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经典语录 > 正能量

西瓜的散文(精选24篇)

来源:秋雨露  编辑:qiuqiu 时间:2023-01-11 08:05:33 热点:西瓜的散文

西瓜的散文(精选24篇)

吃西瓜

文/冷清秋

不了,真不了。打个嗝,全是西瓜味。

你不好意思说你撑得弯不下腰,够不着地上的工具。这怎么说得出口。

可怎么能怪自己嘛。大热的天,恰又口渴。也不是没吃过,只是没今儿这般敞怀罢了。最主要还是心里舒畅。做这行,形形色色啥人没见过,可这么热情善良,见面就递西瓜和笑脸的还是头一遭。

原本是拒绝的。组里也规定维修人员到客户家不许吃东西,可眼瞅着那堆积的笑意从皱纹里一圈圈漾出来,托西瓜的手不停颤抖,总觉得不接过来吃掉,就对不住人家。好在吃进肚子里,组长也看不见,他也不能扒开嘴检查不是。违规就违规吧。

当然是喜欢的。能不喜欢吗?那么甜,那么爽口。但天地良心,大口解决的原因绝不是贪图好吃。是想快点结束好干活。组长给定的计分制。上门维修一户一张积分卡,月底按劳付酬。这耽搁下去的可都是自己的钱。三两口吃完,你抹下嘴去找工具。

可对方显然误解了你的意思,又一块西瓜递了过来。你说不吃,伸出的手一挡,西瓜就掉在了地板上。正尴尬,对方却拾了起来,掌心蹭蹭再次递给你。盯着地板上的印迹,你的心里直犯嘀咕,接与不接都不是。得亏斜过来的那只手夺了去放在一边。

“扑哧”一声儿你忍不住笑了,想起乡下的娘。娘就这样。小时候你吃饺子掉地上,娘忙捡起来在围裙上蹭蹭继续朝你嘴里塞。小么,也不知嫌弃,仍大口大口嚼得起劲儿。

又想起昨天那户。当时就要脱鞋进门来着,怕弄脏了地板,但是人家皱眉掩鼻连连摆手,并递过来塑料袋,示意你套脚上。你想说经常洗呢不臭。

可终究没说,说那干啥,没意思。

都吃啊。你憋半天说出来的却绕了道。你总是不会拒绝。

你吃,你吃。年纪大了吃不得这些呢。眯着眼,蜷在那儿的他温情地望,让你想起幼时经常放牧的那只老绵羊。

递过来的瓜瓤都快触到了鼻子尖。你寻思,放回去谁还会吃啊。就这样“为难”着自己一块接一块。

眼瞅着就快吃完了,她居然一弯腰从桌下又抱一个来“咔嚓”成了两半。

我脑子里“嗡”一声,腿就软了。搁谁顶得住啊?自进门嘴就没让闲。就是再盛情难却,可毕竟肚子的需求有限啊,它已经在向你告饶了。难不成还要继续“为难”我。

不了,真不了,你摆着手。头发花白的她还不及你的肩膀高,像孩子般扁着嘴,盈着泪,和你对视。

你不自在。求救似的扭头望向屋里的另一个主人——那只老绵羊。他正卖力地摆弄着那风扇,颠过来倒过去地研究。你觉得好笑,说实在的若不是怕擅自脱岗会被投诉,你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你踢踢脚下的工具箱。“咔咔”两声,老绵羊惊醒般地站起来。你个蠢婆娘,老让人家吃什么西瓜啊,去,去端碗绿豆汤。老太婆哦哦地应答着去了厨房,你吐了口气。

要抓紧时间了,不然这么久还没回去,被组长扣分可就糟了。

然而,你却发现其实已经不需你动手维修了——那风扇分明已经转了起来。可不是吗,这呼呼飘来的风。你骤然想起刚才一直默不作声摆弄的他。真是笑话,来就吃西瓜,啥也没干,被人家抢了“生意”了。

这是个阴谋!不然干吗一直拖延时间骗人吃西瓜。

啊啊,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吗?跳着脚涨红着脸的你无限惶恐。你不知道为什么惶恐,似乎是为了积分卡又似乎不是。但可以明确,你愤怒了,发火了。

汗津津的钞票就是在这时递过来的。

被烫了似的你一下子跳开,嚷嚷着问做什么?做什么?这算什么?

哦哦,脑子上的啊,每年都买西瓜啊……儿子像你这般大,会修电扇,都是那地震……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去掰她拽着你衣襟的手。

她却不管不顾地念叨着伸出一只手来抚你的脸。指尖碰触那刻,整个世界都静止了。风,柔柔的,手糙糙的,徐徐拂来,整个心尖都颤巍巍地疼。

又仿佛回到幼时,躺在田野里,蓝天下。酸酸涩涩的泪水涌出来之前,你抓起了工具箱。

不就是吃西瓜吗,明天我再来。

赔西瓜

文/吴静

我昨天正在一辆三轮车前买瓜,就见小区里赵大叔托着一个打开的西瓜找了过来。我有些纳闷,看这瓜瓤口不错啊,你咋好意思找人家麻烦?

可我正要开口劝说,就见赵大叔冲着卖西瓜的妇女怒气冲冲地说:“刚才我说要你套两个袋子,你就是不听,还说没事,绝对没事,如果袋子断了你负责,结果你看,我没走到家,半路上袋子断了!给!你负责吧!”

卖瓜的妇女倒是通情达理,二话不说抱起一个大西瓜就放到了赵大叔面前:“对不起!都怪我,让你又多跑了一趟,再送给你一个西瓜吧!”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赵大叔突然语气缓和了下来说:“算啦!你们也不容易,我咋能真的让你赔呢?其实我跑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个塑料袋子拎小西瓜可以,拎大西瓜绝对不行!”说罢,赵大叔抱着那个摔烂的西瓜转身走了。

看着赵大叔远去的背影,旁边一位老太太笑着嘟哝道:“这老头,真有意思……”

菜农的目光

文/虹影

国庆节的上午,我带着妻儿一起去买菜。菜市场冷冷清清,买菜的人并不多,很多家庭旅游去了,到广场赏花去了,参加腰鼓队去了,看国庆庆典去了……

我们一家三口买菜回家,途中看见一个40多岁的男人带着一个男孩在天桥下卖西瓜。男孩十三四岁,与我女儿年龄相仿,他们看起来应该是父子俩。“丫”字形的天桥交叉处正好有一片阳光,他们把驴车停在阳光下。女儿好奇地问:“这俩人为什么不把车停在桥下阴凉的地方呢?”我知道这对父子是从郊区赶过来的,一定是凌晨三四点就出发了,早晨受了寒,现在还没缓过劲来。我对女儿说道:“因为他们很冷,渴望阳光。”这辆驴车差不多可以装30箱西瓜,驴车上仅仅缺了一个小角,估计只卖出了三五箱。从这对父子的表情中可以读出他们内心的失望与落魄,他们原以为假期买西瓜的人会很多,没有想到乡下人往城里跑的时间,城里人早已跑到乡下度假去了,让他们扑了个空。套用《卖炭翁》中的诗句描述他们的心境:“牛困人饥日已高”,“心忧炭贱愿天寒”。

一路上已经看不到几个行人,父子俩热切地东张西望。我们还没有走到天桥下,他们就远远地、期盼地盯着我们。当我们经过这对父子身边的时候,小男孩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好甜的西瓜,十块钱一箱。”我看了小男孩一眼,停下了脚步,走过去看看驴车上的西瓜。小西瓜的确新鲜。我想买两箱西瓜,妻子反对道:“今天买的水果已经够多了,真的不需要了。”我执意要买,妻子无奈地同意了。她看看这箱,敲敲那箱,装出很内行的样子。我对妻子说:“别挑了,随便拿两箱走吧。”

妻子有些不高兴,觉得我买东西太随意了。只有我明白,这些西瓜都是菜农昨晚一次性摘下来的。所有的西瓜都很新鲜。妻子是城里长大的,根本不懂这些,还在我的面前装内行。她哪里想到他老公在30年前就是驴车上的那个小男孩啊!

一车西瓜30箱,全部卖完也就300元钱,不用说西瓜需要犁地、播种、掐藤、施肥、浇水、除虫、采摘、包装……不用说种子、农药、化肥的成本,不用说被城管抓到有罚款的风险,就凭凌晨三点起床,父子俩摸黑赶着车到这儿来,仅仅拿着300元钱回去,就知道这份辛苦钱挣得有多么不容易!当今社会,300元钱能干什么?不用说买车买房,不用说买名表古玩,不用说龙虾鲍鱼,不用说西服化妆品……就连买一双高档皮鞋都不够啊!

小时候,我什么农副产品都卖过,卖过蔬菜,卖过鸡鸭,卖过小猪仔,卖过亲手从湖里摸的鱼……记得有一年冬天,我挑了两筐胡萝卜去卖,在涉水跨过一条小水沟时,不小心把胡萝卜全部撒到沟里了,我在水中摸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回一些胡萝卜。手脚冻得红肿又何足挂齿?只是心疼丢失了那么多胡萝卜啊!

有一年年三十,我挑着一担莲藕去卖。因为莲藕太重,我走走停停,等我赶到集市的时候,集市已经散了。我一个人站在集市的入口,热切而又无望地等待买主。我会远远地盯着每一个向我走来的人,祈求般地望着他过来,又几近绝望般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很清楚,我已经没有力气把这担莲藕挑回家了,我只能想办法把它处理掉,甚至扔掉。后来,我的班主任老师经过这儿,看着蹲在墙角边的我,马上把这担莲藕全部买走了……

妻子总喜欢抱怨我买菜的时候不喜欢讲价,因为她不清楚她的老公是一名潜伏在她身边的资深菜农!她永远不懂菜农在想什么,永远读不懂菜农的目光。

记忆中的夏天

文/胡春燕

记忆中,我小时候的夏天是多姿多彩的,妈妈总是把我和姐姐打扮得漂漂亮亮,我喜欢穿超短裙,人造棉彩色花布上有妈妈绣的花。

那时候我们一家五口人,住在坊山府省政府宿舍楼。我们住在三楼最高层,一梯三户,我家在中户。夏天的中午,吃饭时门总是开着的,在门边摆一张小桌子,拿几个小板凳,围成一圈吃饭。大门对着厨房,厨房通着阳台,这儿有穿堂风,比较凉快。吃饭当中,左邻右舍下班回来,就会热情打招呼,过来看看我家吃啥。

