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没人出声,只有微微乱了节奏的呼吸声还有敲击键盘的声音。
我知道萧昭业这个点正在公司开晨会,也猜到他现在的脸色会很难看。
但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我能忍,小情儿登堂入室,我能忍,唯独说我背叛了他背叛了我们的婚姻,我不能忍。
从十八岁的始,到二十八岁的终,我都是一如既往地爱着。
直到现在,再也爱不动,所以要放手。
“等我回来再说。”萧昭业吐出短短六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我扯了扯嘴角,放下手机便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突然发现大部分东西都是累赘,带不走也不适合继续留下。
当初买的时候都是带着甜蜜心情装饰这个温馨的大房子,现在要处理掉那些东西是心如死灰地还萧昭业一个干净。
我只拿了几件换洗衣裳收至行李箱中,然后把属于我的其他东西全都打包好,叫来废品公司的人做回收处理。
看着抽屉底部的一把有些发黄的杏色雨伞,我微微晃了晃神。
桐城是个多雨的城市,七年前我淋着雨在桐城火车站等萧昭业,他就是打着这把伞来接的我。
这把雨伞见证了穷愁潦倒时萧昭业把我宠上天的甜蜜,也见证了那个男人飞黄腾达后渐渐冷落我的凄凉。
一并带走吧,这是曾经那个穷小子萧昭业买的,不管风多大雨多猛,那时候的他都会撑着这把伞给我遮风挡雨。
收拾好一切,我便拖着行李箱离开了这栋住了五年的大房子,也带走了所有我存在过的气息。
……
医院。
我正琢磨着要如何对程枫解释,为何回家拿换洗衣服拿了两天才来,忽的在拐角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大步朝自己走来。
“短信不回电话不接,你到底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程枫的神情中满是责备之意。
看着他手中拿着的车钥匙和我的病历资料,我猜到他正准备去家里找我。
“抱歉,有些事……耽搁了……”我强颜欢笑,拢了拢高领衣裳。
“你为什么又是一个人?你都病成这样了他还不过来照徐你,什么事都要你亲力亲为,他就那么忙?”程枫接过我手中的箱子,带着我进了电梯。
“嗯,公司事多。”我撒了个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
程枫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安排我回了病房,再嘱咐护士给我准备输液。
中午时分,窗外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落在玻璃窗上响个不停,空气阴冷潮湿,亦如我此时的心境。
从我和萧昭业说离婚之后,他没有给我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
他说到做到,下班回家才会联系我。
也许现在他还依旧认为我说离婚只是气话吧……
病房门被推开,程枫手提着一个双层保温盒走了进来,衣裳湿了一大片,碎发被雨水淋湿粘在额头上,眼镜片也满是水雾,整个人显得有点狼狈滑稽。
“特意给你去中医馆买的药膳,快趁热吃。”程枫说着,拿纸巾擦去保温盒外的雨水,然后放在床头柜上。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溢了出来,破碎阴冷的心在这一瞬间感到了一丝温暖。
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自己照徐自己,从未想过还会有人会如年少时的萧昭业般淋着雨为我做这做那。
我侧头,在镜中看到了一张苍白病态的脸。
他做再多,也只是医者怜悯心,想把一个在鬼门关徘徊的癌症患者拉回来罢了……
药膳比白粥好吃,但现在的我不管是吃什么都索然无味,甚至吞咽都觉得难受,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程枫见状也没强求,提议带我去个地方赏雨,说要心情好病才能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