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将军，可愿意成婚？”

信纸很长，内容却很短。

我凝视半晌，终是未再多写。

而是吩咐婢女，收拾行李。

回想这段时日，终于理解了舅父舅母为何多次欲言又止。

想必他们早就听到了消息。

怪不得当初谢清晏说好月余后会来接我归家，如今江南桃花已谢，桃香四溢，却仍不见他人影。

想来是不会等到他的人了，毕竟谢家长子娶妻，要忙的事不少。

回京半月后，谢清晏才来拜访。

父母经商未归，我只得亲自出面接待。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眉头轻蹙。

“怎么一人回来了？不是说好我去接你的吗？”

“江南距京千里，你一个女子，路途中如果出了事，我怎么和伯父伯母交代？”

若是以往，我早已向他撒娇，指责他说话不算话，并要求他做出一堆承诺。

而如今，我只是笑笑，未接话。

顿了顿，他继续开口。

“信，收到了吗？”

原来为这，我还好奇他怎会突然想起我。

我点点头。

“你不要多想，当年云青曾救过我，他自家中出事后，妹妹便不知所踪。”

“几月前我终于寻到他妹妹，因为多加照顾，便被有心人利用，污她清白。”

“此事原因在我，自应由我解决。”

“本朝重诺，我曾承诺云青会对她多加照顾，如今娶她也是践诺。”

他看了看我，面容如往常一般清冷，只声音轻柔了些。

“依依自家道中落后便四处漂泊，吃了不少苦。你自小锦衣玉食的长大，性格骄蛮。你我成婚后，希望您能收敛下脾气，待她如亲妹。”

……

我突然没有了听下去的兴致，冷冷打断谢清晏的话。

“你来只是为了告诉我，日后成为你的妻子须得捧着云依依？”

“虽说是平妻，但是总得有个主次。我和她之间，谁是主，谁是次？”

他愣了愣，我俩自小一起长大。

因他话少，只要他开口我从不打断他的话。

这是第一次。

当然这也是第一次他为了别人与我解释。

他性格清冷，不擅温柔。

以往惹我生气，最多我也就冷他几天。

便原谅他了，从不需要他解释。

只是一瞬，他便又恢复平常的清冷。

“当然你是主，我与她并无男女之情。娶她为平妻。只因她说云家有训，绝不为妾。”

“你知道的，以如今她的身份，想找户好人家娶她为妻并不容易。”

“你向来大度，虽说此事未提前与你商议，但我知你能理解。”

“你我之间，一如从前。”

确实。

我能理解，但我不接受。

拒绝的话已到了嘴边。

他的仆从慌慌张张来报。

“公子，云姑娘突然晕倒了。”

谢清晏倏地站起身，甚至来不及跟我告辞。

起初是快步走，后来更是直接跑了起来。

谢清晏自幼被当成继承人培养，高门大户，讲究君子之容舒迟。

也就是士人行走需端庄舒缓，不可急促。

谢清晏少年老成，自小便铭记于心。

即使去年我打马球时伤了腿，他上前查看我伤势时都不曾失态过。

我突然明白，爱与不爱，。

不是说了多少句，我爱你。

而是为了你，可以打破一切世俗规则。

谢清晏爱不爱云依依我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在他心中并不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