午饭后,收拾完桌子洗完碗,爸爸会吩咐我们拿出一个西瓜来,我们就争先恐后跑到妈妈这屋的床底下,滚出一个西瓜,装模作样地敲一敲,然后煞有介事地说好瓜。姐姐抱着一个大西瓜送到厨房交给爸爸,爸爸把西瓜切成月牙形的小瓣。我们赶紧开吃,西瓜又沙又甜,真是夏天的美味。我们把西瓜籽吐到小碗里,然后洗干净,晾到灶台上,等攒多了炒着吃。我们把红瓤吃得相当干净,连绿色的瓜皮也不放过,常常吃得满手满脸和背心上都是西瓜汁,吃得肚儿圆圆的,一脸满足又幸福的样子。

午后睡觉前,妈妈会晾上一大壶白开水,我们下午上学走前灌到自己瓶子里,带到学校喝。后来条件好了以后,我们才喝上了橘子汁、橘子粉。那水喝起来甜甜的,看着颜色也诱人。

周日下午,午觉醒来,爸爸会给我两毛钱,拿起一个大茶缸,让我去对面的副食大楼门口买冰糕。马路那边,树荫下有一把大伞,白色的冰糕箱子被厚厚的白棉被包裹着,还有老奶奶慈祥的笑脸。那时的冰糕5分钱一根,两毛钱买4根冰糕,有时是牛奶的,有时是小豆的,从冰糕箱子里取出时还冒着凉气。我立即把冰糕倒插进茶缸里,快速跑回家,我们和爸爸一人一根。剥了冰糕纸,我们慢慢舔着吃,生怕吃完了,美好的滋味就没了……

还记得我家楼下大桃姐姐下班回来时会在饭盒里给我们带来太钢的自制的冰砖,我们每人分上一小块,吸溜吸溜含在嘴里,真凉啊。

有时候,妈妈会给我一点零用钱,只要攒够了5分钱,我就去副食大楼买酸枣面,能买一大坨呢。酸酸甜甜的,舔着吃,掰着吃,分给同学吃,能开心整整一个下午。我还买葡萄,酸杏儿,现在想来,这些都是甜蜜的回忆。

破瓜引

文/江弱水

也许是从小受了电影《小兵张嘎》的影响,我心目中的燕赵慷慨悲歌之士,既不屠狗,也不解牛,而是引车卖瓜。这种特定的想象,不用说,显然与西瓜那圆滚滚的体态、沉甸甸的分量、火辣辣的登台背景与豁剌剌的开膛方式有莫大关系。以一种斩绝的姿势,挥刀向一只西瓜,如同挥向夏天郁闷的心脏。沙瓤打开,是沁满鲜血的欲望,而暗布的瓜籽分明是黑色的秘密,在光天化日之下穿了帮。要切就切大块。一块在手,可就顾不上什么吃相,连指头都抠了进去,连鼻头都挖了进去。三下五除二消灭干净,一抹下巴上淋淋漓漓的瓜汁:伙计,再来!

准确地说,西瓜不应该叫“吃”,应该叫“啖”。那是烈日炎炎里的一大口,等不得。“怀着外遇的心情,我一口/向最肥沃处咬下”,这是余光中写的吃芒果,态度相当不爽。

吃西瓜可不能这么遮遮掩掩,羞羞答答,那是摆明了阵势昏天黑地地爱一场,是引刀一快的欲望的亢进,是瞪大了眼睛的肉体的残食。就算是外遇吧,那也是敢于正视的一种:“结识私情弗要慌,捉着奸情奴自去当。拼得到官双膝馒头跪子从实说,咬钉嚼铁我偷郎!”这是一首明代的民歌,歌名《劈破玉》,正令我想到文天祥的《西瓜吟》,“拔出金佩刀,斫破苍玉瓶”,想到金圣叹的名言,“夏日于朱红盘中,自拔快刀,切绿沉西瓜,不亦快哉!”总之,面对一只玉洁冰清的西瓜,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二八一十六,破了再说。

——且慢。你别误会,以为西瓜果真是碧玉小家女,天性只会水灵灵、脆生生、甜津津的一味清爽;也别给旧小说误导,看见破瓜字样就想到那deflower上头去。印证以西瓜的血统、籍贯,及其打造了千年的帝国版图,能祛暑败火的西瓜,本质上原属于阳刚的种族。根据市场调查,中国人现在吃西瓜是先从广东瓜吃起,而江西,而安徽,而河南河北,最后吃到黑龙江,一年能吃十个月。但当初西瓜之进入华夏,却是自西徂东,再由北向南。据美国学者劳费尔《中国伊朗编》考证,西瓜原产黑非洲,经丝绸之路传到西域,回纥国突厥人再传给金国契丹人,宋洪皓出使金国,携种以归。南宋时西瓜的种植已相当普及,范成大有诗为证:“瓜蔓凌霜卧软沙,年来处处食西瓜。”可见,西瓜的繁衍史,正是一部男性沙文主义的扩张史,横岭绝漠,直指南宋阴柔的腹部。你看那厮,一副自大、自足的样子,一派坦然、欣然的神情,更兼一口雄浑的男中音。诗人匡国泰有妙句:“遍地的西瓜是呼噜/是从村里滚出来的”,可为西瓜做性别鉴定。这呼噜,该是男子汉沉雄的呼噜吧!

大丈夫容不得小算盘,此所以引车卖瓜者,必粗豪,必梢长大汉,必络腮胡。“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那是卖的香瓜,不是西瓜;卖西瓜的是阮小五和阮小七,“这腔热血,只要卖与识货的!”因此,买瓜者切忌挑三拣四,拍了又拍,验了又验,只怕卖瓜人脸上不好看!更可恶有一等小人,死乞白赖,硬要用小刀子在瓜身上剜个小小三角,看看熟不熟,尝尝甜不甜。“好,现在你看,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一个不值钱的东西!”哈姆雷特王子,一条北方的汉子,冷冷地说,“你们要玩弄我,你们要自充摸到了我的心窍,你们要探出我心里的秘密……可你们只能撩拨我,不能玩弄我!”

聒噪声息,热燥气消,我的梦正到酣处:红瓤灿烂而黑籽深沉,圆圆的呼噜滚了一地……

西瓜散记

文/孔伟建

夏日,多产瓜果。西瓜,是我非常喜爱的水果之一。

西瓜,浑身是宝。瓜瓤、瓜皮、瓜子,皆可食,无不可用之处。

我喜欢大大小小的西瓜摊,还有林林总总的守摊人。

一堆西瓜,谁也不知道到底多少个,就在那儿堆着,花色、大小不一,被人们掀来翻去,摸、拍、听、看,来去比较,默默接受着来来往往顾客的挑剔眼光。

挑来挑去,终于选中一个或几个。这瓜,不知被多少巴掌敲打抚弄过多少遍了,可它依旧绿如翡翠,静若处子,心中有数似的守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顾客,等待垂青自己之人……

挑瓜,看瓜,其实都是猜,都是隔皮猜瓜。谁也不敢保证,一刀下去,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结果。

有经验的瓜农说,对西瓜,除了种瓜人用日月来掐算之外,神仙也猜不准生熟的。

猜瓜,像看人。时间才是最好的见证者。

西瓜翠衣

夏日读文,偶得西瓜皮可做中药材的新知。说是中药铺里,对西瓜皮的美称是西瓜翠衣。

查阅百度,果有以下条目:择青皮种,将瓜洗净,用刀将表皮含有蜡质的青皮层刨下,晒干,即为西瓜翠衣(或称西瓜青)。性味甘凉,煎饮代茶,可治暑热烦渴、水肿、口舌生疮、中暑和秋冬因气候干燥引起的咽喉干痛、烦咳不止等疾病。

西瓜翠衣,好美的名字。对于中药,且先不论其药效如何,单是有些名字就足以美得让人遐想。比如连翘、丹桂、陈皮等。

夏日里,我吃西瓜,往往是连瓜皮都舍不得丢的。

红瓤儿吃尽,一条条瓜皮,收集起来,削去外层坚硬青皮及内层啃食过的柔软部分,取其中间,切细条,拿白糖拌匀,吃起来汁水满口,爽脆可口,既可解渴,又可做菜,一举两得。

也可在炒瓢之中翻炒一下,加油少许,食盐、香醋适量,不待汁水溢出,即盛盘,可食,酸脆可口。夏日里,也是一道不错的小菜。

西瓜酱豆

酱豆,要凑伏天制作。

将黄豆挑净、煮熟,用面粉拌了,放在被子下捂着,待其生菌、长毛,几天后,黄豆结块。

用手将黄豆搓开,加姜段、葱段、花椒、茴香、肉蔻、大盐、辣椒等调料,放进大盆,待买来西瓜,下酱豆。

上好的西瓜,沙瓤,汁水丰盈。切开,将最好的瓤心切下,给孩子吃。

将西瓜外皮蜡质部分切掉,切成块状,与黄豆、调料等会合一块,慢慢搅拌,至均匀。大盆之中,但见红的瓜瓤、绿的瓜皮,酱色大豆、红色辣椒,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取来罐子、坛子等容器,将盆里东西倒进罐子,扎严口沿,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西瓜酱,是百姓自制咸菜,易于保存,携带方便,炒制简单。

秋冬之际,西瓜酱,是很多人家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下饭菜。

创意西瓜包

文/谢泓

创意西瓜包

对于普通人来说,创意那档子事儿,简直是难于上青天的大难事。试想,满世界尽是能人,除非能人死光了,才轮到一般人去折腾什么创意。有关创意的故事,多是莫测高深。

那天行走在小街上,差一点儿被一个假西瓜蒙骗,立马颠覆了我对创意精神的偏见。

离大老远,只见一个丰满少妇,衣着朴素而亮丽,步态扎实,背着月牙般一块西瓜,在街上漫步,真想上前问一声:西瓜吃够就行了,怎么还背在肩上,多不方便!再说夏天西瓜,也不是啥稀罕东西,大街上随时可买到,何苦来哉?难道就不怕西瓜那红水水,弄脏了雪白漂亮的衣裳?

莫非是深山老林里女人进城来了?不经常吃西瓜,竟然身上背着一块西瓜,随时随地吃起来?

