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房门关严,我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黑白色的布局,简约中透着高压,宛如眼前这个优雅的男人。
方剑,四十多岁,大学教授,平日里儒雅随和,温温柔柔,一个人住没有女伴。街坊邻居都说方剑长得帅,性格好,是难得的好男人。
我之前也这么以为的。
在他没有把刀捅向我母亲之前。
“方叔叔,你是要出门吗?”
我指着他手里的领带,一脸歉意。
“我来得是不是不凑巧呀?”
方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猩红的舌头舔过森白的牙齿,他推了推眼镜,缓慢向我伸出手。
我强忍住往后退缩的本能,继续笑着看他。
“我要去参加……”
“一个期待很久的宴会。”
往日温柔的声音渗着刺骨的黏腻。
记忆中沾满鲜血的大手还在靠近我。
“小暖在这的话。”
哥哥临死前空洞的眼眶,脸皮已经被剥离,碎肉混杂着白筋,剁肉声一点点回荡在耳边。
在我忍不住要掏出尖刀刺向这只手的时候,它突然停住了。
“就帮我选选领结吧。”
苍白的大手展开,漏出手掌中的两条领结。
“哪个更好呢?”
我深吸一口气,抑制住颤抖,歪头看着眼前的畜生。
“小暖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什么领结才能配上你的尸体。
5.
“啊呀呀,怎么办。”
男人一脸纠结,仿佛这是天大的事情。
我拿起右边墨绿色的领结,比了比男人的衣服。
“这个吧。”
“小暖好厉害呀,和叔叔选的一样呢。”
方剑狭长的眼睛微微弯曲,很满意我的选择。
“小暖和叔叔好般配呀。”
我假装没听到这恶心的话语,继续装作无知的摆弄领结。
“方叔叔,我没带过领结哎,我可不可以帮你带上呀?”
方剑突然向我走了两步,我没忍住后退几步。
“你躲什么?”
他笑出声,微微探身,眼睛与我平视。
“靠的近才能帮叔叔系上。”
我乖巧的伸出手,虚虚环抱他的脖颈,无视这样被毒蛇缠身的视线。
他面向我一点点靠近,鼻尖停在距离我面部两厘米的位置,混杂着烟草味的温热鼻息喷在我脸上。
我注视着他滚动的喉结,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几分。
“小暖,在学校和朋友相处的好吗?”
“小暖,有男朋友吗?”
“小暖,和别人上过床吗?”
“暖暖,你好香啊。”
“我的小暖……”
电光火石间,寒光闪过,男人的话戛然而止。
我盯着男人流血的右手,尖刀刺透手掌,堪堪在距离他胸口不到半毫米的地方僵持住。
“小暖这么生气,是因为饺子不好吃嘛?”
冰凉瞬间袭来,恐惧蔓延大脑。
我咬牙切齿,掏出了第二把尖刀。
来不及多想,他必须死!
刀尖划过脖颈,我看见血液喷出,来不及狂喜,视线被染红,声带明明已经被隔断,我却还是能通过那张张合合的嘴里听到他的声音:
“不可以哦。”
“还没到时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