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祁川看到离婚协议上余慕言已经签好了名字,眸色瞬间冷了下来,“余慕言,你以为你是谁?”
余慕言哪敢以为自己是谁,当初她费劲心思和路祁川结婚,以为结婚了就有了一切。
可到头来没有用,哪怕余柠杀人放火,路祁川依然放不下。
如果她舍掉一切追求来的婚姻是这般肮脏丑陋的模样,那她一定会走奶奶的老路,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
“我从没以为我是谁,所以你签字吧,正好,你若打赢了官司,就可以和你的余柠双宿双飞了!”路祁川自来心高气傲。
余慕言也是心高气傲,两个人在一起站在人前,是说不出的登对。
可只有路祁川清楚,余慕言和他结婚,不过就是桩买卖。
余慕言对余柠的憎恶,家喻户晓,两姐妹从小争到大,不,余柠是余慕言见不得人的小姑姑。
原本余柠才是他的联姻对象。
可余慕言却用股份继承权逼迫余柠退出,自己顶替了余柠的位置和他结婚。
看到余柠在婚礼上痛哭流涕,余慕言眼里流露出的轻蔑是对失败者最大的杀招。
路祁川道,“你赢不了我,余柠没有过失杀人。”
“你爱她,所以你就相信她,她哪怕杀人抛尸,你也相信她纯洁得像朵白莲花!”余慕言愈来愈激动,差点控制不住情绪。
“你说我相信她?”路祁川拿起放在离婚协议上的钢笔,拧开,“你难道不是凭借自己的判断在认定她有罪?你在践踏一个律师最基本的素养。”
余慕言看着路祁川拧开钢笔准备签字的动作,心脏里的血管瞬间散开成线,又紧紧拧在一起,疼得她皱了眉。
她想用最后一道底线去试探他,以为他会选择婚姻,结果他还是选择了余柠。
路祁川签好字,将离婚协议推回给余慕言,“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你想赢我?称过自己的斤两吗?”
余慕言忍不住鼻酸,那酸胀一股脑冲向泪腺,逼得她想流泪,却拼命忍耐,她不能在他面前哭,显得那样无能。
路祁川是她的学长,为了将他追到手,她死磕法律专业,考到政法大学,死皮赖脸的去做他的助理。
所有人都知道,路祁川18岁就和余柠有了婚约,她公然翘余柠的未婚夫,真是不知羞耻。
可是她不管那些人怎么说,只要没结婚,她就可以用尽手段去得到路祁川。
她得到了。
她用胜利者的姿态告诉余柠,别以为偷看了她的日记,偷窥了她的秘密,就可以把她喜欢的男人抢走!既然路祁川不顾夫妻情分要跟余柠纠缠不清。
可让余慕言无力的是,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余柠是正当防卫。
原告是看余家家底雄厚,想要狠狠敲诈一笔。
余慕言这才明白路祁川曾经说过的话,她在接这个案子前,践踏了一个律师最基本的素养,她失去了理智的判断,在用情绪打官司。
她想让余柠入狱,就只能在防卫过当上下功夫。
可她的对手是路祁川。
路祁川,至今无一败诉。
余慕言的字典里只有赢和输,可在路祁川面前,她从来就没有赢过。
走出庄严的法院,台阶不过几十梯,却犹如千阶长,一步都不想踏出去。
台阶下,余柠跑向路祁川,冲进他的怀里,眼睛里眨巴眨巴的流出泪水:“路哥哥,我都怕死了,怕死了,还好有你,你就是我的福星,永远都是我的幸运星。”
路祁川拍着她的背,“不用担心,已经过去了。”
余慕言看着这一幕,眼睛疼。
她没有伸手揉,怕揉出泪水来,她用她的强悍得到了路祁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脆弱。
职业装是她可以伪装坚强的铠甲,高跟鞋一步步踩下台阶,如女王降临。
余柠看到余慕言,委屈又憎恨的咬紧嘴唇,可她却没从路祁川的怀中退出来,好像是后背有老虎,就敢狐假虎威似的对着余慕言龇牙咧嘴。
“余慕言!你什么意思!你恨不得我坐牢是不是?明明是那个人想要强暴我,我正当防卫,你恨不得想要陷我于死地!你是个律师!你不配!”
余慕言不疾不徐走到余柠跟前,看着余柠紧紧抓住路祁川手臂的手,“余柠,你这手可真是又细又白,我真是恨不得给你剁了!”
余柠吓得一抖,路祁川忙把余柠护在身后,“余慕言!你够了!这场官司已经让余柠受惊,你还吓她做什么?”
余慕言理了理自己白色衬衣外的小西装袖口,“吓她当然是因为讨厌她,难道你看不出来?”
路祁川深呼吸,“你还真是毒,因为讨厌余柠,你竟然将你应该具备的职业操守弃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