好奇心促使我走近那妇女,恍然大悟,原来那西瓜乃一个包儿,跟实物西瓜形体大小相仿。西瓜包儿用麦桔辫儿做成,依势傍形,经墨、绿、红三色一番绘画,率性的麦桔杆,就成了创意者手中的工艺西瓜包儿。那原材料,竟是再普通不过的编草帽原材料。西瓜包儿全身纹路分明,一绺绺线面结合,弄得极像西瓜刚切开一般鲜活,让人垂涎欲滴。红色的西瓜瓤,青绿的西瓜皮儿,略显粗壮的是西瓜把儿—包儿的提手,西瓜把儿还带着青青丝蔓;西瓜瓤显眼部位,点缀着数颗西瓜籽,西瓜籽在张扬跳跃,有快要掉下来的感觉。活灵活现,十分逼真……

不由得我思考起来:好佩服那个创意人的独特创意。如此民间艺人,才是当今世界上最有学问的大家啊!他们从生活中汲取美的成分,不张扬,不浮夸,不显摆,更不吹嘘得天花乱坠,默默无闻,却创意出了如此一个包儿,既环保又美观且又使用方便……

时下,大街上不是流行男男女女的包儿吗?男人们背上包儿,让人极不容易界定是男还是女?终究女人一直是背包的,不见日本女人背上经常背个大背包?当今中国女人,只在手中拿个小坤包儿,大爷儿们却背起了包儿。这场景,总让人想起三十年前那句老词语:烧包!小小包儿,里面能容下男人若大的世界吗?真不知道,谁开创了当今大男人背小包儿的新行当!那个最早让男人背包的发明者,应该得到老板一笔不菲的赏银吧?否则,那有让老男人背个小包儿,招摇过市的道理?

再一想,问题还真不是那么简单:改革开放那阵子,人们不是说“夹包的是上班的,背包的是练摊的”?那时的包儿,男人夹在胳膊肘儿里,里面差不多空空如也。小小手把,没有背带,想背也背不成。再说那包儿差不多有十四屏电脑那样大,背在身上就如同小学生背个大书包上学堂,成何体统!今天,有钱的大爷们一个小小包儿,最贵的要好几万元呢!据说前一向北京人大会上,人民代表差不多背着这样的抢眼名包儿呢……

那西瓜包儿,就引出一席话来:现在不是讲究科技创新吗?那么多的科研工作者,如果深入生活,调查研究,不断发现,注重发明,从诸如环保、节能、低炭的角度出发,难道不能将创意的精神发扬光大?将适用环保的事业做大做强!中国之大,能人之多,不能的人照样能创意。

一个普通农妇,能创意出一个以假乱真的西瓜包儿,美观实用环保价廉物美,且大方抢眼,让人留恋久久。其他人也能做得到更新的创意或发明……

黑美人

文/王月寸

刘庄的“黑美人”西瓜有名的好吃,每年堂妹芳都要送我。吃惯了那儿的西瓜,再吃别的总是吃不上口。

“芳,今年这边有卖你们那的西瓜了,吃着挺好吃的,别再大老远给我送了。”我在电话中说。

“姐,你早说啊,我都到你小区口了,你下来接我一下,门卫不让进。”芳在电话那头说。

我赶紧下楼来到小区门口,果然看到芳站在树下,车停在旁边。

“你啊!说你什么好。”我说。

“那就别说了,一会陪我买衣服去,黑美人。“芳笑着说。

“黑美人”是芳给我起的,一是我特爱吃这个品种的西瓜,二是我皮肤偏黑。每次芳总拿这个开玩笑。

我指着不远的地方:“你看,那就是你们刘庄卖西瓜的。”

芳顺着我指的方向仔细一看,气愤地说道:“黑心的张胖子冒充我们那的西瓜害人。”

“冒充的,你没看错吧?”我吃惊地问。

“他是我们邻村的,还和我婆家沾点亲戚,不会错的。你在电话里一说我就不信,我们村的“黑美人”,不用去外边卖,就被人抢完了,还用跑这么远来卖。”芳说。

“我吃着跟你们那的一样啊!”我说。

“都是一个品种,谁也吃不出来。只是他们的地被化工厂污染了,种的西瓜没人敢吃,附近的人都知道,这几年他们村得癌症的人最多。”芳说。

“这人心怎么这么黑啊!”我气愤地说。

“其实也不全怪他们,要怪就怪那些为了挣钱在张庄建化工厂的人,那些人心才最黑,对了就是那个辉煌化工厂!”芳恨恨地说。

芳不知道,辉煌化工厂的老板,其中就有我一个,只是我是暗股……

立秋

文/闫超健

每年阳历八月七日前后,古语云:“斗指西南,维为立秋,阴意出地始杀万物,按秋训示,谷熟也。”

立秋了,暑气渐消而凉意生,秋天即将来临。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秋天的气候已经到来,相反,中国大多区域还一时暑气难消,可别小看了“秋老虎”的秋阳肆虐,甚至大有“秋后一伏热死人”的感觉。

作为秋季的第一个节气,立秋过后,一阵风习过,虽然依旧温热,但也不难察觉渐生的凉爽;起得早的人还会发现,大地上开始有了雾气;而树荫里感阴的寒蝉,声声凄切,仿佛是在与最后的光阴作别。

对于立秋最为敏感的就是梧桐。所谓“梧桐一叶落,天下尽知秋。”听说宋时皇宫里必栽梧桐,立秋这天,太史官早早地守在殿内的梧桐树旁,等秋风扫下一片落叶,太史官便立即高声奏报:“秋来了!”然后整个宫城里的人们一声接一声地报秋。文武大臣和黎民百姓都知道,皇帝要准备去西郊狩猎了。

此时乡下的玉米地里,农民们正在秋忙。妇女、老人还有孩童,都手提竹篮排成一排,一株接一株挨着掰,只这样才不会遗漏。偶尔妇女会骂一句到处乱掰的儿子:“猴子搬玉米,搬一个撂一个。”

张家港的老百姓们,在这一天也有他们的习俗——“啃秋”,吃西瓜。老百姓们经历了一夏炎炎酷暑难熬,终于等到了立秋,一定要将它咬住,爽口消暑,真真是个好日子。据说,吃西瓜还能不生秋痱子。倘若不喜吃西瓜,还可以将七颗红赤豆就水吞下,同样可以驱恶疾,过立夏。农人“啃秋”,实际上是在表达立秋丰收的喜悦。

有许多因夏天燥热食欲下减逐渐消瘦的港城老百姓,过了立秋后,家人就会为其补充各种肉食,俗称“贴秋膘”。

立秋这天夜里,尚未生育的妇女,大多会在小姑子或邻家女伴的陪同下,到田地里摸瓜豆。她们相信摸到南瓜易生男,摸到扁豆易生女,如果摸到任何带有白色的瓜果,那更是个白头偕老的好兆头。而且按照风俗,田园瓜农这天不得责怪夜间的采摘人,这便是“摸秋”了。

当然,秋社祭祀土地神,对于厚道的农人来说更是一件大事。很多地方依然保留了食糕、饮酒、妇女归宁、敬社神、煮社粥之俗。

叶落知秋的时节,天地容平,趋避肃杀之气,宜收不宜散。

二师兄赚钱记

文/王不了

自从取经回来,好吃懒做的猪八戒天天闲在家里,师傅给他的生活费就快用完了,“没钱买好吃的,怎么办呀?”八戒边穿鞋边自言自语,他准备去大街上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想出办法赚点钱。

到了大街上,猪八戒发现一整条街的生意都很好,尤其是饭店,人特别多,八戒选了一家想去吃点东西,走进去一看,哇!人好多呀,这生意也太火爆了吧!这时他眼前一亮,咦,我也可以开一个饭店嘛,既可以赚钱,我又可以天天吃好吃的,真是两全其美呀!“太聪明了,我竟然想出这个好办法!”想到这,八戒顾不上去吃饭了,一溜烟跑去借钱了。

八戒的人缘不是很好,他的朋友都不愿意借钱给他。四处碰壁之后,他决定再厚着脸皮去找沙师弟借钱,沙僧听了二师兄的哭诉,便忍不住又借给他五万元。八戒欢天喜地的拿着钱走了。

没几天,八戒的饭店就开业了,起初来用餐的人很多,厨师做的菜也越来越好吃,吃货猪八戒再也管不住他那张馋嘴了,把做出来的菜偷吃了许多,店里的生意慢慢的淡下来了,他着急了,心想:这次投了那么多钱,万万不能亏掉!于是,八戒忍痛请沙师弟来管理饭店,自己拿着仅有的余钱去开百货商店了。

这天,他进了几车西瓜,孙悟空看见了,笑着说:“二师兄,你进西瓜难道是想开西瓜店?”猪八戒说:“才不是呢,大师兄,你等着瞧!”

八戒在店门口挂上了“百货商店”的招牌,不一会来,一只小兔子来了,说:我要买四只碗。”猪八戒拿起了两个西瓜,分别切成两半,说:“把西瓜吃完了就是四个碗了”,小兔子高兴的走了;几只小蚂蚁来了,说:“我们想要一条船”,猪八戒又拿起一个西瓜切成两半,说:“把西瓜吃完就是一条小船了”,小蚂蚁一起把“船”带走了;接着,熊猫买走了帽子,小乌龟来买了溜冰鞋……钱向流水一样流进了猪八戒的口袋里,不久后,猪八戒就变成了大富翁。

有一天,猪八戒突然想大师兄了,穿着刚买的西装,开着兰博基尼来到孙悟空家门前。敲了许久的门,发现孙悟空门前贴着一张纸条:“我出去赚钱了,请三个月后再来找我”。

瓜棚

文/王金平

许一瓜踩着月光,沿着小土路朝瓜棚走去。

夜晚多宁静啊!沙沙的脚步声,就像轻轻地敲着鼓点,路旁蛐蛐儿还奏着音乐呢!

他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上台阶,走进瓜棚。

面朝东坐在那里,面前就是他种植的大片西瓜地。朗朗的月光下,茂密的瓜叶,个个支愣着耳朵,在倾听自然的天籁之声;一颗颗静卧在沙土地上的西瓜,使足了劲儿地生长,仿佛一眨眼的功夫,长大了许多。

来之前,许一瓜在家独自喝了两盅。今天特高兴!一是他买了一辆非常环保的电动轿车,二是儿子被农大录取,种西瓜他后继有人了。真是双喜临门!

掏出一支烟抿在嘴上,又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他不自由地仰起头,那些木架和柴草就在他眼里了。

瓜棚是木棍架起来的,棚顶苫盖些柴草、秫秸,中间夹了两层麦秸泥。每隔两三年,许一瓜都要维修一次。前几天,媳妇跟他商量,瓜棚旧了,如今也有了钱,该拆旧换新,弄个彩钢啥的。

想到这,许一瓜摇了摇头,又把烟卷和打火机装了起来。

村里不少人都去大城市打工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许一瓜觉得,这里的世界一样精彩。他喜欢这片土地,站在这片土地上,心里格外踏实。多年来,一看到这绿油油的瓜田,许一瓜就兴奋不已,特别是在明朗的夜晚,躺在瓜棚听着虫子的小叫,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许一瓜下了瓜棚,到西边小树林里解了个手。他刚要朝回走,突然听到两个人的说话声。

是一对男女,他们朝这边走来。

看,那里有个瓜棚!女的说。

不知有人没,走,咱看看去!男的说。

咱还是甭去啦!嗯——女的撒着娇。

看看去,咱又不是偷瓜的!你看,小树林、瓜棚、漫河西瓜、月色……多有诗意!男的有些兴奋。

说话间,男的搀扶着女的上了瓜棚。

遇巧了,这儿还真没人。女的说。

哎!这儿咋这么眼熟呢?男的有些疑问。

啊对啦!这是许一瓜的瓜棚,我采访过他。男的说。

许一瓜?这名字叫的挺奇怪。

许一瓜还真不愧是一瓜,河北西瓜数漫河,漫河西瓜数一瓜,一瓜是咱县的瓜王。他的西瓜个大、鲜艳、皮薄、瓤沙、甘甜,口味独特。他种植西瓜不施化肥,施粪,是绿色食品。

嗯——我都流口水啦!

