物馆的“仇英款本”、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清院本”、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的“乙本”……而单论数量又以日本最多:共18件。
《谜一样的清明上河图》作者野岛刚感叹此画“像洪水一般袭击全球的美术界”。
可这是为什么呢?美术史界的推测是,宫廷画师张择端完成《清明上河图》后呈给皇帝,转眼间,宋徽宗把它赠予外戚向氏。不久金兵南下,北宋覆亡,在山河变色的大动荡中此画不知所终。六十多年后它重见天日,金朝的张著、张公药等人相继题跋,留下了关于这幅画及其作者最初的信息。此后其“真身”仍时隐时现,甚至被认为已散佚。
于是就冒出各种高仿品,其中流传最广的为“仇英款本”。仇英,明代画手,“明四家”之一。据说他临摹过《清明上河图》。同济大学建筑城规学院博士后刘涤宇则持怀疑态度,理由是:仇英款本把斗拱(一种建筑结构)都画错了,而以他的学识和经验,几无可能。
但无论如何,仇英款本迅速扩散。“这和江南的繁荣有关。”刘涤宇说,明中叶以降,江南地区商贸昌盛、生活富庶,而《清明上河图》恰好被理解成描摹了都市繁华景象,受市民追捧。画匠们见有利可图,遂依据仇英款本大量复制,因产地多在苏州,且画中场景多以苏州城为蓝本,故俗称“苏州片”。
如果坐时光机返回,我们将发现,当时人眼里的《清明上河图》就是“苏州片”那华丽丽的模样。真迹实际上一直在,只不过辗转于达官贵人之手,行踪诡秘。乾隆、嘉庆年间,此画重又进宫,编入《石渠宝笈三编》。1921年,溥仪将《清明上河图》等文物偷运出去,带到了伪满洲国。二战结束,此画幸运地留在东北沈阳,被送往北京故宫。
谜一样的画意
确认真迹,不和谐的画面,悬疑再起
其实刚开始没有人把那幅画当真迹。在爱新觉罗氏持有此画的近150年里,它并未得到足够重视。其地位还不如为庆贺乾隆登基而赶制的“清院本”。
1949年春,东北博物馆成立,着手建立馆藏。溥仪带来东北的那批文物尤为重要,时称“东北货”。就是从那里面,年轻的书画鉴定师杨仁恺发现了一幅《清明上河图》。经鉴别,确认它为“石渠宝笈三编本”,而且就是传说中的真迹。1953年10月,此画由沈阳运至北京,成为北京故宫博物院绘画馆的镇馆之宝。史上首次向民众开放展览。
不过,该版本的地位尚不稳固,移居台北的董作宾就指珍藏在芝加哥孟义君处的“元秘府本”为真迹。此时,日本学界率先站出来支持北京故宫。“日本美术受宋代影响极深,他们收藏的宋画在数量上堪称世界之最。”刘涤宇说。日本美术史专家一眼就断定:石渠宝笈三编本至少作于南宋。往后,国内外学术界逐步达成共识:它确实是张择端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