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七岁,是仅仅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自暴自弃过,自怨自艾过,也自言自语过,那是一段孤寂且难受的日子,心里面藏着一个个庞大的幻想,也只会轻声地说给自己听。我的十七岁,有很多写到了自己的文章中,却也有很多只是静静地呆在回忆里,偶尔造访于我的梦境,偶尔将我拉入深渊。
时光终究会给每个人一场放逐,我们孤苦无依,我们颠沛流离,我们独自在自己一望无际的荒原中艰难地跋涉着,命运赐给我们这些,是要让我们一个人享受。于是,我们终要逃开所有人的视线孤独地上路,于是,你流浪着,你也成长着。你会渐渐地明白,有许多事情是会改变的,风花雪月,海誓山盟从来都只是一个人的幻想,然后梦醒了,这一切也就全都消失了。
许多说过永不分离的旧友故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再见就已经背道相驰,分道扬镳,而我,只是南飞过冬的雁阵中不幸掉队的那一只,孤单寂寞。“只有我,守着寂静的沙漠,等待着花开。只有我,看着别人的快乐,竟然会感慨。就让我,听着天大的道理,不愿意明白。”又有谁,听到我呢喃的自语,说我是小孩。其实我,只是你眼角外,孤单的尘埃。
我对自己说,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可最后却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郑钧在歌里唱:“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我明明知道这一切早已经注定好了,我明明已经预料到这一个沉重的结局,我明明懂得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个道理,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只因为曾经拥有的太美太多,失去的时候才会那么铭心刻骨。
或许,许多事情不需要理由,所以青春里的那些放肆的人们,还有那些斑驳绚烂的记忆全都不告而别,留给我一副丢了魂魄的躯壳,尸行肉走,悲哀而落寞。
我可以无所谓,寂寞却一直掉眼泪。
当心里的故人渐渐远去,当身边的好友只剩下谄媚的假笑,当网络那边陌生的熟客不久后淡了音讯,那种无奈的感觉便忽然涌上心头,像是涨落的潮汐,虽只会偶尔撞击到心的最深处,却勾起无尽的回忆痛到直掉眼泪。我只能尽量去骗自己,不要在意,这只是成长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罢了,以为这样,就可以稍微减轻心里的难受。
我始终都愿意相信并坚信着,我会拥有自己的一个完整的世界,即便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发呆,一个人走夜路,一个人抬头看星星,一个人向自己说晚安!一个人安静幼稚地数雪花究竟开了几片花瓣,最后一个人把这一切全部都忘掉,也不会很难过,因为,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
习惯了变得缄默寡言,不喜欢讲太多的话,就像我不喜欢把自己的故事说给人听。我只是把那一切写下来,写成散文和诗,写成小说,给那些网络里陌生的并且永远都不会相遇的人们看。而心里的寂寞,我从来都只留给自己看,你的寂寞不需要说给无关的人听,他们不会懂,更不必懂。
十七岁,我是一个寂寞的小孩,会追着蝴蝶跑进大森林里,然后看着几条岔道口无助地直掉眼泪,十年后,我希望自己不要变成那个寂寞先生,一个人潦倒,一个人喝酒,一个人飚车去疯。仅此而已。
浓妆淡抹,粉末登场,却终究只是一场独角戏,一个人饰演了生旦净丑,咿咿哑哑地唱念作打,以为这便是一个完整的春秋,可结果,还是逃不脱孤独的宿命。
走到十七岁的尽头,我对自己说“嘿,哥们,别楞着了,往前跑吧!”当你独自穿越了漫长的时光,走过银装素裹的荒凉雪城,你就会明白,其实孤独寂寞只是那影子与你开的一场玩笑,那些不痛不痒的经历,终于让你成为自己想象中那个更好的人。