男的把女的搂在怀里。

真想给他俩摘几颗西瓜尝尝鲜,再让他们带两颗回去。可许一瓜却一直没动,他心里很矛盾。这时打扰他们,不是破坏了一种美好意境了吗?

你看,这里的星星多么清晰、高远,我们在城里看到的总是雾嘟嘟的天空。

还有这瓜棚,多么古朴,多么纯真,他简直就是一处风景!

过几天,咱们礼拜天再来,带上照相机,让这美好永驻。

你不是一个诗人吗?为今夜写一首诗吧!

我们站在这里就是一幅画,就是一首诗。

女的把嘴唇凑前去,亲吻着男的。

一会儿,男的提议要在瓜棚过夜,女的喋声喋气地说,你想得倒美,人家一瓜一会准会过来。

嗯,没准人家一会儿就来了。

男的抱起女的,原地转了一圈。女的爽朗的笑声,在这空旷的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男的和女的拉着手渐渐远去。

许一瓜从小树林里摄手摄脚走出来,唯恐惊动了什么。躺在草铺上,透过瓜棚的窗户,他看到几颗小星星,在调皮地朝他眨眼。

瓜棚不拆了!许一瓜想。明天早晨一回家,就把这个决定告诉媳妇。

我爱吃西瓜

文/毕金福

炎热的夏天到了,水果摊上有水灵灵的葡萄,红通通的苹果,黄澄澄的梨子,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夏日圣果”——西瓜。

成熟的西瓜形状各不相同,有椭圆形、橄榄形、球形和圆形,而且大小不一。走近一看,碧绿的外皮上布满了墨绿色的条纹,犹如穿上了花外衣。摸一摸,细腻光滑,敲一敲,还会发出清脆的“咚咚”声。我喜欢把它抱在怀里玩。只要你切开它,马上露出一大片鲜红的果肉,让你垂涎欲滴。走近一看,咦,红红的果肉上怎么有许多小黑点呢?哈哈,原来是西瓜籽呀!难怪人们说:“看起来是绿色,吃起来是红的,吐出来是黑的。”

每次放学回来,我就迫不及待地把西瓜从冰箱里拿出来,切一大块,大吃大口地吃起来,甜甜的汁液顿时溢满了我的心窝,真是舒服极了!

听妈妈说:“西瓜全身都是宝。”西瓜含有丰富的维生素,直接吃可以解暑。西瓜还可做成各种美食,连西瓜皮都可以做成美味佳肴。妈妈还用西瓜皮做面膜呢。因为西瓜有那么多的优点,所以我特别爱吃西瓜。

夏日趣赏西瓜联

文/聂难

西瓜号称夏季瓜之王,是夏天消暑解渴的佳品,营养丰富,清凉甘甜,爽口清心,深得人们的喜爱。古代文人墨客撰写了不少咏瓜的名联佳对,来表达人们对西瓜的喜爱之情。

“堂中摆满翡翠玉;弯刀辟成月牙天。”这是古时一家西瓜店的对联,类似今天的广告,西瓜的鲜活水灵和色香味呼之欲出,写得活灵活现,使人看后不禁流涎,引得买西瓜之人络绎不绝。

“坐南朝北吃西瓜,皮向东甩;思前想后观《左传》,书往右翻。”据说,此联出自宋朝大文豪自苏东坡之手。苏东坡一生喜欢吃西瓜,在宋代文人中,最会吃瓜并能吃出道理来的,不少人说是苏东坡。在他的心目中,西瓜是“冰浆仙液”。这副对联写得幽默轻松,妙趣横生,寥寥几个字就把吃西瓜时的洒脱情态生动有趣地描绘出来,语言简单,却颇有情趣,这应该是作为性情中人的苏东坡自己吃西瓜时的自画像。

据说明代大学士张居正幼时聪明过人。一天,一位巡抚微服私访,路过一座寺庙,庙里的老和尚摘来几个西瓜让他解渴。巡抚触景生情,脱口吟诵:“东司和尚送西瓜,些小礼物。”老和尚苦思良久,对不出下联,恰好张居正路过,当他得知上联后不假思索便对出了下联:“南极仙翁拜北斗,天大人情。”此句一出,全联东西南北,便成完壁。对仗工整,自然天成,在场之人听罢都赞赏,惊叹不已。

自称“江南第一风流才子”的明朝名士唐伯虎自幼才思敏捷。有一次陪父亲会客,父亲端出炒豆和西瓜待客。他先抓了一把炒豆放进兜里,然后又拣了一大块西瓜正要吃。父亲欲批评他,客人替他解围说“我出个上联若能对出,这西瓜、炒豆你就拿去吃吧!”唐怕虎满口答应。于是,客人捻开一粒炒豆道:“炒豆捻开,抛下一双金龟甲。”唐伯虎立即对道:“西瓜切破,分成两片玉玻璃。”唐伯虎用“玉玻璃”比喻西瓜切开的样子,用“玉玻璃”对“金龟甲”,从颜色形状都对得十分贴切,客人听后大加赞赏。

明朝有一个才子叫蒋焘,少年聪慧,能诗善对。有一年炎夏的一天父亲不在家时,几位客人前来登门拜访,窗外刚下起小雨,一个客人即兴出了上联考他:“冻雨洒窗,东两点,西三点。”蒋焘想,“冻”字拆开是“东二点”,“洒”字拆开是“西三点”,出句非常巧妙、相当刁巧,颇难应对。他并未立即回答,而是从屋里抱出个大西瓜,切成两半,一半切了七刀,一半切了八刀,对客人说:“我的下联还得向先生请教。”客人一愣,蒋补充说,我对的是“切瓜分客,上七刀,下八刀”,客人为之惊叹。下联蒋焘用的也是拆字格,关键字眼是“切”、“分”二字,“切”字拆开,正好是“七”、“刀”,而“分”字拆开,就是“八”、“刀”,而且和正在吃西瓜的情景非常吻合,对仗工整,语言生动,情趣盎然。因此,他的话音刚落,就赢得了众人的交口称赞。此副对联上下联中的后两句都是对联首句里两个字的解释,而皆严实切合,丝毫不见拆字之痕、刻意雕琢之迹,可谓自然巧成。

炎热的夏天,吃着怡人的西瓜,悠闲地品咂文人墨客留下的这些西瓜联,更是别有一番情趣。

从前慢的夏

文/祝宝玉

从前慢,从前的夏也慢。

“凉席滚烫,睡梦轻盈/一只从井水里打捞上来的西瓜/便可喂饱整个无事的下午/傍晚前的阳光依旧热烈/蝉声依旧聒噪/柯南依旧长不大/而母亲隔着鱼塘唤我回家吃饭的那副/不生锈的嗓子,依旧嘹亮……”这是青年诗人莫诺的诗句。

如他一样,在我的记忆里,从前的夏漫长而悠远,好似和昨日只隔着一层纱,模糊的画面透着淡淡清凉的灰黄,倘掀开那层纱,一切又烟消云散。就把它们留在梦里吧,或者还能偶尔梦及,那从前慢的夏。

小龙是我们当中的孩子王,他已经“侦查”好了,挨黑七点多,看瓜的三爹要去池塘里洗澡,我们正可趁着这时机,搞两个西瓜吃。我们“衔枚裹蹄”,来到三爹瓜地旁,小虎把风,小糖放哨,小龙和皮蛋去摘瓜,我和小珠负责接应。一切按部就班,一切正在有序进行。正待我们交接的时候,被三爹逮个正着,一个也别想跑。善良的三爹惩罚我们捉一百只知了,捉齐了就把两个西瓜奖励给我们。这还不简单,我们可都是捉知了的高手,别说一百只,一千只也没问题。不消一个小时,我们就完成了预定数额,交到三爹手里。三爹笑了,今个又有下酒菜了。三爹的西瓜真甜,我们坐在坝埂上大快朵颐起来。

烈日当头,没哪个傻瓜愿意跑出去晒太阳,而我们有个神秘的乐园。早饭过后,携着破席,摇着破扇,三五成群,聚到村后的毛竹林里。竹叶茂盛,撑起一大片阴凉。寻一片开阔的地方,拨走落叶,铺上破席,开始各自的游戏。谁都有谁的爱好,打扑克,下象棋,玩弹珠,摔卡片,不亦乐乎。待这些游戏都玩腻了,我们就仰面横躺,聊聊理想,侃侃未来,纵然天马行空,但我们都一本正经。

真没感觉那时如现在般燥热,我们总是有办法分解漫长的时光,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它们走了很远,我们才发觉暑假已经过去大半。抓紧时间玩吧,要不是就没机会了,所以我们玩得更欢了。

到了午后,池塘就是男孩子的天下了,一个个脱得溜光,一个猛子扎下去,那是一个痛快啊。父母们从来不问我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各种比赛,各种嬉笑,各种打闹,直持续到母亲唤我们回家吃饭,才恋恋不舍离开。可晚饭碗一撂,我们又聚在了池塘边,之后,大人们也搬凳抱席陆续而来,甚至搬来竹床,睡在池边的柳树下纳凉。

记忆中,夜空总是漫天星辰,小小的光点不停地漂移。那转瞬即逝的流星落到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里去了啊,我想去看看。想着想着,我们进入了甜美的梦想。

仿佛一个梦醒来,我们就长大了。日子快了起来,我越来越感觉自己追撵不上生活的节奏。好怀念从前慢的夏。

村路的记忆

文/许世礼

我出生在农村,在农村长大,从小就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村路给我的记忆,有欢乐和甜蜜,也有心痛和忧伤。

小时候,父亲种地常常会带着我。那时,家里养着一匹草驴,肚子大大的,腰凹凹的。每年草驴会下一只小驴驹。父亲给小驴驹脖子上拴了一串铜铃铛。小驴驹一走起来,脖子上的铜铃就哗啦哗啦地响。出地时,父亲牵着驴,让我骑在驴背上。驴走起路来身子一摇一摇,我像坐在摇篮里,觉得好玩极了。小驴驹总是快乐地跑着,一会儿跑到母亲的前面,一会儿又跑了回来,亲昵地用头贴着妈妈的脖子。一会儿又朝着来时的路跑回去好远好远,急的妈妈哼哼哼的直呼唤。它听到妈妈的叫声,又疾驰而返,脖子上的铜铃,哗啦哗啦响个不停。我听着铃声兴奋地叫着笑着,在驴背上,直想打滚儿蹦蹦子,可是我不敢,那驴好高好大,我怕摔下来摔坏了。父亲看着驴驹儿撒欢,又看看我高兴的样子,脸上洋溢着快乐的微笑。我们走在村路上,那份甜蜜,那份幸福,是一生难以忘怀的。想起那时,乡村小路对我来说,是再舒服不过了。只有那样的路走起来才有味儿,才和我们乡下的情调合拍,那弯弯的小路简直就是一首充满乡情韵味十足的诗。

我长大后,到乡里、县里工作,但我总觉得乡下亲。村里小屋烟囱上冒出的炊烟,像一把手,时时召唤着我。村里的天旱雨涝,冰雹霜雪,村里人的喜怒哀乐,婚丧嫁娶都和我密切相关。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城市里的过客而已。每当星期天或节假日,我都会回到村里,和父亲种地、锄田、收割庄稼。多少年来,我一直奔波在乡村和县城相连的那条路上。有很多发生在乡村道路上的故事给我留下深刻的记忆。

那年秋天,庄稼成熟了,我赶回村里收割黍子。我们村的黍子是远近闻名的,也是种的最多的。黍子是一年生草本植物,主要种植在北方干旱少雨,日照时间短的地方。山西省雁北地区是主产区。黍穗像稻穗,只不过稻粒是长的,黍粒是圆的。黍子颜色有黄有白也有红的,像一粒粒碎珍珠,碾去皮里面是金黄的米,我们叫它黄米。黄米磨成的面叫黄米面,也叫糕面。它就是蒸糕的材料。蒸出的糕我们叫黄糕或素糕。把黄糕捏成圆圆的薄薄的饼子,用胡麻油炸,就是油炸单饼子。要是包了馅儿炸,就叫油炸糕。黄糕是我们村里人的主食。它顶饥,不像白面馒头,吃下去一会儿就消化了。干活的男女劳力,一天不吃糕,活就干不到头,中间会感觉肚子饿。我们这儿,婚丧嫁娶没有油炸糕,就不算个事,会让人笑话呢。过时过节不吃油炸糕,那就不算正经人家。外乡爱吃糕的人们常常到我们村买黍子。后来有人看出了商机,就开着三轮车或四轮车,拉着白面去乡下换黍子,从中渔利。这时我们村人才大量换着吃白面。但是吃白面的时候还是没有吃糕的时候多,白面一般妇女小孩吃的多,干活人大部分还是吃黄糕。菜里面有点肉,或者纯粹炖肉有肉汤,素糕是最受欢迎的。我们那儿的名吃就是“鸡肉泡素糕”,过去是用来招待新女婿和贵客的高级饭。

在我们村有两类地,一类是水浇地,一类是旱地。水浇地一般种玉米、甜菜和山药蛋。这些地,春天是最早下种的一批。等忙着种完水浇地,旱地赶上一场春雨,就能接着种黍子、谷子、胡麻、黑豆、葵花等小日期作物了。我们家承包的土地多是旱地,只有少量水浇地。所以大多种黍子、谷子、葵花。黍子也有早种的,那是大日期黍子。大日期黍子有时苗上的不好,也有改种小日期黍子的。

实际上,我们村最适宜种黍子。村里薄地多,户均六十多亩,“夏至”过后,人们还一个劲下种。春天的时候,一块一块的地里,红红的不见一根苗,夏天过了一半,才看到地里有了绿意,可到秋天你看吧,一块块黍子长得像疯了似得,那穗子沉甸甸地弯着,在秋风的吹拂下,互相绞在一起,像懒女人的头发。那些改种的黍子,因为肥料下得多,更是长得出奇地好。尤其黍穗发黄的时候,那平压压的样子,简直让人惊讶。它们是那样齐心,一样高的个头,一样齐的脖子,连穗子好像都一样大小。远看每一块地都像一块方方正正的大蛋糕。

我们家黍子年年比别人家长得好,主要是投资大,底肥足,加上父亲是老庄稼把式,种地有经验,苗留得均匀,分孽多。

割倒黍子后,我和父亲紧接着就捆成了一个个小捆,按道理黍子割倒是要暴晒一两天的,不然拉回谷场码在一起的黍个子会发霉,那样碾下的黍子也便有了霉点子,做成的糕也会有苦味和霉味。要知道,我们村每家种的黍子是太多了,光割黍子就得二十多天,要是不把黍杆子晒干是非发霉不可。我早捆黍子的原因有两条,一是怕往回拉的时候翻车,黍子壳口松,翻车就把黍子粒砸下和土混在一起了,那样就有了损失。不暴晒,黍穗子湿,翻车也砸不下多少黍粒儿。二是我每年趁别人忙收割的时候,谷场空着,拉回就铺开碾了,顺便就晒干了黍粒,所以黍杆来不及发霉。碾罢黍子,秸秆都挑到场外撒开晒两天,然后披成垛,根本不会有发霉的机会。

我和父亲拉的黍子地就是父亲头年种西瓜的地方。种完西瓜的茬口是好茬口。西瓜收获早,地可以歇半年,种西瓜用农家肥多,农家肥能有两年的肥力,加上黍子对水肥要求少,所以那年长得出奇地好,用我们村人的说法就是“长溢了”。

父亲赶着驴拉的板车,我坐在车上,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沐浴在秋天的阳光里,我们和大部分乡亲们一样,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

在地里,我站在车上装,父亲往上递。装车是很考验技术的,装的时候是边走边装。以前都是父亲亲自装,后来我学会了装车,就再不用父亲装了。装车要里外距离相等,每层两耳一心,也就是两边各装一个,中间压一个,一层一层装上去,装好的车上下里外整整齐齐,要是路平,即使不绞也没事。可我们村的路太难走了。因为自古就起土熬盐,到处是盐土疙瘩,盐场沟,不绞,不用走多远就颠散开了。装起的车有两米半高,晃晃悠悠的一大车。一条绞绳的两个头拴在两根车辕上,车底拴一个“倒样”,也就是一个半圆形木弓,一条一头尖的木锥穿过木弓,扎进黍个子里,把绞绳别在木锥一边,用另一根木棍插入绳套间,一圈一圈地绞,绳子越绞越紧,直到把黍子和车子绞死在一起才算搞定了。

父亲怕我赶车技术不行,主动赶车上路了。我跟在车后,看着一车黍子,摇摇晃晃走在路上,心里一阵阵不安。父亲也有同样的感觉,边走边嘟囔“看这灰路,想走快点都不能。”父亲实际上已经处处小心了,他手拉着驴缰绳不敢让驴走快,而我们家的驴却有种越难走越要使劲的习惯。它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地用力拉着,随时都有那种百米冲刺的准备。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在一处上坡路走罢又下坡的时候,车辙右边有一个小坑没有及时绕过,正好左边是个小坡,两厢一颠一跌,车翻了。父亲红着脸卸下驴,我赶忙解开绞绳,把黍个子一个一个搬开,拉出车来,又一个一个装上去,绞好。我看到,翻车的地方,碎珍珠似的黍粒铺了一地。我好心疼,这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才种出的粮食啊。在这条路上,似我们这样翻车的痕迹有四五处。父亲送回一车,让我回家取了铁锹,父子俩花了半天时间才把不平的地方都修了一遍。像这样翻车的事天天都有,家家都会发生几次。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村路给我留下更深刻记忆的是一九九九年。那年春天,母亲病了,我骑着摩托车带着儿子回村探视。当我们走到离村不远的地方时,被正在浇地的水拦住了。

说起我们村的浇地,外边人不了解,知道的人没有不生气的。我们那地方是河灌区,用的是桑干河的水。这股水平时蓄在东榆林水库里,浇地时再卖给各村种地户。我们村习惯秋浇,但常常因为上游不能按时浇完,影响地处下游的我们村秋天浇不上,只好等来年春天冰解冻了,天气暖和了才可以浇,不然,渠水结冰,冰堵水渠,还是浇不成。我们村还有个坏习惯,浇地老是大水漫灌。虽然干、支、斗、农、毛几级渠都有,但因为地不平,这里浇透了,那里还没上水,加上渠道高低不齐,放小水还好,放大水渠就垮了。渠破了口堵也堵不住,野水肆意流淌,谁也浇不成。后来,村干部就干脆不管小渠结不结实,斗渠好就行,斗渠把水送到一个地方,就敞开口子任水流。因此,一到浇地的时候,那水就像脱缰的野马,横冲直闯,冲破地塄,冲断路,灌得满世界都是水。村里垫高的路,没有留过路的涵洞。有的村民为浇自己的地,就把路挖断,让水流过去。一时,村子成了一个孤岛,外面人进不去,村里人也出不来。

我回家的路本来是条大路,可还是被人挖断了,一边是集聚了很多水的农田,一边是灌了不少水,仍然在浇着的地。我支好摩托车,试着在水口跳了个来回,感觉单人过去没问题,过摩托车就难了。我看看周围,一个浇地的人都看不见。没办法,眼看就要进村了,母亲还在等我们。我只好让儿子先跳过去,给我接着摩托车。我两条腿叉在渠口,企图把摩托车递过去,不想,试了几次,都不行。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劲。后来我和儿子都拖不动了,只好把摩托放进了水里,儿子试着往上拉,拉不起来。眼看摩托车要被水冲走了,情急之下,我只得跳下水,把摩托车扛起来,推上对面。结果摩托车排气筒进了水,发动不着了,我下半身湿透了,被冷风吹得直打哆嗦。没办法父子俩只得推着摩托车回了村。

村里没有好路,不仅影响出行,更能影响收入。

我们村是有名的西瓜种植基地,几乎每家人家都种西瓜,有二、三十亩的,有五、六十亩的,最少的我们家也种了十多亩,有几家种到一百多亩。我们村的西瓜是出了名的好西瓜。我在县城住了二十几年,哪里的西瓜都尝了,都没有我们村西瓜好吃。我们村大部分地是壤土,特别是西边和北边傍着桑干河的地,是沙壤土,种西瓜更好。这里长出的西瓜,瓜瓤又甜又沙,瓜皮薄厚适中。每年山东、河北、河南等地的瓜贩子都要到我们村拉走几百车西瓜。我们村不少人因种西瓜发了财。村东一大片新房子都是用卖瓜钱盖起的。平时,人们种别的庄稼,每亩收入也就是三、四百元,最高也就五、六百元。而种西瓜就不一样了,赶上好行情,一亩地收入千元是平常事。种西瓜还有个好处就是管理简单,用地膜覆盖种下去,瓜苗长到两个叶时放出苗就算完事儿,勤快人锄一下垄背的草,懒人就等着西瓜成熟了摘下来卖钱了。哪像种庄稼,一次一次地锄草啊,追肥啊,打下了粮食还得扬啊,晒啊,卖啊。卖的时候嫌你湿呀,脏呀。

可是这一年大家打错了算盘。农历七月初,正是西瓜上市的季节,各家的西瓜长得真是少见的好,一个西瓜平平常常十来斤,最大的有二十多斤,小瓜很少。那瓤口又沙又甜。谁都说今年一定能卖上个好价钱。可是,一场连阴雨打破了村民们的致富梦。那场雨下的好缠绵,一天一天又一天。眼见得西瓜皮由绿变黄了,可泥泞的村路让大小车辆寸步难行。我心里牵挂着地里的西瓜,冒雨往回村里赶,可摩托车一路打滑跌跤,车轱辘被胶泥和柴草缠得走一走就得掏一掏,等回到村里,车成了泥车,人成了泥人。人都不能走,大车更是没办法进村,一家家都干瞪眼,眼看着西瓜烂在了地里。我的一个本家外甥,干什么都很认真,人又勤快又能吃苦,他家的西瓜长得最好。他不甘心西瓜烂在地里,雇人装了半四轮车,原准备拉到城里卖,没想到,走到半道,车就瘫痪了,只得把瓜扔了,雇了链轨拖拉机才把四轮车拉回村,除没卖了西瓜还倒贴了一大笔钱。这一年,全村就西瓜一项损失一百五十多万元。乡亲们埋怨着村路的泥泞,一个个说着泄气话:“再也不种西瓜了,就是给个金娃娃也不种了。”路,制约了我们村的经济发展。路,严重影响了乡亲们的生产和生活。可以说,我们村人盼望有一条平坦坚实的大路就像盼水妈盼水一样迫切。

现在好了,村村通了水泥路,乡亲们可高兴坏了。父母去世后,我不再种地了,回村的时候也少了。但我还是常常打听村里发生的事。去年,本家兄弟来县城找我办事,听他说乡亲们还在种西瓜,西瓜又是个丰收年,外地的瓜贩子就住在村里,每天把一车车西瓜拉走,把一沓沓票子留下。靠种西瓜有的人家收人四、五万元,有的收人七、八万元,最高有收人十万多元的呢,我真为乡亲们高兴。早就有人说,小路小富,大路大富,无路不富。这话一点不假。

秋夜瓜香浓

初秋的夜晚,凉爽静谧。望着雪白盘子里摆放的甜津津的西瓜,我忍不住又想起私立学校的生活。

记得也是这样甜美的初秋傍晚,我和同事们总是到学校对面的西瓜地去买西瓜。学校建在远离城市的郊区。那时最大的生活难题就是缺少新鲜水果。校内商店卖的水果不但贵而且不新鲜,出校上街也不方便,一是坐车难,二是出校得找校办主任批条,所以大家很少出校。好在校园的对面有一个西瓜地。我们常常结伴去买西瓜。

我总是和李嫂结伴去西瓜地。李嫂是一位老师的家属,她长得又小又瘦,做清洁工作。李嫂和我最贴心。她说我为人随和好相处,有什么心里话她都讲给我听。

傍晚时的西瓜地静悄悄的。那里的西瓜个个圆又大,它们安恬地卧在地里,胖鼓鼓的身子呈现出圆润的光。轻轻用手拍拍,还发着热呢。我知道白天它们已晒足了阳光,说不定西瓜体内的甜汁正在汩汩地流呢。

西瓜地的主人是一位黑红脸膛的农民老伯。每次他看见我们来到地里,他都呵呵笑着指着几个大西瓜说:这几个最好了,自己挑吧。李嫂最会挑西瓜,她总是蹲下身把耳朵贴在西瓜上,用手轻轻拍,她说听到"砰砰"的响声时,这西瓜就熟了。当我俩挑好后,老伯总是少收钱。他固执地说自家产的东西,不值几个钱。有时老伯因为我多给他钱生气地大声说:你们撇家舍业来这儿教书不易啊,我哪能多收钱呢。至今想起老伯的话,我的心总是热辣辣的。

当我和李嫂把西瓜抱回宿舍后,我发现胳膊腿上早就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大包。李嫂一边心疼地给我点消炎水一边说:谁让你长得胖了,蚊子就相中你了。我相信李嫂说的话,她从来没被蚊子叮过。

当同事们陆续买回西瓜后,宿舍走廊里满是西瓜的清香味。刚从地里摘回的西瓜,味甜如蜜。吃上一口,甜蜜蜜凉滋滋的。我和李嫂总是在一起吃西瓜。她经常心满意足地说:这西瓜是上帝送给人类的食品,从地里摘回就能享用了。得多吃这类最天然的东西,少吃经过再加工的东西。人在制做食品的过程中会掺有私心的,所以这样的食品不怎么把握。李嫂虽然没文化,但她的话句句在理。

在这美好的秋夜,想起我和李嫂的友谊,也想起那位可敬的农民老伯,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人生旅途,不光有风有雨,也有让人难以忘怀的友情。这些人这些事儿,永远留在生命的里程碑上了。

月夜瓜棚

文/刘早生

小时候,每年父亲都要种几亩地的西瓜,种的是那种又长又大,名叫“马兰瓜”。家乡穷僻,西瓜并不好卖,每斤才三两毛钱,记得有一年五分钱一斤都没人要,许多瓜吃不完只能烂在地里。母亲常常埋怨父亲说,种西瓜最是费人工,到头来钱没赚到划不来,不如种季水稻,活也省了好多。可父亲总是笑着说,西瓜是不好卖,可挣了自家几个小娃儿的嘴。父亲说得在理,母亲末了也只好同意。

父亲到镇子上买回西瓜种子,用温水浸泡一天一夜,淘洗干净后沥干水,用湿的细纱布包好,放碗里,再用个小点的碗盖好,放到灶台上催芽。灶台的温度刚刚好,三四天的样子,芽就露白了。芽催好就可下种,几天后,一株株顶着籽壳的小苗破土而出,两片还未完全张开的嫩绿的叶子上带着露水,肥嘟嘟的,可爱极了。

待到早稻抽穗扬花,莲花盛开时,西瓜长成海碗大,皮色由深青变得微微泛白,有了光泽,瓜柄刚毛日渐稀疏。这时,父亲忙着搭瓜棚,在西瓜成熟时守瓜用。因为村子里种瓜的不多,加上村里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又多,难免会有偷瓜的事发生。瓜棚就搭在瓜田的一角空地上,正好不远处有棵大枫树,白天可遮阴。棚架用几根杂木搭成,顶上盖一层厚厚的茅草,里面放一张宽竹床就可以了。

暑气越来越重,西瓜陆续成熟,又是农忙时节,瓜棚就成为村里人歇脚的好去处。一个十几斤重的瓜两三块钱,村里人都愿意来地里买瓜。想吃瓜的,自己到地里挑个甜熟水多的,称过,砰的一声破开,露出鲜红的瓤,端起一块大口地啃,饱满的汁液溢出,沿着下巴往下淌,一身的暑气劳累也消退了下去。

每天晚上,我和父亲轮流值守瓜田,我值守上半夜,父亲则值守下半夜。我喜欢有月亮的晚上,光着身子,躺在竹床上,夜风习习,送来一阵阵西瓜成熟时田间特有的味道。

父亲常常在月亮西斜的时候来替我,那时夜露渐浓,天空朦胧一片,没有了先前的清新瓦蓝,知更的水鸟发出“咕嘟咕嘟嘟”的叫声,叫一会儿又沉寂下去。我闻到父亲浓烈的旱烟味,感到异常亲切。这浓烈干爽的味道似乎含有一种暖人的东西,使我依恋不已。父亲见我没有睡意,就给我说一段故事,那些故事在这寂寞的村子不知流传了多少年……

虫声停歇,群山寂寂,我不知何时在父亲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甜蜜的夏天

文/张秀云

城里的夏天,是从卖西瓜的吆喝声里开始的。

火辣辣的日头照在柏油马路和水泥房子上,城市像一个热烘烘的大烤箱,只要一出空调屋,立马掉进这个箱子里,汗出如浆。阳光也灼人,白亮亮的让人心烦意乱。偶一抬头,看见树荫下的西瓜摊,一大车碧绿的西瓜堆在那儿,剖开的半个通红的瓤上,寥落地缀着几颗油亮的黑籽,水津津地摆在那儿,一入眼,便感觉周身清爽下来,齿舌的津液都生出来了。称一个带回家,放在冰箱里镇一会儿,抱出来,甫一切开,一股子凉气噌地扑出来,真是“连眼睛都是凉的”。一刀刀切成月牙船形状,捧着啃,几块下去,暑气就压下去了,心神也安稳下来。

童年的夏天,几乎天天都是和西瓜为伍的。那时候,很多农家都有一片西瓜田,再不济,也会在菜园里种上几棵,省得孩子看人家的嘴。吃罢早饭,不等大人吆喝,孩子就主动跑到瓜田里去,这个拍拍那个敲敲,抱一个花皮大西瓜回来,压一桶井水,把瓜浸在里面,半晌午还不忘换一次水。大人从田里收工回来,不等烧午饭,先把瓜捞出来,放在案板剖食。自家种着瓜,孩子们都是行家里手,一挑一个准,西瓜熟得好着呢,都是红沙瓤。雪亮的菜刀尖刚刚插进瓜皮,就听嚓地一声,瓜已经裂到两头了,就势掰开,切成块,吃到嘴里又凉又甜,落到热肚子里,肠胃真是痛快。

有小毛孩正玩泥巴呢,看到吃瓜了,手都来不及洗,跑到跟前抱起来就啃,蹭得两腮都是红瓤,西瓜汁儿顺着嘴角流下去,在肚皮上冲出一条一条的泥痕。嘴里还在咀嚼还没有咽完,就赶紧丢掉手里的瓜皮,再伸手摸一块,把头埋进去,继续啃,一会儿,吃得小肚子腆了起来,自个儿拍一拍,大鼓似的呯呯响。

小学校门口的操场上有棵老皂角树,树下有口老井,夏日的晌午,收工回来的几个爷们,喜欢在那儿下棋。皂角树下的阴凉地很大,一股热风吹来,一树的皂角哗哗地摇着。树上有个大喇叭,每天这时候都要播单田芳的评书,几个人一边啪啪地走着棋,一边听着《杨家将》,一阵一阵的知了声淹没在故事中。他们身旁那口幽幽的深井里,正用筐吊着一个西瓜,棋局结束,西瓜也在水里拔得凉冰冰了,扯出来一拳锤开,大家掰开来吃,沁沁的凉,比压井水泡的还要快意。

晚上,跟大人睡在瓜田,人字形的敞口庵棚里,穿行而过的风渐渐凉下来。月亮又白又大,悬在天空,一地的瓜秧和一个个圆滚滚的西瓜,沐在月光和清露中,朦朦胧胧。地头的池塘里,青蛙咕呱咕呱地唱着歌,唱得累了,啪的一声跳进水里去。乡亲们看守瓜田,并非如课本里的少年闰土一样,要握紧钢叉防獾,当然也非防人,只是那儿更便于纳凉罢了。若有人路过,口渴求瓜,主人会毫不吝啬地奉送一个。一次深夜,我被嘈嘈的吃瓜声和说话声惊醒,原来父亲正蹲在庵前,陪一个过路的外乡人吃西瓜呢。

几里外的舅舅不懂稼穑,更不会种瓜,他开着一家诊所为生。每年夏天,父亲都会差我给舅舅送西瓜,隔三岔五一趟。有时候用麻袋装着驮于后座,有时候用网袋兜着挂在车把上,为保持平衡,一边挂一个。西瓜挂在车把上,很考验人的驾驶技术,不仅打腿,还晃晃荡荡左摇右摆,让你掌不稳方向。乡下坚硬的泥土路疙疙瘩瘩,有一回,我不小心摔倒了,一个比足球还大的西瓜摔散了架。怎么办?正好也渴了,吃吧!我把车子扎在那儿,坐在地上,把残瓜拾起来,用手抓着通红的瓜瓤,一把一把地往嘴里塞,直到把那个西瓜掏完,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坐了好一会儿,才驮上剩下的那个瓜,奔舅舅家去。

“下咽顿除烟火气,入齿便作冰雪声”,从童年到现在,我们的每一个夏天,都有西瓜凉沁沁的陪伴,有西瓜的夏天,是甜蜜的清爽的夏天。

吃西瓜

文/王立明

上世纪70年代初,家里边经济很困难,饭都难以填饱肚皮,水果就更别想。但舅舅家却是两个男劳挣工分,养活我外婆一个人,相对于我们家来说,经济能宽裕些。

大概是1972年,我四五岁的时候,外婆让母亲去织布。我是小孩,自然就跟了去。有一天门上来了一位卖西瓜的,担了两笼又圆又大的黑皮西瓜。

随着叫卖的吆喝声,孩子们首先冲了出来,接着大人们也跟了出来,把卖西瓜的担子围了起来。大家开始伸手去挑拣、搬动西瓜。随着卖瓜人用刀切开一个西瓜,鲜红的瓜瓤和甜蜜的汁液外泄,人们开始评定西瓜的品质,你一言我一语地和卖瓜人讲着价钱。我和其他的小孩一样,用贪婪的眼睛盯着西瓜,嘴里的口水开始增多,急切地盼望着舅舅家也能出来一个人,给我买一牙。在我的印象里,我还从未吃过西瓜呢!

看着其他小孩像吹口琴一样狼吞虎咽地吃着西瓜,我是多么羡慕呀。

在“红旗娃,快去叫你舅给你买西瓜”的语言鼓动下,我抹着口水跑回舅舅家里。正好碰见母亲,我说我要吃西瓜,人家都给娃买西瓜呢。母亲却说:“现在已经立了秋,不敢吃西瓜,吃了会拉肚子的。”我哪里听得进去这话。但母亲不给买,还打了我一顿。我大哭,大闹一场,还是无济于事。我怀着满腔的怨愤和委屈,又睡在地上大哭。哭声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由大变小,最后变成抽泣。

平息了事态以后,母亲便到邻家去织布,我又跟了去。她一边织布一边和邻家人说话,一个疏忽,把梭子掉到了地下。她下机子来拾不方便,就让坐在门槛上的我给他拾。我一看机会到了,拾起梭子就往外跑,沿着崎岖的小路下沟。舅舅的家住在蓝田县三里镇公社魏家沟六队,在沟楞上,我家却在沟对岸。到我们家,必须翻过那条沟。我这一跑,母亲坐不住了,赶紧喊来二舅撵我。二舅虽然身高腿长,但还是追过沟底才撵上我。他抱起我,说让我和他回去,回去给我买西瓜。我不信他的话,手脚并用,在空中乱抓乱蹬,做无谓的抵抗,但最终还是被舅舅抱了回去。

吃到了又甜又沙又富含水分的西瓜,我的心情立马好了起来,忘记了为吃西瓜所受的罪和所流的泪,脸上也有了笑容,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不知是吃得太多还是受了凉,还是母亲说的秋后西瓜不能吃,半夜里肚子开始胀痛,继而肠子像往一块拧,疼得我在炕上打滚,最后口干舌燥,上吐下泻,折腾得大人们不得安宁,折腾得我浑身冒汗,湿透衣衫。

慢慢地疼痛感过去了,我也入睡了。大人们才都安歇下来。

记得他人的好

文/肖宁嘉

周末,同事5岁的女儿靓靓到我家玩,我切了一块西瓜给她吃。吃完之后,我见她嘴巴上有一些西瓜汁,就拿了一张纸巾,帮她轻轻地擦了,结果小家伙非常认真地对我说:“阿姨,谢谢你,你真好!”面对小朋友真诚的感谢,我反而不好意思了。后来,我把这件事说给儿子听,儿子不理解地说:“这就叫好啊,不就是给了块西瓜,擦了下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反问他:“那你觉得要怎样才算好呢,妈妈每天辛辛苦苦为你做饭、洗衣服,送你去读书,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这算不算好呢?”儿子嘻嘻一笑:“这我可没想过。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也难怪儿子体会不到,想想儿子从小到大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家里除了爸爸妈妈,还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等一大堆人疼爱他,大家都把他捧在手心里,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而大家对他的爱,对他的好,他也视为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但是,当有一天,他真正接触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会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他好,其他人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对他好。看样子,作为长辈,我们要为他补上“感恩”的这一课了。

所以,当有人对你好时,不要把他人的好视为理所当然而不懂感激,不懂回报。记得他人的好,并心存感念,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和礼貌。哪怕是对父母,也是一样的。其实父母要求的不多,只是希望在为孩子辛苦操劳的时候,孩子能偶尔说一句:“爸爸(妈妈),谢谢你!你真好!”

西瓜二三事

文/云翦愁

夏天我最爱做的事之一,就是去地里看西瓜。一马平川的关中大平原,横躺在酷日下暴晒。我戴了草帽,偷了我哥的墨镜,很拉风地走在隔着塑料鞋底依然滚烫的柏油路上,朝西瓜地进发。

种西瓜的地,一般来说,都是好几家挨在一起,少则几亩,多则几十亩。因为一家种了,相邻的人也会跟着种。规模大的好处是不怕贼偷,二则也好集中一起售卖。除了地表一层晒得发白的瓜蔓,中间点缀着枕头般大的西瓜,这平坦广袤的天地间,就只每家地头一排杨树,以及人字形的瓜棚遮荫了。

空旷田野里游荡若有似无的微风,在日头下巡视西瓜地的我,专注又快乐。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挑个瓜慰劳一下。马路边停下了两辆小车,五六个男人从车里钻出来,不由分说围坐在我家放在杨树荫下的小方桌旁,汗流夹背地叫嚷:“大爷,给挑几个瓜。先杀一个吃!”

他们在叫爷爷。完全无视我也是主人。好罢,我跟在爷爷身后,看他弹弹摸摸敲敲,终于摘了一只十几斤重的大瓜,拎到桌上,砍掉瓜蒂。嚓,刀落瓜开。众人眼睛齐刷刷盯着西瓜,可惜瓜让我们失望极了。粉中带白,籽都是白的。顶多六成熟。爷爷又挑一个,结果,五成熟都没。大失水准的爷爷倒淡定,还准备再牺牲瓜。顾客和我都已对老经验没信心,可惜了那瓜。

爷爷也自我怀疑,只好任我毛遂自荐小试身手。我踱了不到十步,不敲,不摸,只看,果断地卸了一只大瓜,扛到桌上来。“你行吗?小姑娘。”众人笑着,对我的瓜不抱希望。我不说话,手起刀落,拦腰砍下。噌!随着刀刃嵌入瓜皮刹那,瓜身自动不规则裂开,鲜红沙瓤在裂缝处乍现。人们一声欢呼,“哇!噌皮瓜。”一群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解决掉一只大西瓜。又放心地让我挑了几只,买了带走。

挑瓜,当然不是碰运气。是靠知识。我既然是个爱读书的吃货,那关于我最爱的西瓜的一切知识,哪能视而不见。父亲凭着村会计的便利身份,订了一堆报纸,这是我最初的读物。其中农业科技报,我也看得连中缝内容都不错过。如何挑选西瓜,尤其长在地里的,最好挑了。只需观察瓜蔓上每一片叶子与蔓之间的螺形瓜丝,从头至尾全都干了,那么这条蔓上的瓜就成熟。已卸下的瓜,观察其表面花纹,越清晰皮越薄,瓜蒂处要内陷。皮光水滑,熟瓜。超市买瓜,我只绕瓜堆转一圈,拎一只的瓜就走。实在受不了其它人叮叮咚咚又摸又敲,翻来覆去地折腾瓜。这么挑,好瓜都受不了,最后变成坏瓜。

挑瓜也见风范。知识武装头脑的人,总是有点不一样的。

家乡民风淳朴。现在回想,了无人烟的田野里,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独自呆在瓜棚里,前后无门,在木板拚凑的简易床上或躺或坐,看书、听广播。从来就没有害怕过。偶有小小不安掠过,很快便忘诸脑后,吃饱西瓜,安安稳稳地睡着了。直到家里来人叫吃饭。

上学也惦记地里的西瓜。放学不惜绕远路,为了去地里摘瓜吃。同村大胡子叔每次都跑过来站在我面前取笑我,“这女子天天放学跑地里吃瓜!家贼难防哎。”我白他一眼,冷冷地拎一只瓜就走,背影特别不屑。真是盐吃多了,闲的!我又没摘你家的瓜。

我吃得理直气壮。因这瓜是我亲手栽培过的。大中午跟着我妈在大太阳底下挥着瓜铲,松土、浇水、掐芽。瓜成熟期,就在马路边支起瓜摊,当路卖瓜。

我跟哥守瓜摊,算是马路上一道风景。我哥爱打扮,穿着鲜艳的沙滩裤,白背心,脖子上吊着一串闪亮的银十字架。他和我姐一样的白皮肤,属于晒不黑的天然白。拎着一杆称给人家称瓜的样子,帅气!做为妹妹的我,很高兴听见人家说,一看就是兄妹俩。

西瓜,是任何时候,我看见了它都想要抱一堆回家去的水果。每每杀它,那红艳芬芳的色香味,仿佛闻到了田野泥土的气息。百吃不厌,百看不厌。夏季,我每天至少消灭一只瓜。或许是因为,在此时写它时才感觉到的,那些深沉而丰富的记忆原来是一直活着的。

弹西瓜

文/李永生

王肉滚是个厨子。名如其人,他是个大胖子,肥头阔嘴双下巴,肚子似扣了口大锅。据说王肉滚睡觉翻身要先搬肚子,比如向左翻,就先双手把肚子“捧”到左边,身子再扭过去。

王肉滚的厨艺好,被招进涞阳县衙当起了伙夫吃上了公家饭。

为人挺随和,弥勒佛一样见人就笑,县长吃着王肉滚做的饭菜说:“饭做得好,人长得喜兴,再怎么生气,只要一见着王肉滚,这气就跑远了。”

人还勤快,白天忙一天,晚上还经常加班干活。有几次,他大半夜就起了床,把县衙大院扫了个干干净净,而且还给三口水缸挑满了水。县长不止一次当着差役们表扬王肉滚,号召全衙向他学习。还将亲自手书的“敦厚勤勉”四个大字刻了大匾挂在了王肉滚家墙上。

若不是后来的一次“弹西瓜”,王肉滚就会一直“模范”下去。

县衙的差役们住的是集体宿舍,大伙睡一条大炕,王肉滚也和大家睡一起。那天半夜,小北风嗖嗖的,贼冷。王肉滚起了炕,穿戴整齐后,就走出了屋子,但这次他没拿扫帚扫院子,也没拿扁担去挑水,而是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就又回了宿舍。

王肉滚一手持刀,站在地上向炕上扫视。十几条汉子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把脑袋露在外边,一个个睡得正香。此时,在王肉滚眼中,那一个个脑袋已经不是脑袋,而是一个个滴溜圆的西瓜,王肉滚望望眼前的一排“西瓜”,目光婀娜起来。他伸出另一只手,拇指和中指搭起来一绷劲儿,开始挨个弹“西瓜”,梆梆,梆梆,连着弹了两个,都摇头(似是西瓜不熟)。也是这两个爷们睡得太死,王肉滚已经把他们的脑袋当西瓜弹了,愣是没醒。王肉滚接着弹下去,但弹到第4个的时候,王肉滚不摇头了,而是满意地点点头(看样子这个西瓜熟了)。王肉滚扬刀就要切西瓜,这时这个人忽然醒了,他一睁眼看见王肉滚举着刀,吓得“妈呀”一声。王肉滚一下子被惊醒了,激灵一下,菜刀哐啷掉到地上,这时候炕上的几位也醒了一大半,大家望着王肉滚,王肉滚望着大家。忽然,王肉滚跑了。

大家这才知道,王肉滚梦游。

梦游症患者王肉滚被县衙辞退了。

回家后第二年,小日本就到了王肉滚的家乡野三坡。乡亲们被鬼子杀死了几十口,这其中就有王肉滚刚娶进门没多久的媳妇。

鬼子在村里修了炮楼,长期住下去了。没多久,王肉滚便被抓去给炮楼的鬼子做饭。

在鬼子据点,王肉滚依旧梦游,和在县衙时一样,有时半夜起来挑水扫院子。鬼子小队长拍着他肩膀说他良民大大的。王肉滚在心里一遍遍骂自己“贱”,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

很快,王肉滚又弹了一次西瓜。

这次弹西瓜的情节比上次要丰富一些。上次王肉滚是由厨房直接奔向宿舍的,这次王肉滚拎刀出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因为他看见站岗的伪军刘小头。刘小头正靠着墙坐在地上睡觉,王肉滚踱了过去,认真地看了看他的头,刘小头的头长得确实小,这样的“小西瓜”王肉滚是看不上眼的。王肉滚弹都不弹便走了,转身进了鬼子睡觉的屋子。

十几个鬼子躺了一溜,鬼子们不睡炕,就地搭铺,要弹西瓜必须蹲下去,这可难为了王肉滚,由于肚子上的肉多,一弯腰就“窝”的难受,费了半天劲也只能是半蹲。

王肉滚开始弹西瓜。但日本兵可不像县衙的差役们,他们警惕性很高,第一个“西瓜”,就被王肉滚弹醒了。“西瓜”“哇”地叫一声。这次,从大梦中醒来的王肉滚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菜刀掉到地上。他看了看手中的刀,很淡定地想:今儿这刀既然举起来了,就不能白举啊!于是“咔嚓”,就把眼前的“西瓜”切下来了……

大棚西瓜

文/刘心云

离老家宅院不足10米,一路之隔,就是种西瓜的大棚,村里刘义包的地。每次回家,总爱沿着一拉溜大棚间踩出的土路,去瓜棚里逛逛。

种西瓜不能重茬,前两年刘义在外村包地种的,辛苦一年,比打工收入高,最主要的是能陪伴孩子。

去年秋季庄稼还没有收割,刘义就在村里各家各户地跑,商议租地的事。乡里乡亲的,一说就成,况且刘义租地的价格也不低。

虽说西瓜过了年才移栽,但种瓜的地入冬前要打理好。秋季庄稼刚收完,刘义租个挖土机开挖地垄、排水沟,圈出搭建大棚的位置。塑料大棚赶在年前搭起来,既保持了地表温度,又能种一茬萝卜或者四季白。

刘义租了30多亩地,前期零零碎碎的活计没有雇人帮忙,两口子没日没夜地干。搭大棚的竹竿、塑料布,都是去年的。天冷风紧,连个背风的地方都没有。紧赶慢赶,终于在下雪结冻前,把大棚全部搭起来,用绳索固定住。即便如此,有几顶钢管做骨架的大棚还是被雪压塌,被风刮歪了。

育西瓜苗,春节前就开始了。大棚里铺有加温设施,相当于装了空调,保持常温。西瓜种浸泡在温水里催芽,营养钵里育苗。

西瓜幼苗移栽,赶时间,要雇人干活,按天计工资。一个大棚里,栽种两趟西瓜。地垄里预先埋设渗灌管,地面蒙一层塑料薄膜,把薄膜撕开个小口子,西瓜苗移栽进去。浇一遍透水。

西瓜从坐果开始,要保证水肥充足。大棚种植西瓜,采用的是渗灌,肥料在浇水时,从水泵处注入,既节水又省力。

我基本上两三个星期回家一趟。大棚里的西瓜在生长,每次都不一样。从两个叶芽到伸出茎叶;瓜秧一尺多长,淡黄色的雄花开在枝蔓间,没有蜂蝶飞舞;瓜蔓铺满地,人工授粉后的西瓜坐果,有的像锤头那般大了。

上周回家,第一茬坐果的西瓜,圆滚、碧绿,离西瓜不远的叶梗上系着同花色的毛线,刘义说,每个瓜有十来斤重。

并不是所有西瓜都像皮球似的滚圆,也有歪瓜裂枣,吃起来并不影响口感。但市场上,西瓜卖相很重要。刘义雇的工人,每天挨个瓜棚巡查,发现有歪嘴的、裂纹的,摘下来。同一根瓜秧上再坐果的瓜,就要留着了,算是二茬瓜。

母亲喂了6只鸡3只鸭,从春天开始吃刘义摘下的西瓜,下蛋分外勤。

刘义今年种的西瓜与去年的品种不一样,去年的西瓜偏小,瓜贩子嫌弃,今年的西瓜个头偏大,成熟期长,要42天。比人家的西瓜,晚上市十来天。刘义媳妇为此没少埋怨他,干活累了,就发誓明年再也不种瓜了,太累人。

端午节前,刘义的西瓜上市,赶上好行情。湖北来的大客户,冒雨摘了两车瓜。刘义两口子忙前忙后,浑身的泥水、雨水。好在,投入的成本,一次就拿回来了。

刘义媳妇抹着脸上的雨水,笑。还让刘义早做打算,联系明年种瓜的地。

西瓜摊上的启事

文/刘学正

这几日气温逐步升高,下班回家时,热浪迎面袭来,犹如置身于火炉之中。路边有个卖西瓜的摊儿,绿莹莹、圆溜溜的大西瓜分外诱人,我赶紧下车挑了一个。卖瓜的年轻人麻利地过完秤,笑着说:“整好10斤,少了算俺的!”

回到家里,妻子接过西瓜问我多重?我说10斤整。她掂了掂说:“这分量绝对不够!”接着,她搬出减肥秤,把西瓜往上一撂,果真少了两斤。“咋样?被宰了吧。”老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就两斤西瓜嘛,我也懒得再跑一趟了,拿刀杀了大快朵颐起来,味道还不错。

上班路过那个西瓜摊时,已经没剩几个瓜了,年轻人正准备撤摊子。我觉得应该提醒他一下,做买卖要公正,做人得厚道呀。

“你卖东西怎么不够秤呢?十斤西瓜就少了两斤!”

年轻人一怔,挠着后脑勺说:“不可能吧,俺的瓜是自个儿地里种的,保证不缺斤短两!”他怕我不信,又赶紧搬过来电子秤,就在这时我们几乎同时“啊”了一声,秤面跟底托之间竟夹着一段西瓜秧!年轻人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忙向我道歉:“真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见他认了错便骑车子走了,心想幸好马上要撤了,不然指不定还有多少人来找他算账呢!

下午回家,我竟然发现空无一瓜的西瓜摊还摆在路边,并在一旁的农用三轮车上悬挂着一张大大的白纸,走近一看,上面写道:“启事:各位顾客,因本人疏忽大意,电子秤没有调准,造成上午售出的西瓜存在不够斤称的现象。现召回所售出的西瓜,如果已经食用将按十斤瓜补两斤的标准返还现金!给大伙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没等我开口,年轻人一把抓住我:“大哥,您可算回来了!”说着塞给我三块八毛钱。这下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农民兄弟进城卖瓜也挺不容易,我死活不肯接受。年轻人急了:“大哥,这钱你必须收着,不然就是看不起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好收下,连忙请他到家吃晚饭,他笑着说:“不了,您一回来,大伙的西瓜账俺也就梳理得差不多了,该回家了。”说着他揭下那张“启事”,拿笔又在上面添了一行字,贴在身后的围墙上。

目送他远去后,我再次走近墙上的“启事”,心中涌起一种久久难以平息的感动,上面新添的内容是:“没来得及过来的顾客,请别担心,明天我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